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正與一名暗冰衛說話的鄧公公最先反應。
趙楚希好歹二階實力,那綢帶只不過做個樣子,自是困不住他。
之前皆因他在身邊。
但他明明將趙楚希擊暈,雖下手不算重,但就那一下,趙楚希沒有半個時辰絕不可能醒來。
然而,此事卻不是他疑惑的時候。
鄧公公將真氣運足雙腿,腳下青磚咔嚓崩裂,身影如同鬼魅,化作一道黑影沖了出去。
只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趙楚希率先撲到少女身後,左手直接從少女的後心穿入,右手鎖住少女的脖頸。
指尖隱隱陷入皮肉,陰紅的鮮血,順著少女白皙的脖頸流入衣襟。
「啊!」
隨著少女一聲痛苦的驚叫,整張俏臉頓時失去了顏色。
「呼------」趙楚希撕扯這嗓子呼出一聲,泛著凶光的猩紅雙眼,看向樓梯上的唐沁,
「賤人!立刻給我仙膏,立刻!」
「殿下!住手!」鄧公公堪堪趕到。
他從背後而來,自是看的真切。
趙楚希的左手從少女背心而入,握住了少女的心臟。
只需稍稍用力,少女的心臟便會被捏碎。
即使弱水堂功法特殊,也定是活不成了。
此舉再次印證了趙楚希之前所言非虛,他十分清楚如何殺死弱水堂的女子。
「趙楚希,你敢動我弱水堂的弟子!」唐沁聽到聲音,這才回頭,然而看清眼前一幕時,瞳孔驟然收縮,腳跟微微離地,便準備上前。
「站在原地別動!」趙楚希咧開嘴,將頭湊向少女的耳邊,輕輕摸索,
「朕是未來的皇帝,整個興朝都是朕的,朕要做何事,由不得你這個賤人指手畫腳。」
「快,快給朕取仙膏來!」趙楚希癲狂怒吼,隨即張口咬住少女的耳朵。
「啊!堂主救……救我……」隨著少女一聲尖叫,耳朵竟活生生的被撕扯了下來。
鮮血噴射在趙楚希的臉上,使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加陰邪癲狂。
「你再廢話,就不僅僅是這樣!」趙楚希笑容猙獰,隨即左手微微用力,怒喝道,
「你這狗奴才,你再靠近一步,你也得死!」
聞言,鄧公公將悄悄抬起的手收回,迅速退了幾步。
見狀,唐沁微微吸了口氣,衝著遠處的弱水堂弟子吩咐道,
「去將之前收起來的忘仙膏拿,快!」
「趙楚希,你若敢傷我弱水堂弟子,就算你是太子我也不會放過你!」
唐沁目光死死盯著趙楚希,語氣冷冽,聲音已然有些嘶啞。
「你敢威脅朕?」趙楚希表情癲狂,眼中的鄙夷毫不掩飾,
「那兩個朕已經玩膩了,下一個就是你,你的話,應該不會那麼容易就斷氣。」
唐沁的心裡已經狠到了極點,卻沒有再逞口舌之爭,目光死死的盯著趙楚希。
這時,去取忘仙膏的弟子跑了回來。
趙楚希看到那熟悉的瓷盒,眼神瞬間變的狂熱,剛要上前,身子卻是一頓,似是再用最後一絲理智呵道,
「鄧公公,護送朕回宮!」
「趙楚希,還不放開我弱水堂的弟子!」唐沁厲聲呵斥,銀牙似乎都要咬碎 。
「哈哈哈哈。」誰知,趙楚希卻笑了,臉上的笑容越發猙獰,
「放?你這賤人竟敢騙朕,朕要你將所有忘仙膏都交出來,立刻送去東宮。」
「你親自送!」趙楚希抓住少女向後退了兩步,隨即左手剛要用力,便聽耳邊傳來一道柔媚入骨的嬌嗔,
「太子殿下為何與那女人那般親密,還不將她放開。」
閣樓上,葛沛凝不知何時出現在圍欄邊上,伸手取下遮在臉上的面紗。
趙楚希的眼神頓時變的空洞迷離,茫然的點了點頭後,正要將少女放開。
誰知異變突生,趙楚希的表情突然變得扭曲,隨即一把將少女丟開,仰頭怒道,
「李牧!朕要你死!朕要你死!」
見狀,唐沁身影一閃,趕忙將少女接住,然而探查之下才發現,少女早在之前就已經斷了氣。
趙楚希不知用了什麼手段,使得少女從一開始便沒有運氣捂住心脈。
沒有真氣加持,內家武者的身體與普通人無異,早在少女第一次呼救時,便已然沒了生機。
他從一開始,便沒打算讓少女活命。
「我殺了你!」唐沁抬手虛握,眨眼便凝成一柄水劍,身影一閃便刺向趙楚希。
「唐堂主!且慢!」鄧公公驚愕出聲,弱水堂死個弟子是小,太子若是有個三長兩短。
不光是他,今日在場之人怕是一個也逃不開干係。
唰唰唰,眨眼間,二人便已交手數招。
二人皆是一階,陰陽家的功法略占優勢。
但鄧公公勝在年歲較長,經驗豐富。
一時間,二人誰也奈何不得對方。
閣樓上,葛沛凝並未關注二人爭鬥,而是皺眉看著趙楚希。
趙楚希之前的反應著實有些怪異。
她所施展的並非魅術,而是操控激發對方情慾。
按理說,趙楚希眼中看到的,應是他心儀的女子,怎會喊出那樣的話?
「唐堂主,今日之事老奴一定稟明陛下,陛下定會給弱水堂一個公道,還望堂主住手!」
鄧公公表情急切,語速飛快的勸道。
雖說他的實力稍稍強唐沁一點點。
但對方完全是暴怒出手,一招一式全是殺招,甚至不惜以傷換傷,鄧公公這把老骨頭已然有些招架不住。
若是讓他為宏文帝拼命,他自是願意,但就趙楚希這樣子……
他沒有倒戈,已經可以把忠字刻到腦門上了。
「放肆!」這時,廳外傳來一聲隱含怒意的呵斥之聲。
旋即一道金色劍氣,從廳外飛入,斬向唐沁。
「混元境!」閣樓上原本還在看戲的葛沛凝,臉色頓時一變,趕忙抬手揮出兩道劍氣。
怦怦。
空氣中,三道劍氣相互碰撞,發出刺耳的嗡鳴聲。
下一刻,大殿中出現一名金色袍老者。
「國師。」
鄧公公和唐沁齊齊出聲,然而神色卻不相同。
鄧公公正要上前見禮,國師卻是擺了擺手,目光看向閣樓上的葛沛凝,
「你是……百草兄的那個孫女?」
「葛沛凝見過國師。」葛沛凝皮笑肉不笑的行了一禮,原本對陰陽家的其他幾脈就不怎麼待見。
如今得知了國師那些腌臢事,就更沒什麼好臉色。
「醫家要管我陰陽家的事?」國師並沒在意葛沛凝的態度,而是淡淡的問了一句。
聞言,葛沛凝皺了皺眉,暗罵一聲無恥。
之前那道劍氣,若是真的打在唐沁身上,至少也是個重傷。
但國師這話卻正是將她堵死,讓她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見狀,國師眼中閃過一抹冷意,目光看向唐沁,
「唐司命,你為何要對鄧公公出手,是否應該給本座一個交代?」
「國師,趙楚希他殺……」唐沁咬了咬牙,剛一開口,便聽國師呵斥道,
「你怎敢直呼太子名諱。」
國師臉上露出一副為你好的樣子,衝著唐沁使了個眼色,淡淡道,
「本座之前與你說的事,你既然不願,便就此作罷。」
「多,多謝國師。」聞言,唐沁微微一愣,反應過來後趕忙躬身行禮。
誰知,國師卻是話鋒一轉,接著說道,「但今日之事確是你無禮在先,待會兒你與本座一起去東宮與太子賠罪。」
「國師,明明是……」
啪!
唐沁剛要開口,只見國師衣袖一揮,一道鮮紅的五指印便落在了唐沁的俏臉上。
見狀,葛沛凝臉色一變,袖子中的拳頭已然握緊。
「葛侄女,這是我陰陽家的事!」然而國師卻突然開口,語氣中帶著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