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李千帆平靜道。
「哎呀，今天是怎麼了？你不是有女朋友嗎？不應該拒絕我嗎？就像十八歲那年。」冷傾城道。
「少年的我還不知道G罩杯是怎樣的王道霸權，少年的我也不知道人生的選擇並非『非此即彼』，其實也有其他的選擇。」
「譬如呢？」
李千帆看著冷傾城微笑道：「譬如開後宮也不錯啊。」
「說實話。」冷傾城道。
李千帆沉默下來。
「實話就是...」李千帆頓了頓，輕笑道：「我得了絕症，命不久矣。我怕我死了就再也沒機會求得你原諒了。所以，只要你能原諒我，讓我做什麼都行。別說正常開房，哪怕你把我捆綁起來，隨便玩弄，都行。」
冷傾城無視了李千帆後面帶調侃的話，她只記得前面的話。
「絕症？你得了絕症？」
「不是為了博同情。」
李千帆隨後拿出手機，點開手機相冊：「這是我的診斷書。雲城的幾家三甲醫院，我跑了一遍，診斷結果都是胰腺癌晚期。癌細胞前段時間已經侵入腦部了，並在腦血管中形成了腫瘤堵塞。醫生說，我大概還有三個月可活。哦，現在已經沒了，最多還有兩個半月。所以，你結婚的時候，我可能趕不上了。」
冷傾城看著李千帆手機拍下的診斷報告，手指輕微顫抖著。
他們家現在準備進軍藥品行業，她來雲城就是負責籌備此事的。
她對現在的疾病還算了解。
這胰腺癌可是號稱癌王。
就算是古武界的藥都沒什麼用。
「對了，瑤池裡的聖水或許能治療。我現在就讓家族給你一個內定的名額。」
冷傾城說完就準備打電話。
但被李千帆制止了。
「首先，瑤池裡的聖水未必就能治癒胰腺癌。其次，冷家的內定名單都出來了。怎麼添加？就算你提前說，冷家又憑什麼給我名額？」李千帆道。
冷傾城沉默了下來。
李千帆說得沒錯。
她是冷家大小姐，看似風光無限，但其實啥也不是。
如果她真的重要，就不會十八歲才回冷家。
自己現在作為聯姻的棋子，尚且有點用處。
但如果鬧翻了，家族換一個人聯姻，也能成。
葉冬至就是葉家旁系過繼到本家，然後充當聯姻對象的。
自己這個所謂的本家大小姐其實並不是那麼重要。
「葉心夏知道你得絕症的事嗎？」這時，冷傾城又道。
李千帆搖了搖頭，又道：「不過，謝佳知道。那丫頭有點傻，明知道我命不久矣，卻還要做我女朋友。還要給我生孩子，說是孩子是我生命的延續。只是，就算她真的懷孕了，我也等不到看到孩子的那天，也聽不到孩子喊我爸爸。」
李千帆的語氣中帶著一絲遺憾。
冷傾城沉默著。
這時，李千帆又笑笑道：「當然，我也沒有徹底認命。我也想去瑤池試試。我打算參加冷家的選拔賽。」
冷傾城搖了搖頭：「沒可能的。選拔賽的名額只有五個。你雖然有七階武者的實力，但參加選拔賽的，七階以上弟子三十多人，八階以上弟子都有九人，其中還包括我哥。我哥肯定會占據一個選拔賽名額。也就是說，你至少要淘汰一半的八階武者才能拿到名額。這根本是不可能的！」
李千帆笑笑。
原本他也覺得是不可能的。
但之前和冷千尋過招，自己竟然和冷千尋平分秋色。
要知道冷千尋可是擁有九階武者的實力。
雖然兩人沒過幾招，但自己在細胞亢奮的情況下的確能發揮出無法估測的力量。
這時，冷傾城又道：「我還是想辦法給你弄一個內定的名額吧。」
李千帆搖了搖頭：「你先別著急。」
說完，李千帆拿出了一個藍色藥丸。
「那是什麼藥？」
「哦，不是禁藥。」李千帆道。
冷傾城沒有說話。
她走了過來，把藍色藥丸從李千帆手裡拿了過來，藉助手機的燈光瞅了一眼。
「西地那非片...」
冷傾城嘴角微抽：「你年紀輕輕就已經開始吃這個了嗎？」
這西地那非片，還有一個通俗的名字叫偉哥。
「不是。我怎麼跟你解釋呢。就是，不管是因為驚訝或者緊張，還是服用興奮劑，總之，只要是荷爾蒙興奮，細胞活躍的時候，我都能發揮出很強的戰力。」李千帆道。
冷傾城表情狐疑。
她知道古武界有不少激發人潛能、能在短時間提升力量的藥。
但這些都是禁藥。
副作用很大，服用後對人體傷害極大。
所以，稍微正式一點的比賽都是禁止服用的。
就算是家族內部的擂台戰，為了防止服用禁藥作弊，都會在比賽後抽血化驗。
當然，像運動員服用的那些藥在古武界不算禁藥。
那些藥能提供的戰力微乎其微。
西地那非片在古武界也不算禁藥。
畢竟對人體的副作用微乎其微。
不過，她從來沒聽說有人靠吃這個提升戰力的。
哦，也能提升戰力。
但那是在床上，而不是在擂台上。
她收拾下情緒，直接把手裡的西地那非片扔了。
「喂，你扔了幹什麼？」李千帆道。
「這種藥雖然對身體沒有什麼傷害，但容易產生依賴性。難道你以後都要靠這個給女朋友創造性福生活嗎？」冷傾城淡淡道。
「我連三個月的壽命都沒了，就算產生依賴性，難道還能帶到陰曹地府？」
冷傾城猛的抓住李千帆的衣領，紅著眼道：「不准說這種話。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判你死刑。現實中有很多人都被醫生診斷活不過一歲，但卻活了幾十歲。」
李千帆微笑著。
有些話騙騙別人可以，但騙不了自己。
冷傾城也沒再說什麼。
她鬆開李千帆，然後平靜道：「我們回去吧。」
「回哪？」李千帆道。
冷傾城沉默少許後，才道：「酒店吧。先把衣服弄乾再說。」
「嗯。」
隨後，李千帆打著傘，兩人一起走著。
但傘不算大，兩個成年人共撐一把傘空間有點不夠，李千帆的左肩膀一直在傘外被雨水淋著。
走著走著，冷傾城突然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李千帆道。
「你蹲下。」冷傾城道。
李千帆沒說什麼，隨後蹲了下來。
冷傾城則趴在李千帆的後背上，由她打著傘。
這樣的話，倆人的身體都在雨傘之下了。
畢竟，1比11所占空間小。
而李千帆的身體素質在經過癌細胞『改造』後，基礎的數值也大幅提升，背著一個體重不足120斤的女人很輕鬆。
「上次你背我還是高中時候，已經十多年了。」這時，冷傾城開口道。
還是那次郊遊的時候，冷傾城被蛇咬了，李千帆幫冷傾城吸蛇毒，後來背冷傾城回去。
那也是李千帆第一次感受到G罩杯的份量。
直到不久前，李千帆才知道咬冷傾城的是無毒蛇。
而冷傾城始終都知道。
她故意讓李千帆為她『吸蛇毒』，故意讓李千帆背著他。
可惜少女的心思，李千帆當年並不懂。
「時間過得真快。」李千帆也是感慨道。
「如果讓你重回十二年前，你還會拒絕我的表白嗎？」冷傾城又道。
「不會。」李千帆道。
「那你是準備和葉心夏分手嗎？」
「不。我剛才不是說了嗎？人生並不是非得二選一。如果重回過去，我兩個都要。」李千帆道。
唉~
冷傾城嘆了口氣：「我怎麼會喜歡上你這種傢伙？」
「傾城，我有一個遺願。」
「說。」
「我想同時交往三個女朋友，你願意滿足我嗎？」
「滾。」
李千帆笑笑。
意料之中的答案。
這時，冷傾城又淡淡道：「我不會因為同情你就和上床。不管你得了什麼樣絕症，只要沒死，就還活著。我不會把還沒死的人當成死人。」
「像是你的風格。雖然你性格變了，但果然，你還是你。骨子裡還是曾經那個溫柔的女高中生。」
冷傾城沒有說話。
她抱著李千帆的脖子，趴在她的左肩膀上。
大約半個小時後，李千帆和冷傾城來到了一家酒店。
開了一間房。
「你快點去洗個熱水澡，別感冒了。」李千帆道。
「不至於。」冷傾城頓了頓，看著李千帆又道：「要一起洗澡嗎？」
「好！」
「但是我拒絕！」冷傾城道。
李千帆有點鬱悶。
冷傾城倒是眉宇有些舒展。
「好爽。原來拒絕別人也可以這麼爽。怪不得你當初拒絕我的時候那麼乾脆。」冷傾城道。
李千帆淚目。
這女人對當年自己被拒絕的事看起來怨念極深。
這時，冷傾城突然又道：「你不是要給我展示你的實力嗎？西地那非片沒有我這個大活人好使吧？」
李千帆先是愣了愣，隨即眼神大亮。
但又不太確信。
「你真的願意和我一起洗澡？」
「我只說一遍。」
說完，冷傾城就先去了洗澡間。
李千帆有些糾結。
主要是他搞不清楚冷傾城到底什麼意思？
女人心，海底針。
糾結少許後，李千帆一咬牙，也進了洗澡間。
洗澡間裡有浴缸。
不過，冷傾城並沒有在泡浴缸，而是正站在淋浴頭下沖澡，身上自然是沒有任何衣物。
她稍稍仰著臉，緊閉雙眼，任由水流沖刷著她的面龐，那如絲的睫毛上掛著晶瑩的水珠。
頭髮被水打濕，緊緊貼在她的背上，宛如黑色的綢緞。
水滴順著她修長的脖頸滑落，流過她精緻的鎖骨，在她白皙的肌膚上流淌成一道道蜿蜒的小溪，勾勒出優美的線條。
她微微側身，展現出迷人的側影，那挺拔的脊背和纖細的腰肢令人著迷。
李千帆站在她的身後，看著冷傾城沖澡。
咕嚕~
咽了口唾沫。
五年前，他和冷傾城上過床，但那是酒後，只有一些很模糊的記憶，甚至連冷傾城脫衣後的樣子都沒見過。
這是第一次。
對冷傾城而言，這同樣算是她第一次在李千帆面前展露自己的身體。
怎麼說呢。
看著她穩如老狗，其實心裡也是有些羞澀和糾結。
「啊，我一定是瘋了，明明三個月後就要結婚了，自己竟然...不過，這也不是自己第一次瘋狂了。」
昨天，自己還把自己的內衣讓李千帆穿了。
她很清楚，自己從來沒有忘記過李千帆。
甚至從來沒有真正恨過他。
那些表面的恨，也只不過因愛生恨罷了。
此刻。
冷傾城閉著眼，她能清晰的感知到李千帆就在自己背後。
但李千帆現在是什麼表情，她並不知道。
這時，突然有兩個鹹豬手從背後抱住了自己。
冷傾城沒有掙扎，也沒有拒絕。
雖然說，她不會因為李千帆要死了，就會跟他上床。
但開房，本來就是她提議的。
當時，她並不知道李千帆得了絕症。
也就是，她本來就打算和李千帆啪啪的。
她的『第一次』，不想給一個不喜歡的男人。
她無法擺脫政治聯姻，至少她可以把自己的『第一次』給喜歡的男人。
五年前的那次，不算。
都沒記憶，什麼體驗都不記得，不算數。
今天晚上才是她真正的第一次。
說來也是搞笑，她明明已經是四歲孩子的母親了，但這一刻，她卻仿佛回到了少女時代。
緊張，羞澀、靦腆、又有一點期待。
李千帆見冷傾城對他的鹹豬手並未拒絕，膽子也就是更大了。
然後。
片刻後。
冷傾城終於開口了。
「你是只會用手嗎？」冷傾城道。
「哦，懂了。」李千帆笑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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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三十分鐘後。
洗澡間裡安靜了下來。
洗澡間裡的浴缸里，李千帆半坐在浴缸里，冷傾城背靠在他的懷裡。
倆人誰都沒有說話。
明明剛才氣氛還那麼激烈。
「你還是要嫁給賀清揚嗎？」良久後，李千帆開口道。
「不嫁不行啊。這是我和我們冷家的閣老會達成的協議。我不嫁，我嫂子就不能獲得前往瑤池的名額。她的身體不好，如果沒有瑤池聖水的治療，恐怕活不過三年。嫂子對我很好，甚至可以說於我有恩。我不能見死不救。」
冷傾城頓了頓，抬手摸著李千帆的臉，又道：「怎麼？你捨不得嗎？」
「嗯。」李千帆誠實道。
「可你一個將死之人，又能給我什麼樣的未來呢？」冷傾城又淡淡道。
「我不會死的，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死。」
這一刻的李千帆，求生欲極強。
「可就算你不死，我們又算什麼關係呢？你有女朋友，你還愛著葉心夏。哦，還有你那個小姨子。我又算什麼？」冷傾城又道。
李千帆沉默下來。
他無法回答冷傾城。
他很清楚，冷傾城和謝佳不同，她那麼驕傲的一個女人是不會和其他女人共享一個男人的。
她寧願不要。
「所以啊，我們這就算是分手泡吧。」冷傾城又淡淡道。
說完，冷傾城就從浴缸里站了起來，又道：「我先出去了。」
李千帆則繼續躺在浴缸里。
他知道，這世間有很多事情是無法勉強的。
他和冷傾城的緣分可能今晚過後就徹底結束了。
只是，心裡空落落的。
他一直覺得，自己喜歡的女人只有葉心夏和林沫沫。
對冷傾城主要是愧疚。
可此刻，這心中的痛，又是為什麼呢？
這時，冷傾城又穿著浴袍進來了。
手裡抱著她自己以及李千帆的濕衣服，準備洗洗衣服，然後再烘乾。
「怎麼還在浴缸里？還在回味嗎？」冷傾城道。
「傾城，你愛賀清揚嗎？」李千帆突然道。
「我如果愛他，今天就不會和你在這裡苟且了。不過，婚姻本來就是一樁生意，愛與不愛，並不重要。」冷傾城平靜道。
「但對我很重要。我不想看著自己的女人嫁給別的男人。」李千帆道。
「不過是睡了一次，就成了你的女人了？」
「兩次。」李千帆更正道。
冷傾城：...
「說實話，你還不如賀清揚專一。」少許後，冷傾城又道。
「我承認。但如果你執意要嫁，那我就搶親。」李千帆平靜道。
冷傾城翻了翻白眼，然後道：「你能活到那個時候嗎？」
「一定可以。」
冷傾城看著李千帆。
她原本以為李千帆是在開玩笑。
但這傢伙看起來是認真的。
「你瘋了吧？就算你能活到那時候。可你知道你要面對的是什麼人嗎？那可是賀家的繼承人，甚至整個賀家。你拿什麼去搶親？這和以卵擊石、飛蛾撲火，有什麼區別？」
「我是易萬里。」李千帆又道。
冷傾城愣了愣：「什麼？」
「我就是易家失蹤三十年的大公子易萬里。」李千帆又平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