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該死的!!別讓我知道是誰幹的,不然我一定要殺了他!」
「不!殺了他太便宜了,我要把他千刀萬剮,方能泄我心頭之恨!!」
幾人邊洗邊罵,將戰舟洗了一遍又一遍,哪怕早已洗的一塵不染,也接著又洗了數十遍之後,她們才上了戰舟,點起薰香,往距離最近的傳送陣飛去。
剛一動身,憋了許久的柳寒月就忍不住問道:
「大師姐,你之前說江寒受了太多打擊,是什麼意思?」
「我也很好奇,江寒那混蛋,今天占了天大的便宜,全程都是我們在吃虧,他就在一旁看熱鬧,甚至連小玄都……」
一提到林玄,氣氛頓時又沉重起來。
「以後少提那個邪魔。」墨秋霜不滿的說道。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林玄而起,若沒有他蠱惑人心,她們說不定還能和江寒一起修煉,每日談經論道,共赴仙途。
「你們只看到了表象,卻沒發現江寒真正的痛苦。」
「痛苦?」南宮離十分不解,「我看他享受的很,臉上的笑都快壓不住了,哪裡有半分痛苦的樣子?」
「所以我說你們不懂他。」墨秋霜頓了一下,見幾人疑惑看來,這才接著說道:
「你們應該也猜到了,今天這一切,都是江寒為了除掉林玄這個邪魔,故意布下的局。」
「他知道我們被邪魔蠱惑,無法清醒,所以才設計將林玄本體暴露在世人面前,借著天下悠悠眾口,和天道降下道諭,強行將那邪魔除掉。」
「他做這麼多,其實也是為了讓我們早日清醒,擺脫邪魔的蠱惑……」
說到這裡,墨秋霜眼中已有了淚痕:
「其實江寒心中一直都記著我們的,他不善言辭,可為了救我們,硬是以身入局,冒著天大的風險,終是將我們救了出來!」
「啊?是這樣的嗎?」南宮離有些愣愣,她還以為江寒是故意在羞辱她們,沒想到,他竟然是在救她們?
墨秋霜頹然點頭:
「江寒以前什麼樣子,我想你們應該都知道。」
「他骨子裡的懦弱,和對我們的依賴,都是永遠無法改變的東西。」
南宮離聞言連忙點頭:「這個我作證,江寒這個人很賤的,這是他心性上的缺點,他永遠也改不了。」
墨秋霜面色一肅,皺著眉斜了南宮離一眼,待對方低下頭不再吭聲之後,這才接著說道:
「林玄的死對他來說可能不算什麼,可當師父被他氣到吐血的時候,他一定會忍不住擔心。」
「特別是最後他接連好幾次叫住師父,我猜,他並不是故意惹師父生氣,他只是想趁機多和師父說說話而已。」
「呵,小孩子把戲。」陸婧雪冷冷一笑。
「他是想通過這種手段引起我們注意罷了,他也不是第一次這麼做了。」
聽到這話,墨秋霜突然不想繼續說了,她已經講的很明白了,江寒做這麼多,也是為了救她們。
雖然他不善表達,但她何等聰慧,一眼就能看出對方的打算。
可這三個師妹,卻因為方才那一點點羞辱,依然把江寒視作仇敵,看來不撞南牆,是永遠不會回頭了。
只有讓她們自己嘗到苦果,她們才能徹底醒悟過來。
她暗嘆一聲,催動戰舟加速行去。
「罷了,我們先回去吧,晚了師父要擔心了。」
……
就在幾人趕路之時,季雨禪早已先一步回到了凌天宗,坐在了凌天殿的寶座之上。
當熟悉的清涼沁入心脾,她才終於鬆了口氣。
今天受到的刺激實在太大,她真擔心一時沒忍住,會將心魔暴露出來。
「一宗之主有了心魔,那可是一件足以讓宗門震盪的大事。」
她自嘲一笑,就算沒有暴露心魔,她這位置,也有些坐不穩了。
這次惹的事實在太大,不但丟了洞天,使宗門利益受損,更是當眾暴露了林玄這個邪魔。
而且邪魔還被天道親手擊殺,她這個宗主,就像是個傻子一樣,被邪魔蒙蔽在股掌之間,使得宗門威嚴掃地,在天下人面前丟盡了臉面。
兩者相加之下,她幾乎可以肯定,那些迂腐的老傢伙們,一定會趁機找她麻煩,數落她的不是。
甚至很有可能聯合那些早有異心的長老們,出手逼她退位!
好在,她實力夠強,只要心魔一天沒爆發,她就能在這個位置多坐一天,等到飛升之後,她就功德圓滿了。
而且林玄雖死,她卻也因此得到了天道獎賞,拿到了一枚玄心道珠。
若是好好運作一番,讓人傳些消息出去,她說不定也能將擊殺邪魔的功勞,攬在自己身上。
畢竟,當初那一掌,就是她打出去的……
想到這裡,她心中就是一痛。
如此看來,江寒那逆徒說的倒也沒錯,林玄,確實是被她殺死的。
就算不是,她現在為了宗門聲譽,也只能說是她殺的。
一枚青藍色的珠子出現在她掌心,珠子只有拇指大小,其內有著一道金色道紋,看起來玄妙異常。
一看到珠子,她就忍不住心悸。
這可是用林玄的性命換來的寶貝,但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她竟然需要將這珠子當做戰利品!
這在旁人看來,何嘗不是一種冷血無情的表現?
她輕嘆一聲,將玄心道珠收了起來。
「罷了,這珠子留在手裡多少是個念想,若事不可為,唉,再說吧……」
她閉上眼睛不再多想,今天發生了太多事,雖然心魔並未復甦,可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要再壓制一番。
可當她意念沉入心湖之時,卻驀然一愣。
只見心湖上空,原本占據了半數空間的黑色魔雲,此時竟褪去了七成,只剩下了三成,占據了小小的一片空間。
「怪不得方才心魔一直沒有復甦,原來竟是魔念消了大半!」
「可是……魔念為何會無故消散?」
季雨禪愣愣的站在湖面,心中有萬分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