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
夏淺淺整個人都傻了,師父怎麼讓她一個人去找江寒,那不是要她的命嘛!
「怎麼?你不願意?」
「這……」
夏淺淺一慌,覺得還是小命更重要,於是老老實實的說道:
「倒也不是不願意,只是……」她沒接著說,而是求助似的看看墨秋霜,又委屈巴巴的看了看柳寒月。
季雨禪看她這一臉糾結,還吞吞吐吐的樣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方才那麼大聲落她面子的時候,不是說的很開心、很興奮、很激動嗎?
這會兒怎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沒用的東西!
心裡一氣,連帶著說話的語氣也重了幾分:
「只是什麼!」
聲音很大,夏淺淺被嚇了一跳,可她看著大師姐和二師姐一個個默不作聲,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頓時暗自咬牙,心中騰起劇烈的怒火。
這都什麼時候了,生死攸關啊,她們竟然還不管她!甚至連一句好話都不幫她說!
為了能讓江寒回來,她一直在暗中努力,不知道費了多大的功夫。
要不是她,她們能這麼快見到江寒?
大師姐和二師姐真是……膽小怕事!幹什麼都要靠她!
她在心裡暗罵幾句之後,偷偷瞄了一眼怒氣沖沖的季雨禪,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說道:
「我,我怕他打我……」
「打你?」季雨禪不解,「你們兩個無冤無仇的,他怎麼會對你動手?」
無冤無仇?
夏淺淺一愣,師父是怎麼看出她和江寒無冤無仇的?
她以前可沒少對江寒幹缺德事,稍不順心就對他動手動腳的,甚至經常打的他下不來床
有時候沒掌握好分寸,甚至一不小心就會傷到根基,導致他修為跌落。
那些事情,無論怎麼看,都算不得無冤無仇吧?
若是往大了說,甚至說是深仇大恨也毫不為過!
師父又不是不知道她乾的那些事,甚至有些事就是師父明里暗裡示意她去乾的。
可現在,師父這是什麼意思?
這叫無冤無仇?
夏淺淺愣了許久也想不通,於是有些委屈的看向季雨禪。
「師父……」
「行了,有我看著,他絕對不敢動手。」季雨禪不知是不是想起了什麼,聲音緩了一些。
「再說了,我們可是劍宗的客人,今天能來祝賀,那也是給紫霄劍宗長面子的,就算他對我們再有意見,也絕不能表現出來。」
「這世間哪有對客人大打出手的事,何況還是我們這麼尊貴的客人。」
「他如果真的敢動手,就是墮了劍宗的臉面,就是沒有教養,就算我們不動手,單是世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他砸死,你說是吧?」
「應該…好像…是的吧?」
夏淺淺半信半疑,她總覺得師父有話沒說完,更覺得劍宗那群莽夫,絕不能以常理度之,他們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那就快去,有我盯著,他就算真的不要臉面的出手偷襲,我也能護著你。」
」這……」夏淺淺還是有些不樂意,她是真不想去啊。
倒也不是害怕,只是去了真的很容易挨打的,要是平常還好,可現在這裡有這麼多人,要是挨打了,那可是很丟人的。
「不就是去叫他過來跟師父見禮嗎,又不是什麼大事,四師姐你也太膽小了。」南宮離實在看不下去了,揚起下巴嗤笑一聲。
「既然你不敢去,那我去就是了,我就不信了,我親自去叫他來拜見師父,他敢不來?」
「不錯,這才有點本座高徒的樣子。」季雨禪示意她快去,又瞥了夏淺淺一眼。
夏淺淺尷尬一笑,心中狠狠鬆了口氣,六師妹真是太好了,雖然說話難聽了些,太過莽撞了些,但至少肯犧牲自己來幫她啊,不像某些人……
她瞥了墨秋霜和柳寒月一眼,什麼都沒說,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墨秋霜眼觀鼻鼻觀心,一副沉穩自若的模樣,柳寒月卻是有些不自在的偏過頭去,隨後擔憂的看向南宮離的背影。
六師妹太莽撞,而且向來看不起江寒,她這次去,也不知道會不會惹禍。
……
江寒拜過葛玄風後,便退到一旁與杜雨橙站在一起,看著皇甫敬亭被師祖說的臉色越來越黑,也是一樁趣事。
當他眼角餘光瞥到到南宮離靠近時,原以為她是來尋皇甫敬亭的,便也沒多注意,直到對方高昂著頭,在不遠處停下來看他之時,他才發覺不對。
「江寒!我找你有事,你快點過來!」南宮離抬著下巴,目光中帶著一股居高臨下的味道,趾高氣揚的命令道。
要不是看在紫霄劍宗的面子上,她才不會走這麼近來叫他。
以前她只要手癢想收拾江寒的時候,只需神識傳音說一聲,隨便找個由頭,他就屁顛屁顛的跑來挨收拾了,哪還用專門走一趟來叫他?
在她看來,她能這麼和江寒說話,已是天大的恩賜,想必這賤人定然是高興壞了吧。
要是以前,她才不會這麼獎勵他呢,這次就當是看在劍宗面子上,給他點甜頭吧,省的別人總覺得她們在欺負他。
想到這裡,她下巴抬得更高了。
可是很快,她忽然察覺不對,在她說完之後,竟沒有如往常那般,立刻聽到江寒的答覆,而且不知是不是錯覺,四周突然安靜了許多。
心中隱隱感覺哪裡好像有些問題,她疑惑的收起下巴,往左右看去。
卻只見原本熱熱鬧鬧的一群前輩,還有不遠處的其他宗門之人,竟在同一時刻突然停止了交談,齊刷刷的往她這邊看來,就連在不遠處談笑風生的兩位使者大人,竟也緩緩把目光投了過來。
南宮離心中一顫,沒來由的有些不安,她方才說錯話了嗎?他們怎麼反應這麼大?
她連忙仔細想了想,沒錯啊,她平常和江寒就這麼說話的啊。
不對!以前她可是對江寒呼來喝去的,哪裡這麼溫柔過。
難不成,是他們聽到她說話這麼溫柔,覺得她人不錯,特意來多看幾眼?
南宮離心中暗喜,她平常還真沒發現,原來她在這些前輩眼中這麼受歡迎,他們竟然一直在關注著她,要不然的話,怎麼她剛一有點動靜,他們就全都看過來了?
定是一直偷偷看著她呢!
想到這裡,她更挺直了些,輕咳一聲,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斟酌著開口說道:
「江寒,你耳朵聾了?沒聽見我在跟你說話嗎?!還不快點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