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聽話的姐姐才是好姐姐
嗨呀。
我的外公原來是個傲嬌嗎？
大了。
樂子大了。
許時實在是有點忍不住，但還是得極力克制住自己不要笑出聲。
都說傲嬌少女好玩。
傲嬌老頭就不好玩了？
事實上，他對說服文老爺子這件事情，本身就蠻有信心的。
「羽毛筆」和「龍城」間的矛盾是一方面，二來也是他本就看出來了，老爺子對自己的態度，絕沒有想像中那麼糟。
之前江鳳山的事情就可見一斑了——那事情說小不小說大卻也不大，如果文盛魁真是個冷漠絕情的人，絕不會在那個節骨眼上幫助自己。
包括先前「上門道歉」的要求，也是他先提出來的，要不是存著心思搞搞關係，能說這話？
這就是家人間的羈絆吧？
所以他沒再說什麼，只是保持微笑看著自家外公，等他表態。
「……幫你可以，如果「龍城」真要對你不利，我絕不會袖手旁觀。」
而果不其然，硬抻了一會後，文盛魁便也不再糾結這個問題，「作為交換，「蛇環」每年拿出一千萬信用點，投入「羽毛筆」的教育基金里。」
「還有……之前宴會廳的維修費用，你小子來報銷，說到底罪城的人是伱招來的，我不要替你吃這個虧。」
「這沒問題。」
許時毫不猶豫，一口答應。
這都不用談過分還是不過分，真要說的話，和沒條件沒區別了……隨便賣賣裝備都幾千萬了，相比之下這點錢無足輕重。
但如果宣揚出去，那就相當於對外挑明「蛇環」和「羽毛筆」之間有了往來，支援教育事業什麼的，那對自己來說也是好名聲。
「要不也別一千萬了，我再多投點？」
許時索性再讓了讓。
「那是你的事。」
文盛魁冷哼一聲，「還有別的事麼？沒有的話我也不留你了。」
「……那我就告辭了，外公保重身體。」
目的已經達到，老爺子不想多聊那他也不纏著，簡單道謝後便起身離開。
不過臨走之前，他也不免回頭多看了幾眼。
老爺子急匆匆趕我走是要幹嘛？你是不是其實已經知道我聽到了你的小秘密，才特意換了只狗來混淆視線？
別藏著啦，都出來吧！
當然了，這也就是個玩笑話，他還是能感知到具體情況如何的。
「……小子，你好像對我的寵物很感興趣？」
文盛魁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見狀也只是舉了舉手裡的小黑狗，「你也養寵物？小貓？小狗？」
放在這個時代，真有這份閒心的人其實不多，要麼是夜城貴胄拿來當愛好，或者就是像老爺子一樣，整一個小寵物作伴。
反正正兒八經的打工人基本都沒這個心思，自己都養活不活呢還養寵物？有那時間不如去虛擬世界放鬆一下，紙片人老婆不香嗎？
嗯……
許時心道小貓小狗大抵是沒有，但小貓咪和小奶狗倒是各有一隻。
但要這麼算的話，江澄澄是哪種類型？
任勞任怨且能幹的馬？
「算是吧？」
所以他的回答模稜兩可。
「哦？那你剛才也不說。」
老爺子表露出些許興趣，「下次帶來讓我看看，估計你也養不好，我幫你指導指導。」
「……彳亍。」
許時笑著答應道，心裡在想下次該帶誰來見他。
爭取給老人家一點小小的震撼（bushi）
……
離開書房，許時卻也沒急著離開，而是在莊園裡其他地方逛了逛。
講道理，原來也不覺得有什麼，但自從覺醒了前世記憶後，他就愈發覺得這種貼近前世的環境甚是討喜。
雖說還是人造出的景觀，但放在夜罪之城裡，也算得上一片淨土了。
話說回來，自己多久沒見過真的太陽了……
這麼一想，置身其中，許時更覺得心曠神怡。
而能順利和「羽毛筆」牽上線，這讓他的心情更加愉悅。
或者說哪怕不牽扯財團間的利益，單單爭取到文盛魁一人，都是極大的收穫。
因為有一說一，自己這位外公在原著里算很正派的角色了，身為財團也並未怎麼壓榨打工人，相反還給予了他們不少的幫助扶持，譬如那個教育基金……一千萬對自己來說不算什麼，對普通人來說卻是天文數字。
從這個方面看，文盛魁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維穩夜城的基石了。
而除此之外，更重要的一點是，老爺子本身也是夜罪之城中屈指可數的SS級「升格者」。
和夏可安那種輔助型不同，他可是實打實的戰鬥型，論戰力的話，目前算是的頂尖級別的存在。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南村群童欺我老無力，被我一拳打斷氣？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義炎頂針，鑑定為至尊型老登。
不誇張的說，能有他的幫助，「龍城」那邊他能省下一半的心。
不過與之相對的，則是逃不過的併發症問題……老爺子的一雙腿就是因為能力癱瘓的，而隨著年歲增長，雖然看上去依舊精幹，實際上也是毛病不斷，談不上白髮蘿莉那麼誇張，但也好不到哪去。
到底是自己唯一的親人，這麼一想許時也頗為唏噓。
思考間他也不知道走到了那裡，而恰在此時，耳邊傳來了悅耳的鋼琴聲。
哦？
許時回神，這才注意到旁邊的房間裡，有個女子正在忘我的演奏。
柔順長發，淡黃色的碎花長裙，身材標緻……陽光落在身上，讓她整個人看上去像一幅漂亮的油畫。
在看清對方是誰後，許時不由得有點意外。
哎？
……這不是何老三他二姐，何玉霞麼?
他倒是真沒想到，居然能在這種地方碰到她。
而對方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的存在，只見何玉霞停止了彈奏，打量了幾眼，這才似乎認出來他是誰，然後連忙走過來打開了窗戶。
「許公子？」
何二小姐笑吟吟道。
「是我。」
對方主動打了招呼，許時便也禮貌的應了一聲，「何小姐也在這裡？」
「我經常會來看望老師的，就是你的外公，文老先生。」
何玉霞微笑著點點頭，「反而是第一次見到許公子你來呢。」
嗯？
外公他老人家和她之間，還有這種關係？
許時眨眨眼，回想起之前調查她的時候，蘇琳是和自己說過一嘴來著。
而且按照她文藝少女的屬性，出現在這裡倒也合情合理——十九區本就是文化氛圍最濃的地方，「羽毛筆」更是如此。
更別說除了能打之外，文盛魁也同樣精通琴棋書畫這些，你要說師徒，好像也說的過去。
「之前的確沒來看望過外公他老人家。」
這麼一想，許時也釋然了，笑著伸出手客套了一下，「麻煩何小姐替我照顧他老人家了。」
「許公子是大忙人嘛。」
何玉霞似乎沒注意到，只是掩面輕笑道，「連我這種一直躲在這裡的人，最近都總能聽到你的大名。」
「……何小姐過獎了。」
許時擺擺手，順著她的話隨口玩笑道，「不過用『躲』這個字眼，是不是也有些言重？」
「我很早就和家裡沒關係了嘛，之前也是沒辦法，才不得不在公司掛個閒職。」
何玉霞搖搖頭，「但即便如此，還是會有人找我說些我不懂也不感興趣的事情，哪怕現在都分家出去了，外面還有不少人在打聽我的下落呢。」
「這麼一想，許公子是不是就覺得這個字用的一點沒錯了？」
「……確實。」
許時不置可否，別說別人了，他自己還調查過對方來著……
「也不知道我得說多少次，他們才知道我早就不算是「鯊齒」的人了。」
何二小姐嘆了口氣，倒苦水一般和他抱怨著，「許公子你和我三弟關係不錯，他應該和你提過這些？」
「他很少和我提到你。」
許時搖搖頭，實話實說。
「所以說我和他們不熟嘛。」
何玉霞也不意外，自嘲的笑笑，「那個家裡沒有我的位置，反而這裡更適合我一些。」
這倒不假，許時往房間裡探了兩眼，這才發現這或許是她的臥房？不光是鋼琴，書桌上也擺著各類文獻，一旁還有畫板，立著一副尚未完工的作品。
這是徹底拿這裡當家了啊。
而對方言語間的無奈，也給人幾分楚楚可憐的感覺。
「能找到合適自己的地方，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這讓許時有些觸動，於是安慰了一句。
「是啊，所以我很滿意了。」
何玉霞莞爾，「謝謝許公子安慰。」
別許公子了……許時扯了扯嘴角，很少有人會這麼稱呼他，總感覺像是走錯到了隔壁仙俠劇組。
不過和她聊天本身就是個很有意思的事情，「鯊齒」的水算是自己攪渾的，前不久才收拾完何老三呢，老大的事情也是他做的……現在倒站在這裡和她輕鬆閒聊，想想也真是好笑。
兩人又閒扯了幾句，許時這才離開。
遇見何玉霞是個意外，不過一番交談下來，許時也能看出來，她之前的舉動，應該還真不是以退為進的偽裝。
如果真是裝的，那未免演技也太好了……畢竟「惡念熵增」也覺察不出她有什麼欺騙性，只有對原生家庭掩不住的失望。
很自然的那種，也很符合她的人設。
所以。
「給我把她盯死了。」
剛一上車離開，許時就對蘇琳這樣吩咐道，「事無巨細，有任何情況都及時和我匯報。」
他這人是這樣的，不是說你沒問題就能對你完全放心——何玉霞在原著里是個邊緣人不假，但誰能確保她在自己的認知範圍外是什麼樣的？他連對方的異能是什麼都不知道。
而且，有一說一。
表現的太過正常，是不是從某種意義來說，反而是一種不正常呢？
這下真成疑心病咯……他在心裡小小自嘲了一下。
算啦，就當這是反派的惡意揣測吧。
沒有最好，有的話就是意外收穫，怎麼想都不虧。
當然，這也不過是個小小插曲。
剛才和文老爺子聊到了「寵物」的話題，他現在考慮更多的，是另一件事。
自己在罪城裡，是不是也有隻小寵物來著？
……
罪城最近的動盪的確不小。
「長刀黨」吞併了「迪斯格」，接管了油水豐厚的第六區，風頭一時無兩。
而這也足以讓很多人眼紅了，蠢蠢欲動想分一杯羹。
只可惜，拼不過。
咋拼啊，都不知道丁駿這老小子走了什麼狗屎運，居然能和「蛇環」牽上線，搞到了那麼優良的裝備，「怒狼」和「白鐵」都沒討到好，更別說他們了。
所以大家也只能羨慕嫉妒恨，這個節骨眼上真跳臉那是找死。
相比之下，「星火」的發展就沒那麼引人注目了，雖說也有發展，但一個街區一個街區的緩慢擴張，對大家來說也是見怪不怪，小打小鬧而已。
不過……
【姐姐，我們也應該考慮一下，利用我們手裡的東西去做點事情了。】
營地之內，辛苦了一天的林星日常湊到了林月身旁，親昵的挽住了她的手提醒道。
「現在麼？會不會有些……太過著急？」
林月聞言卻有些猶豫，「憑我們現在的實力，根本沒法和「長刀黨」相比……這不無異於引火上身麼？」
這又不是尋物啟事，把東西還回去人家就會給你獎勵，相反，真讓丁駿知道是他們拿走了東西，得到的只能是對方的子彈。
更不要說，她打心眼裡根本就不想把東西還回去。
「長刀黨」已經在開始著手重啟性偶生意了，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事情，無非是一個循環進入另一個循環。
留著這些數據雖然不能完全阻止這一切，但起碼能起到一定的牽制效果。
見到這一幕，幕後的許時搖了搖頭。
連他都把這些東西看完了，了解了很多夜城要員的奇怪XP，差點嚇暈過去好幾次。
刺客小妹妹膽子怎麼畏手畏腳起來了呢？這可不行啊。
當初奮不顧身刺殺我的勁頭呢？
【姐姐覺得著急，我卻覺得我們已經慢了一步。】
於是林星看著她的眼睛，認真道，【這些數據是有時效性的，拖得越久價值就越低，到最後人家壓根用不上的時候，就變成了廢銅爛鐵。】
【我知道姐姐心善，但罪城的情況，也不會因為我們拖延而發生改變。】
【你想實現的東西，只有鋌而走險拼一把才有可能，對嗎，姐姐？】
「……」
林月沉默下去，妹妹的話她無法反駁。
對方說的沒錯，她想做的事情，重鑄「星火」榮光，找到瀋河，向許時報仇……樁樁件件都需要強大的實力支撐，只是吞吃了幾個街區，從一個小頭目變成了稍大一點的頭目，這遠遠不夠。
而將數據扣著不給，也的確改變不了什麼實質性的問題，說難聽點，自欺欺人罷了，還會讓大好機會白白溜走。
所以。
「你先說說看吧，我思考下可不可行。」
片刻後，她嘆了口氣，沉吟道。
【吶，是這樣的……】
林星露出微笑，給她講起了自己的計劃。
聽話的姐姐，才是好姐姐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