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禪瞥了蒼瀾一眼,有些疑惑這老小子什麼意思,他一邊幫著她說話,可他的弟子卻總變著法子給她惹麻煩。
也不知這兩人是在唱什麼戲,真是搞不懂老年人的想法。
不過葉秋雲說的也有道理,林玄辦事太過於離譜,他竟然敢用凡俗之物置辦百花宴,簡直是膽大包天!
她就說當初為什麼只用了五百萬靈石,比以往節省了那麼多,原來他只買了凡花!
不對!這些花哪裡值五百萬上品靈石?怕是一萬塊上品靈石都用不了。
這小子該不會真的貪墨靈石了吧??!
季雨禪臉色一沉,連忙以神識掃過中央花壇,龍靈花的氣息極為特殊,她幾乎是瞬間就確認了放置在百花園中央的龍靈花波動,這才鬆了口氣,開口說道:
「龍靈花早已備好,哪會輕易更換,諸位隨我前去一看便知。」
聞言,眾人心裡踏實不少,既然季宗主這麼說了,那龍靈花定然不會有問題。
一行人不再停留賞花,而是身化各色遁光,自花海上空飛過,目標直指中央花壇。
正在此時,四位宗主幾乎不分先後的皺眉停下,互相對視一眼。
很快,後方其餘化神同樣面色微變,紛紛停下,低喝道:「有血腥味!」
「不止,還有些奇怪的慘叫聲。」一位耳力極好的化神,伸手指向中央花壇,「血腥味和慘叫聲都是從那裡傳來的。」
「諸位小心,那聲音極為古怪,聽著似是在慘叫,但我能感覺到,聲音中似乎還蘊著些興奮與喜悅的古怪情緒。」
「不對勁,如此古怪,莫非又有邪修潛了進來?聽聞前段時間便有邪修潛入凌天宗鬧事,難道是上次遺留的漏網之魚?」
眾人面色微變,這可是凌天宗核心之地,更有四位化神大圓滿在此坐鎮,哪個邪修敢挑這個時候來惹事,莫不是活膩歪了?
除非,對方有極大的自信,可以無視在場所有人!
蒼瀾眼眸微垂,掩去眼中異色,開口說道:
「只怕是有賊人潛入,我等速去一探,倘若真有賊人,定叫他有來無回。4
聽著他的話,季雨禪心底沒來由的升起一絲不安,她神識一遍又一遍的從中央花壇掃過,卻並未發現任何異樣。
沒有異樣?
那這血腥味和慘叫是從哪裡傳來的?
這個時候,沒有異樣就是最大的異樣。
她臉色微沉,膽敢選這個時候在凌天宗鬧事,不管是誰,她定要將那賊人斬殺當場,為凌天宗立威。
「有勞諸位隨我同去,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麼大膽子,敢在我凌天宗鬧事!」
她身形一動,瞬間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之時,已到了中央花壇上空。
緊接著,四周空間一陣波動,數十位化神強者的身影相繼自虛空踏步而出,各宗弟子則化作遁光自後方快速追來。
剛一靠近,眾人便看見一處刻有無數花卉靈植圖案的白玉台之上,不知何時升起了一道猩紅色的靈力護盾,遮住了所有人的視線,讓人看不到裡面到底是什麼情況。
一縷縷極淡的血腥氣,正從護盾上升起,並以緩慢的速度飄向四方,其中還夾雜著一聲聲略帶顫抖的悽厲慘叫,聲音高低起伏,聽起來格外瘮人!
「好濃的血腥氣,莫非真有邪修在此修煉邪法?」林詩雨輕喝一聲, 抬手便是一掌推出。
隨著她的動作,天地元力頓時劇烈波動,幾乎在她手掌前推的瞬間,空中便凝出了一隻百丈大小的熒白巨掌,在出現的同時,便從天而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轟隆一聲拍在了血色護盾之上。
血色護盾出乎意料的脆弱,只一掌,便被拍成了粉碎,化作無數血光四處飛濺。
待得血光散去,眾人終於看清了石台之上的場景。
只見一道白衣身影,以一種極為虔誠的姿勢跪在石壇中央,單手抓著一團血淋淋的肉球,另一隻手則揪著一小段細線,往外用力扯動。
隨著他每次用力,那團肉球都會發出一聲悽厲的慘叫,渾身瘋狂抽搐,看起來簡直悽慘至極。
似是察覺到動靜,那道身影轉頭往天上看來。
當看到那張臉的一瞬間,季雨禪腦中嗡的一聲,瞳孔劇烈顫抖,心中更是激起滔天駭浪。
無邊怒火轟轟升起,這一刻,她仿佛回到了曾被江寒氣的道心不穩的時候,渾身有無數天地元力瘋狂波動,恨不得一巴掌把那孽障拍死!
其餘眾人只看了一眼,便立刻面色大變,一些心性不堅者,如葉秋雲,更是以極大的聲音驚呼出聲。
「林師弟!!你竟然在此地修煉邪功?!!」
他聲音極大,幾乎是瞬間便朝著四周迅速傳去,可下一刻,便有一道濃郁的青光急速升起,霎時便將他的聲音攔下,並將此地與外界隔絕開來。
但就算攔著他的聲音不能往外傳開,他方才所說的話,卻仍舊在陣法內不斷迴蕩。
「聽說邪修都是殺人修煉的,你怎的只用靈獸血肉修煉功法?莫不是怕被人發現,不敢用修士血肉修煉邪功?」
「怪不得方才一直未見林師弟的蹤影,想必是酒宴開始時受了太大刺激,引動了心中邪念,這才離開酒宴,出來虐殺靈獸修煉邪功來了……」
話未說完,他卻突然被封住了嘴,卻見蒼瀾沉著臉瞪他一眼,葉秋雲便瞬間呆立當場,一動也不能再動。
可就算他不能再說,他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了,在場眾人又不是傻子,哪裡還不明白眼前的情況。
眾人看了看呆若木雞的林玄,又把目光瞥向季雨禪,眼中充滿了探尋之意。
堂堂五大宗之一的宗主嫡傳,本應最為痛恨邪修的大宗弟子,卻在宗門修煉邪功?
他偷偷修煉也就罷了,怎的還專門挑了這個最容易暴露的時間,又選了一個最容易被人發現的地方?
這分明是沒把他們這些前輩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