「只要讓何明遠下馬,包括以他死亡的方式?」
葉驕陽倒不懷疑海晏清作出的承諾。
這麼問只是為了向對方明確一個範圍,來確定自己能用哪些手段。
海晏清點點頭。
「沒錯,包括死亡,哪怕你用催眠手段讓他幡然悔悟,畏罪自殺都行。」
不過想到葉驕陽之前差點殺了何明遠的舉動,她又連忙打了個補丁。
「當然,如果你大張旗鼓直接殺掉何明遠,搞得人盡皆知,我不但不會保你,還會為了東海的安定大局,將你正法。」
「別怪我無情,一個只會用蠻力的蠢貨,沒資格讓我海晏清保。」
海晏清話語冷冰冰的,帶著政客特有的冷血。
葉驕陽救了她養父不假,但要讓她無底線縱容葉驕陽的胡作非為,那是不可能的。
就像之前,她不可能為了葉驕陽的救命之恩,直接拿下何明遠。
因為何明遠是西區區首,在東海政界已經算得上一方人物。
同時他作為夏家女婿,還是夏家在東海政界的利益代言人。
葉驕陽雖然是少年神醫,展現出了出神入化的醫術,但僅憑這點還不夠。
總之就是,葉驕陽現在的價值還不夠。
除非他能展現出足夠的實力,海晏清心裡的天平才會傾斜。
同時海晏清還存有考校葉驕陽的想法。
如果葉驕陽能鬥倒何明遠,並且活下來,那她就會大力扶持葉驕陽。
這是她在調查了葉驕陽,知道他跟夏家矛盾後冒出的想法。
不過就目前來說,這還是海晏清下的一步閒棋,現在她還是對雙方的矛盾冷眼旁觀。
「一碼歸一碼,雖然沒法幫你拿下何明遠,但這次你那位紅顏知己的產業遭人陷害,損失慘重,我可以動用官方力量幫建業集團做次危機公關,也算還你們一個公道了。」
葉驕陽畢竟救了自己養父,海晏清不能沒有一點表示。
「接下來,我會安排文宣署那邊做系列報導,電視台也會給你做一期專訪,報導你是在怎麼在全市專家名醫都還不知道毒瘡成因的時候,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的。」
海晏清心裡顯然早有預案。
毒瘡事件的幕後真兇有夏紅燕、孔令琪、於亮。
除了孔令琪要被扔出來平息眾怒外,夏紅燕和於亮都不可能見諸報端的。
一個是夏家成員,一個是區首秘書。
曝光前者,夏家有阻力。
曝光後者,那市首府的顏面何在?
毒瘡事件的報導,真兇其實在其次。
海晏清採用了慣用的宣傳套路,在這種惡劣事件中塑造一個英雄人物出來,將民眾的關注焦點轉移。
葉驕陽在這次事件中的行為顯然就很合適。
曾經的葉家廢物,沉澱兩年後,華麗蛻變為力挽狂瀾的少年神醫。
還有比這更吸引東海人眼球的嗎?
「給我做專訪,那我不是出名了?」
葉驕陽不是很喜歡這種方式。
以前身為葉家四少的時候,他受到太多的關注了,出名對他毫無吸引力。
經歷了葉家的事情後,他反而深諳扮豬吃老虎才是至理。
兩年前的慘案,未嘗沒有葉家三兄弟太過高調的原因。
「出這種名不好嗎,想想兩年前你三位兄長出事後,你遭受了怎樣的非議,葉家又是怎麼被人笑話的。」
海晏清顯然早就了解過葉家和葉驕陽的一切,勸說道:「葉少,你該為葉家正名了,不然你三位兄長的墳被人強拆都沒人在意。」
葉驕陽心裡暗自警惕。
這女人能當上東海市首,果然厲害,深諳人心。
但他不得不承認,海晏清這番話擊中了自己的七寸。
他一再跟夏家起衝突,根源不就是為了給葉家正名,讓三位兄長泉下心安。
「好,海市首儘管安排就行。」
葉驕陽答應了海晏清。
不喜歡高調,但不代表他懼怕高調。
海晏清欣慰的點了點頭,葉驕陽願意配合,一切就好辦了。
她做這事當然也不全是為葉驕陽著想。
毒瘡事件太過惡劣,她身為市首,有義務平息事件,安定人心。
葉驕陽知道跟海晏清沒什麼好說的了,於是提出了告辭。
雖然這女人讓他升起了一絲男人的征服欲。
但他明白,現在的自己,還不夠格打海晏清這種女人的主意。
「還要麻煩葉少把孔令琪交給市警署。」
下車前海晏清又提醒了一句。
孔令琪現在成了廢人一個,帶著她不方便,葉驕陽之前把這女人放在了華家。
「孔令琪被我放在華家,我之前是被華家攆出來的,恐怕還要借海市首虎皮一用。」
葉驕陽坦然說道,絲毫不覺得丟臉。
不但如此,他還要借這個機會,好好出一口被攆出來的惡氣。
海晏清莞爾一笑。
暗道葉驕陽果然是少年心性,不管之前弄死於亮的時候有多冷酷無情,現在都急著扯她的旗號報復。
「我讓谷靜跟你去,但是別太過分,華金榮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海晏清意味深長的扔下一句話,就離開了。
葉驕陽下車後,坐在後面車裡的谷靜立即讓司機把車開了上來。
葉驕陽拉開車門就往裡鑽。
「你幹什麼,滾前面去!」
谷靜惱怒的推了他一把。
葉驕陽竟然想跟她一起坐後排,真以為剛救了海老一命,就可以跟她平起平坐了?
再說了,自己跟他很熟嗎?
葉驕陽向來是吃軟不吃硬。
這女人態度越是不好,他越是要跟她一起坐後排。
於是他直接屁股一矮強行坐了下來,「砰」的重重拉上車門。
「姓葉的你,我讓你滾前面去,你什麼檔次,也配跟我坐一塊?」
谷靜大為火光。
作為海晏清的秘書,她在東海也有超然地位,連那些豪門之主在她面前都不敢造次。
葉驕陽竟然敢在她面前放肆,活膩了嗎?
「那谷秘書說說,我什麼檔次,怎麼就不配了?」
葉驕陽依舊緊挨著她坐著,絲毫沒有挪屁股的意思。
谷靜往靠窗的位置挪了挪,厭惡的盯著葉驕陽,傲氣十足道:「就不說我是海市首的秘書了,光說出身,你是葉家的破落戶,我是五大家谷家的千金,你說你在我面前是什麼檔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