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封有毒的情書是寫給自己的嗎？」
明明寫著『我愛你』，但信紙中卻含有毒素。
李千帆也大概能猜到這是一種『愛恨交織』的感情。
有點蛋疼。
「所以，我第一世辜負了有情人。所以，我第二世被晏玲瓏背叛是報應？」
這時，器靈又道：「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沒有，就覺得這字跡有些熟悉。」李千帆道。
「廢話。我主人的字跡，你能不熟悉嗎？雖然我完全忘了你和我主人的事了，就記住你讓我主人很傷心。」器靈碎碎念道。
李千帆沒有說話。
他手指輕撫著這石桌上的字跡，沉默著，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其實真的很想知道在石桌上寫下這三個字的人是誰，自己和她有著什麼樣的故事。
但很遺憾，他什麼都想不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器靈的聲音突然又響了起來：「外面的那些人真是聒噪的很。不過，你也差不多該回去了。」
它打了哈欠，又道：「我要睡了。我的精神力只夠維持九龍塔一個月的運轉。你要是再不出去，一旦我睡著了，那你就只能困在九龍塔里等三年等我再醒來了。」
「行吧。讓我出去吧。」
李千帆想到什麼，又道：「對了，給我弄點資源。不然我兩手空空回去不好交差啊。」
「你隨便拿吧。」器靈道。
雖然器靈這麼說了，但李千帆並沒有真的隨便拿。
也就稍微拿了一些有價值，但不高的資源。
隨後，光芒一閃，
下一刻，李千帆已經出現在了九龍塔外。
李千帆剛現身，人群立刻沸騰起來，很多人都沖了過來。
但獨孤鏡搶先一步把李千帆帶走了。
晏玲瓏也有同樣的想法，可惜動作慢了一步。
「獨孤鏡！」
晏玲瓏一臉黑線。
另外一邊。
李千帆和獨孤鏡已經出現在了九龍城外。
「李千帆，你怎麼會突然從第五層跑到第九層的？第九層里都有什麼？還有...」
獨孤鏡看著李千帆，又道：「你到底是誰？」
「你問題太多了...」
話沒說完，獨孤鏡就又道：「那就請問答最後一個問題。你到底是誰？」
這個問題對她而言是最重要的。
「易萬里。」李千帆平靜道。
跟獨孤鏡相處的這些日子，李千帆已經確認，獨孤鏡是值得信任的人。
而且，她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了。
自己如果報仇，也需要盟友。
而眼下，自己能選擇的盟友並不多。
獨孤鏡是其中一個。
「有什麼能證明你是易萬里轉世嗎？」獨孤鏡又道。
「沒有。」
獨孤鏡：...
「小鏡子，是你想知道我的身份，我沒理由還幫你找證據證明我的身份吧？其實我不太想讓你知道我的身份。」李千帆又道。
獨孤鏡沉默了。
這小鏡子這個稱號是易萬里給她起的。
當時把獨孤鏡氣的不行。
因為易萬里的靈獸金烏鳥叫小凳子。
易萬里喊她小鏡子，什麼意思？
不是把自己看成他的寵物嗎？
哪裡親切了？
但她抗議無效，易萬里還是這麼叫她。
千年之前，她奈何不了易萬里。
畢竟打不過。
「喂，宕機了？」這時，李千帆又道。
獨孤鏡的情緒逐漸平靜了下來。
她看著李千帆，又驚喜，又震驚。
「你，到底是如何重生的？按理說，非仙帝級的靈魂是不可能重生的。」獨孤鏡又道。
這是她很費解的地方。
「呃...」
這怎麼說呢。
按照九龍塔器靈的意思，自己好像是什麼殺戮主神，都是主神了，靈魂強度自然在線。
但第一世的事，李千帆自己都搞不清楚，自然也就沒法跟獨孤鏡解釋。
「我也不太清楚。」李千帆道。
「那...」獨孤鏡看著李千帆，又道：「所以，你的確是死了？你這身體的氣息完全變了，已經是新身體了。」
「嗯。」
「什麼時候？」
「一千年前，我登基大約半年後。」李千帆道。
「怎麼死的？」獨孤鏡又道。
李千帆卻沉默了下來。
獨孤鏡見狀，也沒有繼續逼問。
又要問什麼的時候，周圍出現空間波動。
這是瞬移導致的微波動。
「有人來了。」
獨孤鏡話音剛落，一道人影就出現在周圍。
晏玲瓏。
瞬移是大乘境才有的神通，瞬移很強，但並不是絕對的保命手段。
首先，瞬移的啟動需要一定的時間，在高強度的戰鬥中，是沒法施展瞬移的。
其次，就算施展了瞬移，對方也可以根據空間波動也瞬移追殺過來。
晏玲瓏顯然就是根據獨孤鏡瞬移留下的空間波動追蹤到了這裡。
「晏玲瓏，我發現你這人是不是有什麼大病？人家約個會，你為什麼總是要當電燈泡？」獨孤鏡道。
「約會？」
「不然呢？」
晏玲瓏看了李千帆一眼，又道：「李千帆是吧？九龍塔里發生了什麼？」
「老實說，我也不清楚，稀里糊塗的就被傳送到了第九層。」李千帆道。
「我聽鹿鳴說，九龍塔的妖獸不攻擊你？」晏玲瓏又道。
「好像是的。我也不清楚怎麼回事。」李千帆頓了頓，又道：「可能我長的比較帥吧。」
晏玲瓏：...
旁邊的獨孤鏡咧嘴一笑：「確實帥。」
晏玲瓏看了獨孤鏡一眼。
這些年，她很少見獨孤鏡會笑。
「剛才，這女人和李千帆談了什麼？」
這時，似乎是看穿了晏玲瓏的心思，獨孤鏡又道：「晏玲瓏，你也不要再打李千帆的注意了，他現在是我的人了。如果你要強行挖牆腳，那我只能跟你拼了。」
李千帆嘴角微抽了下。
晏玲瓏又看了李千帆一眼。
雖然晏玲瓏這麼說了，但她並沒有把李千帆和易萬里聯想在一起。
或許他們有某些淵源，但絕不可能是易萬里重生。
畢竟，想要重生必須得仙帝級別的靈魂強度。
「獨孤鏡這麼說，大概是因為九龍塔的事。」
收拾下情緒，晏玲瓏又淡淡道：「我知道了。」
說完，晏玲瓏就瞬移離開了。
等晏玲瓏走後，李千帆笑笑，然後道：「哎呀呀，看來當年的小丫頭片子是真的長大了啊，這麼霸氣。不過...」
他語鋒一轉，又道：「有些地方還是沒長大啊。」
獨孤鏡下意識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一臉黑線。
其實，老實說，她的尺寸也不算小。
按照地球的劃分標準，也有B+了。
奈何她有一個G罩的姐姐。
天生壓她一頭。
想到這裡，獨孤鏡也是有些鬱悶。
「都說二胎福利好，我這...不對。我為什麼要因為易萬里這蠢貨的喜好評判自己的身體啊！」
正要懟李千帆幾句，見李千帆正一臉複雜的看著晏玲瓏離開的方向，獨孤鏡內心也是輕嘆了口氣。
雖然剛才自己問李千帆是誰殺了他，他沒說。
但獨孤鏡也大概猜到了。
「晏玲瓏難道真的參與了當年對萬里大哥的謀殺？為什麼？就因為萬里大哥和我姐那莫須有的流言蜚語？」
當年，易萬里和姐姐曾經一起旅行過。
但獨孤鏡知道，他們並沒有任何逾規的行為，真的就是旅行途中相遇了，然後一起結伴而行幾天。
僅此而已。
要說獨孤鏡為什麼這麼清楚，因為她也在。
雖然，中途有一晚上，她出去沒回來...
想到這裡，獨孤鏡又看向李千帆。
「你那什麼表情啊？」李千帆道。
「易萬里，當年我們三個一起旅行的時候，有一天晚上我沒回來，你和我姐...」
李千帆翻了翻白眼：「如果連你都不相信我和你姐是清白的話，那晏玲瓏和度君山懷疑我們出軌了，我現在倒是能理解了。」
「也是。就算你想，我姐也不可能給你睡的。」
李千帆嘴角微抽。
不過，這話倒也是實話。
「對了，你姐現在什麼情況？」李千帆又道。
獨孤鏡的臉色重新冷漠了下來。
「我不知道。但聽度君山的意思，我姐還活著。」
「他怎麼說的？」李千帆問道。
「他說...」
獨孤鏡停頓了一下，然後才又看著李千帆道：「他說，只要晏玲瓏跟他結婚，他就放我姐自由。」
「晏玲瓏答應了？」
「她沒開口，我就出來拒絕了。」獨孤鏡道。
「為什麼？你不想讓你姐自由嗎？」
獨孤鏡沉默片刻後，才道：「老實說，我現在有些搞不清楚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了。」
「確實。我說我是易萬里，你就信了。」李千帆道。
「你肯定是易萬里，這點，我現在非常十分的肯定！」獨孤鏡道。
她頓了頓，又道：「不過，有些事情，我真的看不明白了。」
「說說。」李千帆道。
獨孤鏡略微沉吟，然後道：「當年雲顏叛亂，理由是她親眼看到你和晏玲瓏一起出去，再也沒回來。」
「沒錯。我當年的確是和晏玲瓏一起出去的。」李千帆道。
「可晏玲瓏說，當天晚上，她去了木城了，就是當年我們三個一起旅行留宿的那個小城。她說，當天晚上，她是去調查你和我姐的事去了。因為是私事，所以，悄悄去的，沒人給她作證。我也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獨孤鏡又道。
李千帆沒有說話。
易容術在修真世界並不好使，因為有太多破解之術。
而且，不管怎麼易容，身體的氣息是不會改變的。
但那天晚上，手持碧水劍刺入自己心臟的女人，不管是相貌、氣息，還是碧水劍的氣息，都是不可能是被人假冒的。
換句話說，李千帆很肯定，那天晚上殺自己的女人，就是晏玲瓏。
她跟獨孤鏡說的，全都是謊言。
這時，獨孤鏡又看著李千帆道：「萬里大哥，當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李千帆平靜道。
如果告訴獨孤鏡真相，以這女人性格，她八成會衝動的找晏玲瓏和度君山對峙。
那到時候，她絕對會陷入危險中。
千年後的今天，不管是晏玲瓏還是度君山，都太強大了，根本不是獨孤鏡能抗衡的。
見李千帆不願說，獨孤鏡也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
「對了，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這時，獨孤鏡又道。
「回青嵐宗。」李千帆平靜道：「我還有很多事沒做。」
「救東方露嗎？」獨孤鏡嘴角微抽：「你這傢伙怎麼重生之後變花心了。不過，口味還是跟前世一樣，都喜歡人妻。」
李千帆翻了翻白眼：「第一，東方露不是人妻，雖然她和嚴寬有過婚約，但並沒有成禮。第二，我和你姐真的沒什麼。哦，當然，人妻很棒。」
獨孤鏡：...
雖然眼前的李千帆跟前世的易萬里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但也有一些不一樣的地方。
這也難怪，畢竟重生一世，新的人生，新的邂逅會塑造新的性格。
「可惜，歪了。前世，他雖然有很多缺點，但至少還算專一。至於這一世麼...」
獨孤鏡想想有關李千帆的緋聞就腦殼痛。
夢蝶宗那個女弟子是他承認的媳婦。
和東方露、楚蝶依關係曖昧不清。
據說，他還有幾個情人。
「假若晏玲瓏沒有說謊，易萬里的死與她無關，那晏玲瓏應該還是愛著易萬里的。若是讓她知道易萬里現在這麼多情人...」
獨孤鏡已經完全可以想像到晏玲瓏憤怒的樣子了。
「她可能真的會動殺李千帆的心吧。」
大約幾個小時後，李千帆和獨孤鏡重新回到了青嵐宗在九龍塔的下榻之所。
之前一直對李千帆冷冷淡淡的孫安熱情洋溢。
「千帆，回來了啊。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創造奇蹟！」孫安道。
周圍的人都很佩服孫副宗主的臉皮。
孫志噘著嘴，想說些什麼，直接被孫安用眼神瞪回去了。
「這是我從九龍塔里獲得的資源，有靈石、靈器、還有一些功法。」
李千帆頓了頓，又道：「如果孫副宗主覺得我私藏的話，那只能怪獨孤長老。我是打算出九龍塔就按照慣例向孫宗主進行盤點，但我剛出九龍塔就被獨孤長老劫持了。」
「沒有說你私藏。」孫安道。
他心裡就算覺得李千帆私藏了，但也不能去怪罪獨孤鏡啊。
他又打不過獨孤鏡。
而且，這獨孤鏡是女帝安排在青嵐宗的。
雖然不知道她的身世，但很顯然，她背後就是玲瓏女帝。
這樣的人，他孫安還得罪不起。
雖然李千帆開始和孫安進行盤點儲物戒里的東西。
按照管理，試煉弟子在九龍塔里得到的資源要和宗門五五分。
李千帆也就離開九龍塔的時候，隨便拿了些裡面的資源。
但在孫安等人看來，這些資源簡直堪稱『海量』。
咕嚕~
孫安咽了口唾沫，心裡盤算著：「這些資源估計相當於青嵐宗一百年的收入吧！」
這時，李千帆又道：「這些都給宗門吧，我不要。」
孫安：...
「這傢伙果然私藏了東西！」
不過，李千帆交出來的東西也已經超乎想像了。
「好了，盤點結束，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青嵐宗了。」李千帆道。
他現在要回去救東方露。
「呃，我們也沒什麼事了，就回去吧。」
但就在這時，突然幾道人影急速迫近。
「是皇家近衛，好像是君山大帝的親衛安陽。」孫安道。
這時，那幾道人影落下，為首的那個叫安陽的女人直接來到李千帆面前道：「你就是李千帆吧？」
「是我。」李千帆頓了頓，又道：「有事嗎？」
「我是君山大帝的親衛安陽，我是封君山大帝的囑託請你過去參加他的生日宴會的。」安陽道。
「如果你們非要帶他去赴宴的話，我也要去。」這時，獨孤鏡淡淡道：「否則，你帶不走他。」
安陽笑笑：「君山大帝說了，如果見了獨孤小姐，一定要一起邀請來。」
周圍的青嵐宗弟子聞言，目光齊刷刷的落在了獨孤鏡身上。
對於獨孤鏡的身份，青嵐宗的人知道的很少。
一個突然空降的客卿長老，平常連大長老和宗主的面子都不給。
「原來背後是君山大帝啊。」
「可是，君山大帝不是喜歡玲瓏女帝嗎？」
「難道不能同時喜歡兩個嗎？以君山大帝的豐功偉績，左摟右抱才是合理的。」
「可是，玲瓏女帝不吃醋嗎？」
「看來君山大帝的生日宴要變成修羅場啊，想去看。」
「別做夢了。你沒資格的。」
...
周圍議論紛紛。
安陽扭過頭，冷目一掃，周圍瞬間安靜了下來。
然後，安陽的目光又落在獨孤鏡身上，笑笑道：「獨孤小姐，我們出發吧？」
「好。」
隨後，在安陽的帶領下，李千帆和獨孤鏡一起來到了九龍塔的皇家別院。
這處別院從一開始就分為東西兩處。
東院是易萬里和晏玲瓏的住所，而西院是度君山的住所。
此時，西院張燈結彩非常熱鬧。
今天是度君山的生日。
前來賀喜的都是天武大陸上的重要任務。
九星宗門一般只有一個赴宴的名額，而八星宗門甚至都沒資格進入這個院子。
除了天武帝國內部的勢力代表，海外也來人了。
其中就有神巫教的代表。
除此之外，希靈帝國也派了代表過來。
還是那個沈妙。
「來了不少人呢。」這時，獨孤鏡淡淡道。
安陽咧嘴一笑，然後道：「還有一方賓客，你們絕對想不到。」
「怎麼？仙界來人了？」獨孤鏡道。
安陽微汗。
「不是。」她頓了頓，又道：「九幽深淵來人了。」
李千帆：...
這時，安陽又道：「當年，萬里大帝登基，曾經給九幽深淵送了請帖，但人家壓根沒來。而這次，君山大帝的生日，對方就來人了。」
「所以，你是覺得萬里大帝不如君山大帝了？」獨孤鏡道。
「我沒這麼說。只是，天武帝國在君山大帝的統帥下越發強大也是事實。修真世界，實力為尊。如果君山大帝不夠強，以九幽深淵的秉性，他們也不會來參加君山大帝的生日宴。」安陽道。
獨孤鏡不服。
又想說什麼的時候被李千帆搶先了。
「九幽深淵的特使是什麼人？」李千帆道。
安陽看了李千帆一眼，然後道：「這不是你應該關心的事。」
「安陽，你語氣里好像有點瞧不起李千帆？怎麼？你也登上九龍塔第九層了嗎？」獨孤鏡道。
安陽語噎。
被獨孤鏡懟的啞口無言。
李千帆也是心中暗爽。
「哎呀呀，獨孤鏡這丫頭，千年不見，毒舌的功力越發見長了啊。」
就在這時，一個黑長直美女迎面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