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此間樂,不思蜀
瀋河放棄掙扎,束手就擒了。
這個結果絲毫不出許時意料——如果被俘的是什麼親信下屬,可能他跑也就跑了,主角開掛狗運不是吹的。
但誰讓沈沁是他的妹妹,是他唯一的血親呢?心裡的坎恐怕還是過不去吧,哈哈。
得,這麼說來,我還得謝謝她。
於是,這場轟轟烈烈的暴動,也終於劃上了句號。
說是轟轟烈烈一點都不過分——其實像許時這邊穩坐釣魚台看直播反而體會不到什麼,可親身參與進去的人就不一樣了。
夜罪之城普通人的生活,大多都可以用「壓抑+平凡」兩個詞形容,打工人苦是苦點,但哪怕是罪城那種地方,安全也是有一定保障的。
誰真的經歷過那種,大廈坍塌眼前,爆炸響徹耳邊,鮮血飛濺的場面?事實是別說他們了,就連各大財團的工作人員都很少有見識過如此程度暴亂的。
哪怕夏無憂蘇琳這幾個大心臟,處理完所有的爛攤子後也都顯得疲憊不堪,拖著身子回家就一頭栽倒在床上了,別說吃飯,連句話都懶得說。
夏可安和顧怡這對活寶見狀,也很識趣的保持了安靜。
偌大的House里,全然沒了平日裡的嬉笑打鬧。
那許時呢?
許時又跑路了。
倒也不能算是跑路,而是去了趟江澄澄那裡。
其實兩人的住處離得一點都不遠,吃完飯遛著彎就能拐過去的距離而已,但很有趣的事情就是,他們好像都沒有過相互去拜訪一下的想法。
直到現在。
「哎……許董?」
見到是他來,江澄澄還愣了一會,這才熱情的邀請他進了門。
她看上去也帶著幾分風塵僕僕——畢竟也是剛從戰亂地回來的嘛,無非她不是戰鬥人員,要操心的事情要少點,拿到想要的東西後就離開了,但大體上和蘇琳她們也不過是前後腳。
「沒有打擾你吧?」
許時半玩笑的調侃道,「真抱歉呢,沒給你帶束花。」
「您能來我就很高興啦。」
江澄澄摟住她的胳膊,「這可是您第一次來,讓澄澄好好招待招待您?」
「別老您您您的,聽著很疏遠哎。」
「我叫著親切就好了嘛。」
江澄澄殷勤的替他倒了茶水,「所有的事情……這算是都結束了?」
「算是告一段落吧。」
許時鬆了口氣,「你那邊呢?交代伱的事情辦的如何?」
「有關阿琳的戰鬥影像剛整理完呢。」
江澄澄道,「回頭分析完模型後,就可以嘗試製作專門的加持武裝了。」
是了。
先前許時派她和作戰隊隨行,就是出於這樣的目的——專武這東西當然不能到他自己這裡就停下,其他人,至少身邊的得力幹將們也都得人手一個才好。
而與沈沁的交鋒,以及大範圍鎮壓「被遺忘者」暴亂,無疑是採集實戰數據最好的辦法——蘇琳這種戰鬥人員和他許時不同,從某種意義來說甚至還麻煩些。
「包括……夏主管的數據我也記錄了一份,回頭您讓她來我這裡再做個體檢就好。」
「是麼?你有心啦。」
許時一怔,語氣中還有點驚訝。
夏無憂也需要專武,這件事他肯定是和江澄澄提過的,不過對方表現出的積極性卻遠超他的想像,似乎很熱情嘛……完全沒有以前「只關注自己和蘇琳」的感覺。
「主要我感覺她人還不錯啦,不然才不給她弄。」
說起這個江澄澄還有點害羞,「您說我也不弄。」
許時眨了眨眼,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她這態度是怎麼回事——該不會是因為上次和夏無憂一起三人娛樂來著?除此之外他可想不出別的來了……
事實就是當時玩的確實很瘋,兩人十指相扣一起在自己身上馳騁的畫面他現在都印象深刻。
好嘛,我成被欺負的那個了?
不過這麼看來,讓妹子們自己肌膚相親交流交流,似乎也不是什麼壞事嘛……
「隨你喜歡吧。」
他有點哭笑不得,語氣卻很快變得認真,「話說回來,這次真的要多虧你了,那柄「玉京」比我想的還要好用。」
這是實話,夏可安的預言中,那場「神臨」中的交鋒幾乎可以算作最大的變數,如果不是他先前那麼順利的解決了問題,這場暴亂未必能結束的這麼快。
「嘿嘿。」
江澄澄聞言自然歡喜,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臉頰,「主要還是您的能力強吧,東西再好也只是個輔助而已。」
「不過如果按您所說,「玉京」的加持效果的確比紙面數據更優,基本是一到兩個等級的跨越了……而且這還只是初代產品,後續只會比現在還好。」
到底是自己研發並製造出的東西,發揮出這麼強的效果她不高興才是怪事,更不要說還是自己喜歡的人來使用,可謂是雙喜臨門。
「總之一切交給你了,需要什麼隨時開口。」
許時不置可否,「至於那些普通的量產武器,慢慢過渡給工程部其他人吧……最近工程部應該來了不少新人,整體質量應該比以前要好些?」
「確實有幾個天賦不錯的,可以好好培養一下。」
江澄澄點點頭,這算是她能給出的很高的評價了,「不過沒關係啦,兩邊兼顧澄澄也能照顧的過來的。」
「好鋼用在刀刃上咯,其他人既然也能做到,你也不用事事親為。」
許時擺了擺手,「你自己也能輕鬆些不是?」
「……哦,那我聽您的。」
江澄澄應了一聲,但對這份關心表現的卻不怎麼高興。
許時看在眼裡,想想卻也沒說什麼。
「對啦,說起來,那位沈小姐,許董打算怎麼處理?」
江澄澄也很乖巧的沒再繼續,很快調整好狀態挑了新的話頭。
她現在也知道了對方的真實身份,免不了變得有些八卦。
「她啊……其實還真有些麻煩。」
許時想了想道,「她身上還有不少值得開發的地方,少不了要忙活一陣。」
「開發?」
江澄澄一怔,「怎麼……開發?」
「喂,你想到哪去了?」
許時一眼就看出她在想烏七八糟的事情,沒好氣的彈了下她的腦門,「我說的是正經事情,蘇琳沒告訴你她有兩種異能麼?」
「哎?」
江澄澄還真不知道,對此也十分訝異,「一個人怎麼可能有兩種異能?」
許時不瞞她,將有關沈沁的秘密講給了她聽。
江澄澄這才瞭然,原來說的是有關異能移植的事啊,好吧,真的是自己想多了……不過這也不能怪她嘛,要怪就只能怪許時這人沒正形,正經的時候也污污的。
「如果真是您說的那樣,那這件事可能比加持機械還要重要。」
她也瞬間意識到了其背後隱藏的巨大市場,好傢夥,了不得!
要知道,「升格者」這一塊其實一直是很混亂的,從覺醒期的三六九等,到後續的修煉提升,再到眼下的機械加成,每一項從商業角度看,都是一塊大蛋糕。
按理說利益如此豐厚的地帶,應該早就被人瓜分完了才對,可事實卻不是如此,即便是最基礎的覺醒能力,到現在也不過停留在「日晷」,或者是「稜鏡」那邊生產的一些輔助藥物這樣的基礎階段。
外力加成什麼的更是不用說,距離「雙生」問世到現在也還半年都不到呢……在此之前的都是什麼?興奮劑?
至於第二項修行提升,更是連套完整的體系都不存在。
造成這一切的原因,是異能本身就是一團亂麻,一千個人就會有一千種不同的能力,哪怕體現出的效果相同,也只能稱之為「相像」而不是「全等」,就和樹葉一樣。
這樣一來,每個人提升自己的方式就更是五花八門了,張三的辦法在李四身上就未必能生效,反過來也一樣,這樣的情況下,想要將其規範化系統化自然難如登天。
何況很多人對異能這個事情本身就存在畏懼心理,光是「不可控」和「併發症」這兩個因素就足夠讓八成的人望而卻步……都別說別人了,眼前的江澄澄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掰開揉碎一分析,這塊蛋糕也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好吃。
可要是真的有「異能移植」這樣的技術,情況立馬就會變得大不相同——我可以指定自己想要的異能了,擔心就已經少了一半,雖然還是無法規避併發症這個坎,但已經足夠很多人躍躍欲試。
且,如此一來,如何提升如何鍛鍊也就很容易了,舉個例子吧,比如找一百甚至一千個人,復刻夏無憂或者蘇琳的異能,那麼她們以往的修煉經驗就可以直接往上套,算是某種程度上的老帶新,甚至可以一直傳承下去……
可以說,這是比晶片專武還能顛覆市場格局的事情,說是開創新的體系都不為過了……只要能成功的話。
「可惜我幫不上什麼忙哦。」
江澄澄感慨道,「這種事可能「稜鏡」那邊更為擅長?」
「但你肯定能成為獲益者。」
許時正色道,「如果你能通過這種方式覺醒異能,就不用像現在這樣酸溜溜的了吧?」
「……我不知道您是什麼意思哦,我哪裡酸溜溜的了?」
江澄澄一愣,別過臉去不看他。
「少來,早看出來你不對勁了。」
許時笑道,「是因為目睹蘇琳夏無憂她們在戰場上的表現,所以才擔心的吧?」
別的事就算了,這種心理活動還想瞞過他?
自打來到這裡他就發現了,江澄澄的態度有些微妙,而這不是現在才有的,而是存在了很久的小心思。
很早之前蘇琳就和她說過來著,好閨蜜的心情很矛盾——矛盾的根源就在於她不是「升格者」,卻又不敢成為「升格者」。
不是「升格者」就意味著,她會比其他人失去很多優勢,而她所具備的優勢,似乎也不是不可取代。
所以她才會在聽到許時讓她調整工作重心時百般不願——後勤人員是這樣的,本來就沒有那些在前線拋頭露面的人有吸引力,如果再弱化她的作用,那豈不是更沒競爭力了……
可下定決心去覺醒能力麼?似乎也不好,萬一出了什麼問題,後果可要比現在還嚴重呢……
本來這就是江澄澄的心病了,這次看到蘇琳她們那般風光,能好受才有鬼。
「……昂。」
心中所想被許時戳破,江澄澄一時間也有些委屈,「那如果項目成功……許董希望我選個什麼樣的能力呢?」
「不是我希望,而是你希望。」
許時認真道,「甚至你依舊選擇不覺醒能力也無所謂。」
「畢竟真要我說的話,你不是「升格者」都能帶給我這麼大的幫助,又幹嘛非要執著在這方面呢?」
「所以……」
江澄澄聞言一時語塞。
「所以不要胡思亂想。」
許時誠懇道,「你不想覺醒能力我一點都不生氣,你有這種想法我才生氣,知道麼?」
說是生氣,但他更多是有點無奈,還不自覺的嘆了口氣。
說一千道一萬,江澄澄身上的彆扭勁還是和她的性格有關——糟糕的過往導致了她的忠誠顯得有些卑微,拼命的大包大攬也是維持自己對她的倚重。
好不容易得到的東西,怎麼可能輕言放棄嘛。
「你要明確一件事情,我從來都沒拿你當工具用。」
許時繼續道,「所以不要總是這么小心翼翼的,灑脫一點會更好。」
這是真心話,雖說從來不把自己當好人看,但也沒規定說壞蛋反派就一定得冷血吧?反正他不覺得自己是這樣的人,本質上咱還是很暖心的嘛。
「嗯……」
江澄澄囁嚅著點了點頭,鑽到了他的懷裡小聲啜泣。
看得出來,這碗雞湯的開導作用蠻大的,畢竟許時所言句句屬實,在其他女孩面前,她一直覺得自己要矮人一頭。
尤其先前看到其他人獨當一面的樣子,這種感覺就越發甚之了,你看她面子上輕鬆,心裡可真談不上多好受。
但好在事實和她所想的不同,許時更是沒有怪她還是如何,這無疑讓她舒心了不少。
至於那個心結……不能說立竿見影就能解開,但怎麼說也不會愈演愈烈了。
「許董……」
這樣想著他,江澄澄心裡愈發感激,心道將身心都交付給他,真是太好了。
「不哭不哭。」
許時安慰道,「而且……不要這麼叫啦,可以再親切點嘛。」
「那……主人?」
「嗯?」
「開玩笑的啦。」
江澄澄破涕為笑,揉了揉鼻子,「許時你餓不餓,一起吃飯吧?」
「你一說我真餓了。」
許時點點頭,「不過現在叫不了外賣,飯店也未必開門吧?」
這倒確實,雖說這幾個富人區沒受到太多戰火波及,但相關服務出現癱瘓也是免不了的。
「叫外賣做什麼?」
江澄澄歪了歪頭,「我做給你吃呀。」
哦?
許時眉毛一挑,心道你還有這一出?
江澄澄還真有。
雖然是個技術宅,但這不代表她每天都靠泡麵維生,不多時就看到一桌好飯出爐,論色香味絲毫不輸她的好閨蜜。
「快來嘗嘗看。」
江澄澄還起了一瓶好酒,「我可從沒給別人做過飯哦。」
「那就不勝榮幸啦。」
許時啞然失笑,旋即享用起了這頓每餐。
江澄澄托著腦袋坐在一旁,一臉幸福的看著他,「味道還合你胃口嗎?」
「很不錯。」
許時毫不吝嗇自己的誇讚,「不如搬去我那裡吧,你和蘇琳各有千秋。」
「這麼貪心呀,我才不去呢。」
江澄澄笑的更開心了,「和她們擠在一個屋檐下,哪有在這裡獨享你有趣?」
許時張了張嘴,好像是這個感覺哦?
之前某位姓夏的小朋友是不是也說過類似的話來著?甚至連目的都大差不差。
你倆真不愧是可以十指相扣的主哎……不過別說她倆了,他自己也覺得和平時很不一樣。
倒不是說具體如何如何,在他眼裡身旁的妹子們可不分什麼親疏遠近,但和江澄澄獨處一起,還是在不一樣的地方,怎麼看怎麼都像偷情……
尤其江澄澄在某些方面的確花樣比別人多,這就更像了……
說話間新花樣就來了,只見她站起身來半解衣衫,一手抱胸,另一隻手抓起桌上的那瓶紅酒,咕嘟嘟倒在了托出的溝壑之中。
「別光吃菜,也喝點酒嘛。」
江澄澄眼中多了幾分媚意。
許時不自覺咽了口唾沫,好傢夥以前怎麼沒看出你這麼大?不對,事實是她本身就不小,只不過平時那些衣服不怎麼修身,所以不顯罷了……
「我才是主菜哦,我,的,主,人。」
江澄澄的眼睛眯成了月牙,語調酥到骨頭都要化了。
這時候這樣的稱呼可就無所謂了,許時也不裝什么正人君子,一口啜了上去。
「阿琳她們還在家裡吧……不回去照顧她們嗎?」
江澄澄發出一聲長吟,含混不清的說道。
「拿話激我?」
許時摟住了她的腰肢,話中多了幾分嚴厲。
「哪有……」
江澄澄才不承認。
「不回去了,今天偷到底。」
許時也不反駁,雙手卻更不老實,「懲罰完你這隻壞狗狗再說。」
江澄澄閉上眼睛,任由他將自己揉入懷中。
大家起這麼早啊(bushi)
凌晨六點了我這邊,看看能不能再寫一章出來……
順便,科普下,江澄澄這招叫裙帶菜酒,不過是變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