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兒?她怎麼了?」
李牧心中焦急,聽到君九齡的話,趕忙在腦中詢問。
君九齡眼神複雜,語氣有些僵硬的說道,
「她斬滅了自己的道途……她比我想像的要厲害。」
君九齡很是詫異,莫說一個人是否捨得毀掉自己的大道,即便真想如此,也不是什麼人都辦的到的。
這般資質,若是放在六百年前,保不齊也是一位能與女帝丘禾她們爭鋒的人物。
李牧聽不懂君九齡的話,索性直接問道,
「我就想知道她會怎樣!」
「怎樣?自然是會死。」聞言,君九齡微微嘆了口氣。
蝶夢修的是無情道,主動斬滅道途,那原因只能有一個,便是放不下這個『情』字。
旋即,李牧的瞳孔驟然收縮,目光看向蝶夢那蒼白的臉頰,急切道,
「有沒有辦法可以救她,女帝,女帝修的不是也是無情道,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不一樣,陛下修的是王道,斬情的方法,也不是天宗這小道所能比擬。」
君九齡搖頭,女帝所修王道,斬七情,斷六欲,是王道也是極道。
而天宗這無情道,所斬情絲顯然只有愛之一情,境界顯然不能同日而語。
李牧蹙眉,怎麼這個時候還拉踩起來了,語氣中已然帶著怒意,
「什麼亂七八糟的,我問你有沒有辦法救人!」
君九齡也知曉李牧如今的狀況,並沒有說出那句經典的,「你這麼凶幹嘛?」
沉吟半晌道,「不確定......青蓮化生訣?試試唄,反正你也不吃虧。」
聞言,李牧也不遲疑,攔腰便將蝶夢抱了起來。
感受到這熟悉的體溫,蝶夢暗淡的眼眸稍稍恢復了些許光彩,看向李牧說道,
「李郎,對不起……」
「你對不起我的事多了,回頭慢慢和你算!」李牧才不會像影視劇中那樣,人都快不行了還在這裡廢話。
話音方落,二人便已經出現在自己的房間。
經過昨夜與陸蒹葭的努力,李牧如今的速度,百米之內,堪比瞬移。
「李朗,你聽我說……」
蝶夢顯然並沒察覺到周圍的變化,努力伸手想要觸摸李牧的臉頰,卻連手都抬不起來。
「說什麼說,省點力氣,用在該用的地方。」
李牧一邊解著蝶夢的衣裙,一邊說道。
蝶夢似是有所察覺,眼中閃過一抹喜意,輕輕的「嗯」了一聲,糯糯道,
「李朗對不起,是我騙了你,斬情絲,修大道,當初察覺到師父要我等的人就是你時,我也是這樣想的。」
「你奪了我的身子,我以你練心,我們…兩不相欠。」
蝶夢的意識顯然有些不清醒,口中呢喃的嘮叨著。
「可我發現,我不想修什麼大道了,就想守著你這壞人。」
「我日思夜想,站也是你,坐也是你,可你卻狠心,這麼久都不曾來看我。」
「我不怪你,初一說你有大事要做,我想幫你……可又怕被你發現,發現心齋與坐忘的秘密,發現我騙了你......我想瞞著你,瞞你一輩子,可你偏偏卻,卻……」
說話間,蝶夢的眼眶逐漸濕潤,淚滴從眼角滑落。
李牧聽著這些話,手上的動作微頓,是自己錯了嗎?
「狗男人!別愣著了!記得,記得主動運轉功法!」
這時,君九齡的聲音再次響起,她也聽到了蝶夢的話,一時間,心中有些五味雜陳。
……
與此同時,東宮。
趙楚希看著突然出現的少年,微微蹙了蹙眉,隨即衝著少年拱手,語氣恭敬道,
「先生!」
少年掀開頭上斗笠,露出一張俊俏,且略顯稚嫩的臉龐,語氣悠悠道,
「太子不必如此,我之前就說了,都是朋友。」
來人,赫然是那個第一次見面,就追著李牧屁股後面喊姐夫,聲稱別的沒有,就是朋友多的陸桑拓。
「這次多虧先生提醒,否則本宮定當萬劫不復。」
趙楚希並未因為陸桑拓的話就改變態度,語氣依舊十分恭敬。
陸桑拓擺了擺手,大咧咧的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語氣隨意道,
「我早說了,不要與姐夫為敵,也虧得太子最後處理得當。」
趙楚希微微欠身,聽到對方提起李牧,眼中閃過一抹陰鬱,開口道,
「這還要多虧了先生指點,假亦真時真亦假,先生當真大才。」
「什麼大才,你們那計劃原本就漏洞百出,一群蠻夷,加上陰陽家那群廢物,能成什麼事,太子與其謀劃,註定成不了事。」
陸桑拓看著桌上的糕點,挑挑揀揀,最終拿起一塊樣式最精美的,開口問道,
「這裡面沒有忘仙膏吧。」
聞言,趙楚希臉色一變,趕忙道,
「先生說笑了,本宮自是不會碰那種東西。」
陸桑拓笑了笑,咬了口糕點,並沒有過多言語。
實際上,他對趙楚希當真有些看不上,胸無城府,小肚雞腸。
與鄒行合謀,差點被取而代之,簡直愚不可及。
若非他當初,救下了陰陽家原本準備的那五名假太子中的一個,在最後時刻讓趙楚希將計就計。
假意被關押,將一切撇的乾淨,又在議政殿演了那麼一出,這會墳頭草怕是都有兩米高了。
太子與鄒行合謀造反是真,在南城被殺也是真。
只不過,陸桑拓早在更早之前,便將真正的趙楚希替換。
所以在南城被殺的,也是當初陰陽家以改面之術製造的假太子。
趙楚希見陸桑拓來找他,也不說別的,只是自顧自的吃糕點,心中有些焦急,便小心試探道,
「先生,不知方技家之後有何打算?」
「父皇此次決定御駕親征,本宮監國,定能助到先生。」
趙楚希雖低著頭,但目光卻一直沒有離開過陸桑拓,從始至終都在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聞言,陸桑拓將糕點一口塞進嘴裡,青澀的臉龐鼓脹脹的,兩隻手在衣擺上隨意抹了抹,口齒不清的說道,
「殿下好好監國便是,對了,之後的百家峰會殿下可有聽說?」
「自然是有,父皇交代,此次峰會要特別重視,會場已然在搭建,就安排在聖人街。」
趙楚希眼神閃爍,心中似有猜想,面上卻還是恭恭敬敬的回道。
「嗯…聖人街。說起來,我之前來的時候,還在那裡看到了姐夫的塑像,確實神俊,與爹爹也不遑多讓。」
陸桑拓點頭,口中說著沒營養的話,作勢便準備離開,隨即腳下步子一頓,緩緩回頭,像是剛想起來一般,衝著趙楚希說道,
「對了,此次峰會,方技家也想參加,不知太子可願出力?」
聞言,趙楚希的臉色變了變,咬牙道,「先生放心,本宮定當竭盡全力!」
「那就多謝了!」陸桑拓點頭,順手帶上斗笠,一邊朝外走,一邊自言自語道,
「娘親怕是想死我了,也該回家了。」
「先生!」這時,趙楚希開口,語氣有些急切道,
「那姜城的事?」
誰知,陸桑拓卻是抬手在耳邊揮了揮,頭也不回的說道,
「一群烏合之眾,何況此次燕王定然親自掛帥,姐夫自然也會跟著,蠻夷小國,偷學了些我們的東西,還真當自己了不起了。」
聽到這話,趙楚希的嘴角不由一抽,說道偷學,誰比的上你們方技家。
醫、卜、星、相,機關數術,各家都讓你們給學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