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你少在這挑撥離間！」南宮離厲聲喝道。
「我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你竟然是這樣一個陰險狠毒之人！」
不止是她，幾乎所有人都明白了，江寒這話，就是在挑撥離間，他是想讓他們互相殘殺！
江寒沒有否認，他就是在挑撥，但那又怎樣。
「我只是想讓林玄去死而已，但你們若是願意替林玄去死，我也不介意的。」
江寒帶著笑意的目光從她們身上緩緩掃過，將她們眼中的糾結、複雜和驚懼盡收眼底，最後看向了目中隱約有了些糾結的季雨禪。
只一眼，他就明白了對方的打算，略微詫異之後，目中隨之升起一抹興奮：
「季宗主，可曾想好要用誰的命，去換林玄的命了？」他食指從墨秋霜幾人身上一一掃過，嘴角帶著令人膽寒的笑意。
「依我看，先用南宮離的就不錯，反正她也沒什麼用，活的死的都一樣，季宗主覺得如何？」
此話一出，幾人頓時面色大變，南宮離更是臉色慘白的幾乎透明，指著江寒破口大罵：
「混蛋！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師父乃是一宗之主，怎可能被你這陰險小輩擾了心神！」
話落，她滿目期待的看著季雨禪，期待著對方給出一些回應，好讓自己能安心一些。
可等了許久，卻什麼都沒等到，仿佛世間只剩下了無盡的寂靜。
這一下，饒是她再傻，也已經明白過來。
南宮離目中的期待迅速化作震驚，轉而變成了匪夷所思。
臉色唰的一下沒了血色，心臟猛地抽搐起來。
她踉蹌退後一步，極為傷心顫聲呢喃：「師父……為什麼……」
回答她的，依然還是無盡的寂靜。
這一刻，所有人都沉默了，除了江寒。
他低頭看著失魂落魄的南宮離，調笑道：
「著什麼急，沒看到季宗主還在考慮嗎？你別先打擾季宗主，萬一她沒打算用你換，而是……」
餘音未落，他目光掃向了其餘幾人，悠悠開口：「而是，用其他人換呢？」
呼！
一股寒風吹過，直接讓墨秋霜幾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看師父現在的樣子，江寒說的，不是沒有可能！
江寒見她們已經開始離心，心知差不多了，於是轉頭繼續看向季雨禪。
他也不說話，就只是靜靜看著對方，等著對方率先開口，說出那句讓他們徹底瘋狂的話。
季雨禪嘴唇動了動，只覺口中乾澀難耐。
她知道江寒在故意引誘她，想讓她親口說出那句殘忍的話，那句用誰的命去換林玄的命的話。
不得不說，這個誘惑很大，大到她有些難以自持。
其他人死了，頂多是對方家族來索要一些賠償，她也會被人罵一句冷血無情，和其他人離心罷了。
但她不用犧牲林玄，也不用冒險了啊。
再過三百年左右，她就可以準備飛升了，到了上界之後，誰還會管她在下界做的事啊。
特別是在聽到南宮離的名字後，這個條件的誘惑力，就更大了……
雙方的沉默，特別是季雨禪的沉默，帶來的是更大的壓抑，更加沉重的氣氛。
墨秋霜她們已經猜到，師父可能真的是在認真考慮，要用誰的命，去換林玄的命！
好像被一雙無形大手緊緊扼住咽喉，在一陣窒息之後，緊隨而來的就是足以傾天覆地的驚恐和憤怒。
她們也是師父的徒弟，且比林玄來的更早，和師父相處的時間也更久，師父她為什麼，不！她憑什麼要用她們的命去換林玄？
這不公平！
夏淺淺第一個坐不住了，她是幾位同門中天資最差的那個，相比之下，她也是最不重要的那一個。
結丹就比旁人慢了一步，結嬰更是遙遙無期，本身又沒有什麼特殊天賦，不像師姐她們那樣各有所長。
要說師父最有可能犧牲掉誰，那必然是她無疑！
她看了看大師姐，有心想求她救命，可轉念一想，若是師父當真發話，大師姐可能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怎可能會來救她？
甚至，大師姐可能會很樂意把她推出去送死，畢竟只要死了一個，其他人就不用再提心弔膽了。
越想越怕，四周仿佛陷入無盡的黑暗之中，心中的恐懼化作無數血紅觸手，死死地勒緊她的脖頸，把她往深不見底的死亡深淵中用力拽去。
那種窒息的感覺，很快就讓她喘不過氣來，呼吸變得越發急促。
除了她之外，其他幾人同樣很沒有安全感，大家家世都差不多，族內幾乎都有化神坐鎮。
無論誰死，其背後的家族都不會罷休。
她們誰都不想死，她們可是族內千挑萬選的天才，資質雖然不一定是最好的，但各方總和之後，都是未來極有可能晉級化神之人。
往後數千年的美好時光還在等著她們，甚至若是有大造化，就算飛升上界也不是不可能。
她們怎麼可以死在這裡！
一時間，幾人心思各異，但無一例外的是，她們心中或多或少的對林玄生出了一些怨恨。
若不是因為這個廢物，她們又怎會落到這個下場！
但與她們不同的是，本來已經心如死灰的林玄，卻在突然之間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目中的絕望迅速消散，很快就恢復了神采。
「師父一向最寵我了，雖然師姐她們修為高，可她們已經很久沒有突破過境界了！」
「我比她們更有前途，未來的成就更高，能為宗門帶來無上榮光，我能帶領宗門走向最強，師父一定會讓我活下來的！」
他在心中瘋狂咆哮，他在師父心裡是最重要的人，他才是最受寵的那個！
而讓他活下去的代價，不過是犧牲一個師姐而已，這有什麼好猶豫的，師父根本就不用選，不管是誰，隨便殺一個就行了！
不對，最好把二師姐殺了！
林玄轉動眼球，暗中朝柳寒月看去。
二師姐最近對他的態度特別差，把她殺了，正好換他一命，還能讓其他幾位師姐看看，膽敢對他冷落的下場！
他眼中滿是自信與得意，抬起頭時卻全部變成了哀求與軟弱，有些可憐巴巴的看向了季雨禪。
師父快點選二師姐啊，等下江寒若是反悔，那就一切都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