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誰是李牧!我家小姐……啊-------」
外間,兩名護衛一腳踹開臥室的房門,迎面兩道勁風便直接將二人擊飛了出去。
二人身後的少女愣了愣,當即衝進了臥室,脫口呵道,
「本小姐倒要看看,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打本小姐的護衛!」
少女身穿一襲深紫色的錦緞紗裙,精緻明媚的鵝蛋臉稚氣未消。
看清屋內的情況,先是一怔,隨後臉蛋唰的一紅,捂著眼睛罵道,
「你是何人,不穿衣服髒了本小姐的眼,本小姐要殺了你。」
此時,李牧正坐在床榻邊上,他昏睡前本就在洗澡,這會自然沒穿衣服。
他的下身蓋著薄被,擋住了關鍵位置。
身前,蒼織端端正正的跪著,頭也被薄被蒙著。
「不是你找我?怎麼反過來……嘶----反過來問我了。」
李牧正說著,臉色頓時一變,目光不由看向身前的蒼織,心中暗道,
不是說就裝一下,怎麼還來真的了。
紫裙少女聽到這話,分開指縫又朝屋內瞧了瞧,待看清李牧的長相時,明顯愣了一下,結結巴巴的問道,
「你,你就是李牧?」
「咕咚。」李牧不自覺的咽了口口水,將手悄悄的伸入了薄被中,問道,
「你不認識我?還知道來這裡找我?」
紫裙少女微微揚了揚下巴,臉上有些倨傲,「本小姐要找的人,就沒有找不到……」
然而,當她看清李牧身前還蹲著一個人時,眉頭卻是蹙了起來,好奇道,
「她是誰?」
「跟你沒關係,你找我……嘶,笨死了!咳咳,你要沒事就趕緊出去!」
李牧的嘴角一抽,用力的按了一下蒼織的腦袋,以此表達自己的不滿。
紫裙少女越發疑惑,只見李牧身下的薄被高低起伏,那聲音也是怪怪的,似乎聽到了女子輕微的嗚咽聲。
「你有沒有事!」這時,李牧發出一聲怒喝,呼吸似乎也加重了幾分。
紫裙少女被這聲厲喝嚇了一跳,這才想起了正事,柳眉倒豎:
「你明明好端端的,為何不來參加本小姐的生辰宴,本小姐明明今日生辰若是明日再擺宴,豈不是會讓旁人笑死!」
???
李牧蹙眉仔細打量著紫裙女子,鵝蛋臉,柳葉眉,櫻桃小口晶瑩剔透,是個美人。
但他的的確確不認識。
李牧下意識就想將人趕出去,關上門來好好調教調教身前這笨口拙舌的丫頭。
還科班出身,都不如小昭。
更別提巧舌如簧的秋菊了。
蒼織似乎猜出了李牧的想法,微微用力,咬了李牧一口,提醒他正事要緊。
李牧差點翻了白眼,惡狠狠的拍了拍蒼織的頭,這才衝著紫裙少女說道,
「我好像不認識你吧。」
說完,李牧皺了皺眉,蒼織這水平,自己難不成要和這丫頭聊一宿?
略一思索,便準備直接將蒼織推出去了事。
反正只要讓人看到她臉上的巴掌印就可以了。
李牧現在都開始懷疑蒼織所說的要注重細節,是不是別有用心。
誰知,紫裙少女聽到李牧話,卻是眼睛一瞪,當即朝著床邊走來,一把擒住李牧的手腕怒道,
「本小姐叫宋曼曼,家父姜王府二公子,你現在認識了,快和本小姐走,現在準備還來得及!」
「宋曼曼?」李牧的眼角一抽,暗道那二傻子的女兒,果然彪!
宋曼曼抓的剛好是李牧伸入薄被中的那隻胳膊。
拉了幾次後,發現不但拉不動,自己反而跟著李牧的節奏晃悠了起來。
宋曼曼當即拱起了瓊鼻,抬起一腳便踹向蒼織肩頭,口中罵道,
「敢擋本小姐的道,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還有你,趕緊和本小姐……啊------」
踉蹌摔倒的蒼織順手就撤掉了李牧身上的薄被,隨後戰戰兢兢的跪到了地上,一邊乾嘔,一邊語氣驚慌的求饒道,
「公子饒命,公子饒命。」
李牧臉都黑了,他感覺自己被蒼織忽悠了,這和他的計劃,有半毛錢關係嗎?
宋曼曼捂著眼睛,實在不敢想像自己方才看到的畫面。
原本僅是赤裸著上身,她也不是沒見過。
海邊的勞吏,一個個不都光著膀子幹活,她晉州的女子,還不至於想中州女子那般嬌氣。
何況李牧又生的這麼好看……
哪會想到,李牧竟然真的一絲不掛。
還有那丑糊糊的東西,似乎還衝她點頭來著。
想到此處,宋曼曼又有些疑惑,這李牧怎會生的這般奇怪。
他平日裡穿衣服,豈不就像個挺著肚子的孕婦?
宋曼曼緩緩睜開眼睛,透過手指的縫隙看向床榻。
模糊的視野中卻空無一人。
宋曼曼一愣,迅速挪開了擋在眼前的手。
「你在找我?」李牧的聲音卻悄然出現在她耳邊。
宋曼曼始料未及,發出「啊」的一聲驚叫,只覺得腳踝一痛,便跌倒在了床榻上。
此時,李牧已經穿好了衣衫,扭頭看了眼蒼織,光潔白皙的臉頰上,鮮紅的巴掌印清晰可見。
她的肩頭,是繡鞋踢踹的痕跡。
李牧微微皺眉,這一刻,他才發現自己的占有欲竟然這麼重。
她明明是打著利用蒼織的念頭,但宋曼曼方才踢蒼織那一腳,卻讓他有些不喜。
「你……李牧!你無恥!」
這時,床榻上的宋曼曼撐起身子,虎目圓睜的怒視著李牧。
李牧將頭轉了回來,面無表情的看向她,
「你闖進男子臥房,還惡人先告狀?」
宋曼曼有些語塞,她哪會想到有人日上三竿了還沒起床。
尤其她打一開始就認定,李牧是有意刁難,不願參加她的生辰宴,害的她在朋友面前丟人。
想到此處,宋曼曼立刻又恢復了不少底氣,扯著嗓子喊道,
「來人,來人,有人欺負本小姐,快來人!」
李牧看著她,並未阻止,任由她叫喊。
客房外的廊道上。
橫七豎八的躺著二十名家丁打扮的護衛,一個個虎背熊腰,光看手上的老繭就知道不是生手。
「娘,你拉著我幹嘛?李牧他是不是醒了?」
門口,許豆豆面色焦急,伸長了脖子朝屋內看。
「他沒事,我們待會再進去!」
許母拽著許豆豆,不讓她往屋中跑。
她之前聽到動靜,第一時間便進屋查看過了,但作為過來人的她,只是大致掃了一眼。
便一臉怒容的退出了屋子,見自家女兒還不管不顧的要往屋裡鑽,用力的咬了咬銀牙,小聲罵道,
「大……小混蛋,大白天的,就這般荒唐!」
屋中,宋曼曼喊了一陣子,發現並沒有人應聲,氣勢當即一弱,看向床前面沉如水的李牧,明眸流轉,咧嘴笑道,
「叔,叔父,侄女只,只是想請您去侄女的生辰宴,您,您應該不會和人家一個小輩一般見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