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見燕王懂了自己的意思,趕忙退後兩步,略帶歉意的看了眼項代茹。
隨後轉身衝著柳明煙道:
「不知柳小姐,可否幫我這個忙,這麼多年過去,茹姨她……」
說著,李牧的話音一頓,轉言道,
「大哥和小武,也應該早日跪一次自己的親娘。」
李牧生怕柳明煙又要談條件,趕忙打起了感情牌。
再來,他也是實在見不得,有人喊尹嫿屏為娘親…
然而,聽到這話,柳明煙的眸中波光粼粼,心中佩服道,
「殿下這是,施恩給大公子和四公子,他日即便是這二人想掙,也要先過了這悠悠眾口。」
興朝重孝。
李牧此舉,無異於幫李儒二人,認回了親娘,此乃大恩。
二人若是和李牧翻臉,就天下百姓這一關,他們就過不了。
「殿下放心,殿下之前所言,一個字都不會有差錯。」
柳明煙衝著李牧屈膝行禮,此時的她,對李牧簡直佩服到五體投地。
倘若李牧此時讓她趴著,她絕不跪著。
引導輿論這種事,她也沒少做。
但像李牧這種,靠文采控人心的,還是第一次見。
她聽到李牧那個故事,都忍不住落淚,那普通百姓,又怎能招架的住。
原本這種事,最怕的就是出現兩個聲音,相互對立。
但她相信,有李牧那個故事在,絕不會出現第二個聲音。
見柳明煙沒有提出要求,而是爽快的答應,李牧也是鬆了口氣。
「這女人轉性了?」
心中雖有疑惑,還是給了柳明煙一個感激的眼神。
咱可以白嫖,但不能硬嫖。
「殿下他…他…信任我!他覺得,我一定能將此事做好!」
見到李牧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並且收到李牧肯定的目光。
柳明煙一顆芳心,怦怦直跳。
雖然,柳明煙也想到,有那個故事在,這種事丟個包子,狗都能幹。
但這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她堅信,李牧就是看中她,因為是將事情託付於她,所以才會如此安心。
這時,柳明煙突然想起,李牧之前與元寶道別的事。
自認已經和李牧的關係突飛猛進,便直接開口問道:
「殿下似乎不打算留在冬來關,不知之後準備去哪裡。」
隨即,又覺得這樣問有些突兀,趕忙補充道:
「雖然小女子可以保證,半個月內將此事傳便興朝,但事情還需發酵,期間若是有差池…小女子也知如何找到殿下。」
李牧正想著,怎麼趁熱打鐵,就此提一提尹嫿屏的事。
聽到柳明煙的話,頓時反應過來,不妨等到項代茹上位,再水到渠成。
現在說,他不妥妥的建安風骨,魏武遺風。
「我不是這種人!」
打定主意,李牧微微頷首,想了想道:
「應是會先去一趟丘州,然後再回都城吧。」
「你若有事,可去玲瓏水榭尋我,之後我若離開,會提前安排好。」
李牧想著,蘇雨薇在都城,以她的聰明才智,自己只要稍微點撥,這種事定然手到擒來。
哪怕之後再有其他事,讓柳明煙去找蘇雨薇便是。
雖然李牧覺得,與人勾心鬥角PVP他不在行,但這種搞輿論的PVE選項,門門道道他卻是門清。
心知這裡的事情,算是解決的差不多了。
原本還想再留幾天,確保冉奴人不會去而復返,或是還藏著什麼高手沒有出來。
但如今燕王突破,實力暴增,只要燕王沒事,有這冬來關的天然堡壘,便是萬事無憂。
想到此處,李牧便打算與燕王辭行。
然而,柳明煙聽到李牧要回都城,掙扎了良久,終是咬牙道:
「殿下,不知小女子可否…」
誰知,話還沒說完,便見李牧抄起燕王身旁長槍,摟著燕王的肩膀,便向偏廳走去。
「小姐是不是想與殿下同路?」
身後的元寶,自是看出了自家小姐的心思,小聲問道。
聞言,柳明煙轉過身,想都沒想便一本正經回道:
「殿下所託,事關重大,恐生紕漏,自是要與殿下同路,遇到問題才好及時請教殿下。反正我們不是也要回都城嗎?」
聽到這話,元寶感覺人都傻了,強忍著摸一摸柳明煙額頭的衝動,認真點頭道:
「小姐說的都對!」
元寶自是不會這麼傻,在這個時候質疑柳明煙,能與李牧同路,她做夢都會笑醒。
旋即,兩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齊齊看向偏廳。
「...」
「你小子……行吧,這朔雷跟隨老子多年,老子可是將她當成娘子一般疼惜,往後跟了你,你可莫要…」
「老爺子……我不是這個意思……」
偏廳中。
李牧手握朔雷,滿臉的黑線。
他哪能想到,二人剛一進來,燕王便能說出,「吾妻女,汝養之」這種話。
旋即也不過多解釋,手中真氣一陣湧出,緩緩沒入朔雷。
直到感覺大約輸入了自身氣海,七成左右的真氣時,這才停止。
「試試?」
李牧將朔雷遞給燕王,口中笑道。
「試?你要和老子試試?」
燕王挑了挑眉毛,但若是李牧邀請,他當然不會拒絕。
「不!我的意思是,血氣催發,揮一槍。」
李牧指了指一旁的屏風說道。
他也是臨時想起,當初將真氣灌入止水,給穆真留信的方式。
只是,李牧雖知道這血氣,但不確定,這血氣的激發方式,是否可行。
李玲兒她們,幾乎很少使用血氣戰鬥,導致李牧對血氣根本不了解。
細細想來,也見過當初,珊珊拜他為師時,斬出的二階劍芒,那應當就是血氣。
起初李牧還以為珊珊是內外兼修,只是內家修為薄弱,現在想來,這又是被李玲兒給帶偏了。
「我的美女師尊啊……」
李牧正在心中哀嘆,旋即眼前閃過一道墨色雷光,伴隨著一聲驚天巨響。
李牧口吐「我次奧」,趕忙歪頭躲避。
燕王並沒有衝著一旁的屏風,而是直接衝著李牧。
「這是為何?」
燕王神情振奮,說著就想再來一槍。
見狀,李牧趕忙制止了他,急聲道:
「老爺子,揮一槍少一槍…關鍵時候再用。」
「雖然我弄不清操縱朔雷的方式,但我的真氣,可能有自己的想法……」
燕王眼中透著古怪,但大致弄懂了李牧的意思,口中嘖嘖稱奇:
「竟能將真氣存於槍中,你小子從哪學的?」
這時,正廳中聽到動靜的幾人,齊齊衝進側廳。
項代茹一臉驚慌的站在燕王身旁,目光在李牧與燕王之間來回交替,似乎是在詢問刺客在哪裡。
他身旁的項蒙,身後背著竹筐,筐中放滿了竹簡。
只是隨意掃了一眼,便又津津有味的看起了手中竹簡。
反而是元寶,竟然擋在了李牧身前,手中拳頭緊握,目光注視著燕王幾人的一舉一動。
「這丫頭……」
李牧心中苦笑,旋即目光看向偏廳門口,發現柳明煙露出半個腦袋,目光快速的掃向廳中。
「本王就是試試槍,你們緊張什麼?」
燕王沒好氣的看了眼突然闖進來的三人,揮了揮手,示意都給老子滾蛋!
李牧見元寶扭頭看向自己,捏了捏她的臉蛋說道:
「以後遇到這種事,多學學你家小姐,她這點倒是蠻讓人喜歡的。」
躲在廳外偷瞄的柳明煙,再好的城府,也架不住這赤裸裸的『表白』,一張臉頓時羞的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