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之人……」
不知為何,季雨禪心臟驟然頓了一瞬,然後才輕輕點了點頭。
「自是尋到了。」
「尋到了就好。」皇甫敬亭悄然鬆了口氣。
下界之前,他生怕天命之人被其他宗門給搶去了,若是那樣的話,他之前做的那麼多準備,可就全給他人做嫁衣了。
「可是那個叫林玄的小子?你讓他來一趟,待我仔細看看。」
季雨禪猶豫了一下,「正是,可他現在正在閉關,準備凝結道嬰,不如等他出關後,再喚他前來?」
「道嬰?」
皇甫敬亭眉梢一挑,不愧是天命之人,這才多久,竟然就要結嬰了?還是那在靈界都極其少有的道嬰?
如此天資,果真是驚世駭俗!
「也好,自然是結嬰更重要一些。」
他撫須點頭,絲毫沒有考慮能不能成功的問題,只要是天命之人想做的事,就沒有辦不成的。
心中大石落地,他忽的話題一轉,皺眉問道:
「我來時,聽許多修士在說一個名為江寒的天驕,言語間皆是以凌天宗林玄與之對比。」
「甚至有不少人對本宗大肆辱罵,說什麼白眼狼,有眼無珠什麼的,你可知具體所為何事?」他舉杯抿了一口靈茶,口中不緊不慢的問道。
其實他路上已經聽了許多,眾人口中的那兩個天之驕子,怎麼越聽越像是天命之人。
可天命之人怎會同時出現兩個?
特別是那個叫江寒的,現世以來奇遇不斷,每到一個地方,必能得到一份機緣,這簡直就是天命之人大氣運的象徵嘛!
而凌天宗的林玄,好似氣運同樣不弱,雖然不常出山,但修行速度與江寒所差無幾,更是得凌天宗全宗喜愛,同樣也極像是天命之人。
但一個小世界,一次最多只能誕生一個天命之人,這二人中,必有一個是假的!
因此,他在路上特意尋了數人,問清了這些事件的始末,已對此事有了些脈絡。
在他看來,無非就是兩個天才爭寵,只是林玄手段太過齷齪了些,導致在外的名聲受了些損傷,但這些都算不得什麼,等去了上界,誰知道他以前是什麼樣的?
季雨禪臉色一僵,心中暗恨那些亂嚼舌根的螻蟻,覺著凌天宗聽不到,就到處與人詆毀凌天宗,簡直就是一群陰溝里的老鼠!
別給她逮到是誰,要不然非把那些螻蟻全打殺了不可。
可眼下,皇甫長老當面詢問,她也不能胡說,特別是得知對方乃是上宗使者之後,就更不敢亂來了。
於是,她決定先發制人。
「此事皆是因小人作祟,暗中傳播本宗謠言,那些不明真相的螻蟻聽風就是雨,以訛傳訛之下,這才成了如今的模樣。」
「小人作祟?傳播謠言?」皇甫敬亭略一皺眉,好好的修仙界,怎的玩起了這一套?
「可知道是誰做的?」
聽到這話,季雨禪臉色一變,迅速蓄滿怒氣,咬牙切齒的痛罵道:
「就是那個紫霄劍宗的江寒,那個沒良心的孽障!」
「他本是我座下一名弟子,雖然天資愚鈍,但我向來一視同仁,悉心教導。」
「可卻沒想到,他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才剛有點修為,就整日在宗內惹是生非,惹得不少門人弟子怨聲載道……」
「我不過是多說了他兩句,這孽障連個招呼都不打,就叛出師門,為了噁心我,還故意拜入了那與本宗向來不對付的紫霄劍宗,而雷青川那個莽夫,為了和我作對,順勢收了江寒為徒,整日以此與我叫板。」
「如今的一切,都是他們兩人搞出來的,特別是那個江寒,他就是一切事端的源頭,他簡直就是個災星!」
「竟然是這樣。」皇甫長老聽的不斷搖頭,直到最後,才嘆道:
「世人多樣,最不缺的就是這種忘恩負義之人,你也無需太過置氣,尋個機會讓他出面解釋一下就是。」
「解釋?」季雨禪臉色再變,變得頗為無奈。
「現在莫說是解釋了,那孽障連見面都不肯,整日躲在劍宗山門,根本就不下山。」
「這倒有些麻煩。」皇甫敬亭蹙眉沉思。
原本在路上聽到那些傳言,特別是那個江寒還是天資絕世,甚至得到天道認可的時候。
他還以為季雨禪是受了邪魔蠱惑,故意磋磨天命之人。
可眼下他已基本確認,天命之人其實一直在宗內,這樣的話,那個江寒的重要性,就可以往下放放了。
「那紫霄劍宗的態度,也同樣是真的了?」
「是的。」一說起這個,季雨禪就來氣。
「紫霄劍宗那群頭腦簡單的莽夫,聽信小人讒言,為了一個弟子,就和我們鬧得天翻地覆的,動不動就喊打喊殺,還揚言要讓凌天宗付出代價。」
「這群劍修,行事簡直幼稚至極,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非要如此大張旗鼓的找麻煩,簡直讓人看夠了笑話。」
「這樣不行。」皇甫敬亭面色肅然了幾分。
「你要記住,你們五宗皆是為了替上宗選拔資質絕佳的修煉天才而創立的,這才是你們生存至今的價值。」
「你們怎麼能因為一些小輩間的誤會,就準備和其他宗門開戰?若是因此生出事端,戰事太甚,損傷到了天才弟子,你們難免會受到上宗懲罰。」
他說的真誠,若是旁人,他還真懶得勸說,誰惹得事把誰丟出去平了就是,何必難得這麼大?
上宗要的是能穩定提供天才弟子的世界,可不是一個戰火連天,烏煙瘴氣的亂世。
每一個能夠飛升的天才弟子,對上宗都是極其寶貴的,是無法用資源衡量的。
「皇甫長老有所不知。」季雨禪輕嘆一聲,悵然道:
「為了與劍宗和解,先前我借著百花宴之名,請其他三宗一同出面,邀請劍宗前來一敘,可劍宗非但極為強硬的把請帖退回,甚至還派人在百花宴上搞些下作手段,把好好的百花宴搞得烏煙瘴氣!」
她越說越氣,眼中迅速冒出怒火,「劍宗實在欺人太甚,不過是一點小事而已,他們就得理不饒人,藉機發揮,定是對本宗有所圖謀!」
「特別是那個江寒,他就算再對我不滿,我畢竟也是他師父,可他卻在外人面前公然說我壞話,簡直是大逆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