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穆真頓悟。

  柳明煙見李牧一句話,便讓元寶紅了臉,眼中閃過一抹疑惑,指尖戳了戳元寶的小腰,開口問道:

  「你和殿下,在打什麼啞謎?」

  元寶正低著頭,死命揉捏著衣角,聽到柳明煙的話,小眉頭頓時蹙起,非常認真的想了想,這才抬頭看向柳明煙,認真道:

  「元寶不能說!」

  「你這死丫頭,連我都不能說?」

  柳明煙頓時急了眼,見元寶一副見色忘義的模樣,上去就要抓元寶的癢。

  馬車中,二女頓時鬧成了一團。

  元寶本就敏感,柳明煙又熟知她的軟肋,沒兩下便開口求饒。

  見狀,柳明煙也不繼續捉弄她,一對美眸上下審視,臉上寫滿了『從實招來』四個大字。

  元寶長舒了口氣,輕輕拍了拍笑的有些僵硬的臉頰,看到柳明煙的目光,表情卻變得無比凝重,咬牙道:

  「小姐,你就不要問了,元寶真的不能說。」

  「殿下有辦法提升你的實力,所以你才會突然到了一階……」

  柳明煙白了元寶一眼,旋即貼上她的耳朵,輕聲說道。

  「嗚嗚~死妮子,放手!」

  然而,話才剛出口,元寶便一把捂住柳明煙的嘴,慌亂的四下瞅了瞅,又從車窗的縫隙中往外瞧了瞧,這才長長的鬆了口氣。

  皺眉看向柳明煙,感覺小腦瓜有些不夠用,沉默良久才說道:

  「元寶,元寶不知道!」

  柳明煙用力的戳了戳元寶的額頭,語氣中帶著寵溺:

  「就你這樣兒,還想騙我,都寫在臉上了。」

  聞言,元寶的臉色頓時一變,只是剎那,通紅的眼眶便有眼淚要往外飈。

  見此,柳明煙趕忙揉了揉元寶的頭髮,細聲安慰道: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殿下方才當著面那般說,自是沒打算瞞我,知道你想瞞也瞞不住。」

  誰知,元寶聽到這話,更委屈了,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口中抽泣:

  「元寶,元寶怎麼這麼沒用!」

  「......殿下就是怕你愧疚,這才主動那樣說。殿下不就是喜歡這樣的小元寶嗎?」

  柳明煙感覺有些委屈,過去元寶可是只會對她這般。

  聽到柳明煙的話,元寶的哭聲漸止,目光看向柳明煙,口中抽泣,

  「真,真的嗎?」

  柳明煙很認真的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抹無奈。

  將自己的丫鬟送出去,竟然還要負責售後,柳明煙想想都覺得虧的慌。

  與此同時。

  李牧毫無形象的坐在穆真三人的馬車頂上,聽著二女打鬧,點了點頭。

  的確如柳明煙所想,李牧確實就是這個意思。

  元寶一夜之間,從二階初期突破至一階,這事本來就夠詭異的。

  資質差些的,就是一輩子邁不過這道坎兒,也不會有人覺得奇怪。

  這種事,自然很難瞞的過親近之人,尤其是像柳明煙這種極度聰明的女人。

  與其讓元寶瞞著柳明煙,不如將這事,直接交給柳明煙處理。

  畢竟元寶還有個父親,若是問起,元寶如何晉升這麼快。

  元寶咬死不說,就太傷父女感情了。

  有柳明煙從中周旋,李牧便不用操心這些事情。

  李牧相信,柳明煙可以比自己做的更好。

  見事情完美解決,李牧翻身躍下,進了馬車。

  「呦,老夫還以為,你小子就喜歡在上面曬太陽,怎麼,這是被人從馬車裡趕出來了?」

  墨無言正在與穆真對弈,頭也不抬的譏諷,順勢落下一子,似乎對自己這一步十分滿意,點了點頭道,

  「我們這沒你地方,你要睡就睡車頂!」

  聞言,李牧也不生氣,掃了眼棋盤,又看了眼穆真似笑非笑的表情,拱手道:

  「老師,得饒人處且饒人,差不多就收尾吧。」

  說完,便逕自向葛老走去。

  穆真詫異的看了李牧的背影一眼,他卻不知,李牧還懂棋道。

  然而,李牧這種五子棋選手,他懂個屁的棋道。

  他懂的是穆真。

  就穆真方才那眼神,李牧百分百確定,穆真肯定給墨無言挖了一個大坑。

  所以才說了那麼一句,看似高深,實則什麼用都沒有的話。

  尤其是李牧那話,正點到穆真棋風的痛處。

  穆真下棋,只求勝,不論計。

  而儒家當今主流的棋局之道,卻講究一個正大光明。

  「快點快點,你們師徒倆打什麼啞謎,是不是怕我贏?」

  墨無言見穆真半天不動,手指在棋盤上敲了敲,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穆真持棋,手在棋盤上空,想要落子,卻又遲遲難以抉擇。

  俄頃,將手中棋子丟入棋盒,轉頭望向李牧,問道:

  「青衣可是也覺得為師這棋,下的有些不妥?」

  此時的李牧,正被葛老扎的像個刺蝟。

  聽到穆真發問,目光投向一旁的葛老。

  葛老會意,伸手將李牧脖頸處的一根銀針拔出。

  「我去,這麼神奇!」

  李牧發現自己可以發出聲音,旋即想起穆真的話,只能硬著頭皮說道,

  「老師這話不該問我,畢竟這棋是老師自己下的。」

  李牧的本意,是將這鍋甩回去,待會將墨無言殺紅了眼,可和他沒什麼關係。

  然而,穆真聽到這話,表情卻是略微轉茫然,口中重複著李牧所說的話:

  「問自己…問自己…」

  聲音越來越大,到最後,竟然顯得有些瘋癲。

  「牧老頭,你幹什麼?一盤棋不至於,大不了這局我算你贏。」

  對坐的墨無言,見到穆真這副神態,眉頭頓時一蹙。

  李牧也發覺穆真的異狀,暗道自己又闖禍了?

  心裡焦急,真氣鼓盪間便將身上的銀針全部振飛。

  閃身來了穆真身邊,口中急道:

  「老師,老師,我亂說的,我其實不會下棋,你別聽我胡謅,你想怎麼下怎麼下,我不多嘴……」

  李牧話未說完,肩膀上便落上了一隻大手。

  「葛老,老師他這是?」

  葛老淡淡搖頭,眼中露出一抹驚異,口中贊道:

  「穆真小友當真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才,此般過後,怕是比老朽還要快上一步。」

  「心有同然,以一知萬。」

  說話間,穆真口中輕吟,神色也恢復了正常,將跪坐改為盤坐,緩緩閉上了眼睛。

  「葛老?」

  「不必擔心,穆小友自上次丘州城一戰後便一直有感,如今頓悟,並非偶然。」

  葛老拍了拍,李牧的肩膀,口中讚嘆。

  墨無言則是撇撇嘴,閃身鑽出了馬車,聽動靜,是躍上車頂,為穆真護法去了。

  「老師頓悟,那豈不是要入天人?」

  李牧眼中驚愕,口中問道。

  「沒那麼簡單,只是更近了一步。」

  葛老示意李牧回去坐好,隨即手中舉起銀針,想要再刺,又是搖了搖頭,疑惑道,

  「敢問世子,方才是如何將老朽的銀針逼出體外?」

  ?

  「不是在說老師入天人的事嗎?」

  李牧轉頭看向葛老,葛老也看著李牧,一老一小,皆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