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晏玲瓏內心的感情猶如海浪洶湧。
不過，千年的歲月沉澱讓她變的更成熟了。
雖然她依舊不會『演戲』，但她能控制自己的情緒了。
她又看了李千帆一眼。
「也不知道萬里前世的記憶，他恢復了多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看我的？」
內心又有些不安。
她現在更希望李千帆沒有恢復記憶。
如果他恢復了全部的記憶，那以他現在對自己的態度，怕是已經討厭自己了。
暗忖間，天空突然下起了雨。
李千帆從儲物戒里拿出了一把傘。
猶豫了下，還是把傘給了晏玲瓏。
「謝謝。」晏玲瓏道。
其實用不著。
到了她這種境界，如果她不想被淋，那雨水根本淋不到她身上。
不過，她還是從李千帆手裡接過了雨傘。
「一起撐傘吧。」晏玲瓏道。
李千帆內心有些古怪。
晏玲瓏的性格有這麼『輕浮』嗎？
「她不會認出自己了吧？可是，不太可能啊，她又沒有窺覷靈魂的能力。」
心裡有些犯嘀咕，但李千帆還是走到了晏玲瓏身邊。
「我來打傘吧。」李千帆道。
「嗯。」
隨後，兩人打著傘在雨中的山林里慢慢走著。
這一刻，兩人都想起了很多年前同樣的一幕。
那年，李千帆還是少年，晏玲瓏還是少女。
那年夏天的晚上，李千帆向晏晚霜表白了。
毫無疑問，被拒絕了。
李千帆一口氣跑到了山林里。
最後是晏玲瓏找到了他。
她凶李千帆：「不就是失戀嗎？有什麼啊。這世界上，除了我姐，難道就沒有其他女人了嗎？」
後來，開始下雨。
晏玲瓏拿出了一把傘，又道：「我們回去吧。」
那是她罕見的溫柔。
下山的時候，晏玲瓏崴了腳，李千帆背著她，而她趴在李千帆的後背上替兩人撐著傘。
現在想想，兩人的感情似乎就是從那一次開始慢慢升溫的。
只是，後來，大家修為強大的時候，似乎用不著傘了。
所以，就算後來，李千帆和晏玲瓏開始交往了，也遇到過下雨天，但都沒有再共撐一把傘。
這是第二次。
「李千帆。」這時，晏玲瓏突然又道。
「怎麼了？」
「你有討厭的女人嗎？」晏玲瓏道。
「呃...」李千帆沉默片刻後，才道：「以前有一個。但現在我也搞不清楚自己的感情了。」
晏玲瓏內心咯噔一下。
「他這是想起了前世的記憶？」
收拾下情緒，晏玲瓏又道：「你為什麼恨她？」
「我以為她和我最好的兄弟勾結，背叛了我。但我現在又不太確信了。」李千帆道。
晏玲瓏目光閃爍。
「聽萬里的意思，他也認為自己是殺他的兇手？為什麼呢？他是當事人，不應該很清楚兇手是誰嗎？」
她有些困惑。
「是不是誤會啊？」晏玲瓏又道。
「我曾經親眼目睹她背叛了我...」
「什麼？！」
晏玲瓏情緒有些激動。
「親眼目睹？怎麼可能？」
李千帆出事的那天晚上，她真的是景城了，根本就不在星耀城。
「你沒事吧？」李千帆稍稍抬頭看了晏玲瓏一眼。
「沒事。就是，我一直以為這些都是戲文里的故事，沒想到現實中真的有女人和自己夫君的兄弟搞在一起。」晏玲瓏頓了頓，又道：「那你現在為什麼又不確信了？不是親眼所見嗎？」
「眼見的未必是真的。」李千帆道。
話雖如此，但那天晚上用碧水劍刺入自己心臟的，不管是相貌、身材，還是氣息，幾乎就是晏玲瓏本人。
就是氣質不太同。
千年前的晏玲瓏還沒有那麼強的情緒控制能力，還是一個容易吃醋和生氣的女人。
但殺自己的晏玲瓏氣質淡漠，殺伐果斷。
不說截然不同的性格吧，但也差別極大。
「是雙重人格嗎？」
也只有這種情況能解釋了。
可...
自己和晏玲瓏一起長大，從來沒有見過她的第二人格。
而且，殺自己的晏玲瓏很強。
當時，最低也得有大乘巔峰境的境界。
可當時晏玲瓏才剛剛突破到大乘後期，距離巔峰境，還有一段距離。
最關鍵的是，那個晏玲瓏實力恐怕不止大乘巔峰境。
之前，李千帆想不明白。
但現在仔細回想起來，當時晏玲瓏的情況像是受到了平衡法則的壓制。
想到這裡，李千帆突然打了個激靈。
「臥槽。那個晏玲瓏不會是從仙界過來的吧？！另外一個時間線的晏玲瓏？！」
李千帆擦了擦冷汗。
雖然這個猜測非常荒謬，但卻很完美的解釋了他的困惑。
仙界的晏玲瓏即便出身天武大陸，一旦飛升仙界再回天武大陸，還是會受到平衡法則的壓制。
總之，作為下界位面，是不准出現超越位面極限的力量的。
所以，飛升後的晏玲瓏也會被平衡法則壓制。
「現在的問題是，那是什麼時間線的晏玲瓏？為什麼對自己恨意那麼強？不會跟我第一世有關吧？說起來，我第一世好像是辜負過一個女人，就是九龍塔的主人。」
李千帆有些蛋疼。
「嗯？」
李千帆突然想到什麼。
「話說，如果晏玲瓏是自己第一世辜負的那個人轉世，那九龍塔的器靈應該能認出她吧？畢竟，重生後，身體雖然是新生的，但靈魂是沒變的。」
他目光閃爍。
在思考著如何開口跟晏玲瓏打探九龍塔的事。
在他前世的記憶里，晏玲瓏是沒有進入過九龍塔的。
之後，雖然她多次為九龍塔試煉舉辦開幕式，但她的年齡早就超過三十五歲，是沒法進入九龍塔的。
所以，她大概率是沒有和器靈有過接觸。
「你在想什麼？」這時，晏玲瓏突然又道。
「呃，沒什麼。」李千帆頓了頓，又笑笑道：「我送你回去吧。你住哪啊？」
「無家可歸。」晏玲瓏頓了頓，又道：「你不是很喜歡收留無家可歸的女人嗎，也收留我吧。」
李千帆：...
「啊啊啊。這女人百分百認出自己了！」
以李千帆對晏玲瓏的了解，她絕對不是這麼輕浮的女人。
她之所以這麼說，大概率，不，百分百認出自己了。
「啊，說起來，我剛才好像摸耳朵了...」
對於自己的這個習慣，李千帆就算重生一世，還是沒改掉。
現在的兩個人，雖然都知道了對方的身份，但卻誰都沒有點破。
收拾下情緒，李千帆突然笑笑道：「我是青嵐宗的弟子，我帶你回青嵐山吧。」
那裡是他們的家鄉，是他們相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