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真要硬碰硬,強行給林玄定罪,最後除了把他,還有他後面那些人碰個頭破血流之外,他又能落到什麼好處?
但凡岳玉峰不是個傻的,就絕不會因為這件小事和她對著幹。
林玄站在原地一言不發,他已經確認了,一定是陳師妹舉報的他,也只有她才會這麼做這種出力不討好的事,除了她,他想不到還有誰。
不就是沒給她分靈石,她至於這麼狠嗎?
她若是張口討要,自己說不定還能給她幾塊,但她好死不死,竟然敢去執法堂舉報。
真是個沒腦子的賤人,等此事過去,便是她跪下求饒,也絕不能放過她!
季雨禪原本自信滿滿,可她轉頭卻看見林玄低著頭不說話,心底頓時咯噔一聲,暗道不妙。
這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難不成,林玄真的拿了不該拿的東西?
她面色微變,心中暗惱。
愚蠢!愚蠢至極!
身為她最寵愛的弟子,他想要什麼東西沒有?
只需隨口說一聲,自然有人給他加倍送去,何必去貪這幾顆靈石?
便是他不說,自己又何曾虧待過他,門內搜羅到的寶物,只要是他用的到的,自己全都給他送過不少。
可他竟然連這幾顆靈石都要貪掉,真是……
胸無大志,目光短淺!
枉她曾經悉心教導,可現在看來,他和江寒竟是毫無兩樣,都是只顧著眼前蠅頭小利的市井之徒!
若是因為這幾顆靈石,壞了他的名聲,那損失掉的利益,遠遠要比這幾顆靈石大的多。
絕不能讓執法堂把他帶走,這件事,絕不能落到實處!
她沉吟片刻,面上忽的一怒,「岳堂主!你們執法堂到底什麼意思,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緊抓著林玄不放?」
「方才之事也就罷了,如今更是妄加謠言,欲要污衊林玄貪墨靈石。」
「我告訴你,你雖然是執法堂堂主,但執法堂可不是讓你胡作非為的地方,你若再無理取鬧,仗著職位為非作歹,我有的是辦法把你從這個位置踢下去。」
她眼中閃著危險的光芒,只要在凌天宗內,她就是無敵的,想收拾一個人,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今天你要是說不出個一二三來,我定然饒不了你們!」
她就不信了,她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難道岳玉峰還敢繼續和她作對?
真鬧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
岳玉峰指尖略有些僵硬,他毫不懷疑季雨禪的話,她是真的可以把他從這個位置踢下去。
可這一次,他代表的不僅僅是自己,他身後可是站著宗內近七成的峰主。
除了那些中立的,還有膽小怕事之輩,以及本身就屬於宗主麾下的勢力之外,其他人可是都已經表明了態度。
就算真要動手,自有何長老頂在前面,他們只需從旁輔助。
更何況,他們本就沒想要林玄的命,只是想以此事為機,達成某些目的罷了,還達不到拼命的程度。
鬧到最後,無非就是利益多一點少一點而已,只要宗主肯退一步,他們自然也能退一步,雙方皆大歡喜,這才是最好的局面。
「我知道林玄是宗主最疼愛的弟子,可就算他身份高貴,但只要他犯了法規,執法堂也定然不會放過他。」
「更何況,我既然要抓他,自然是有了證據在手。」
岳玉峰神色肅然,一語出,頓時讓林玄心裡一顫。
他有證據?他有證據!
他哪來的證據?自己根本就沒有拿過靈石,他怎麼可能會有證據!
「不可能,我自入了寶閣之後,一門心思為宗門出工出力,從未拿過一顆靈石。」
「那證據一定是偽造的,絕對不是真的!」
「我可以毫不違心的說,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宗門!」
心中一急之下,他腦子轉的格外的快,一大串場面話張嘴就來。
「我上任寶閣管事以來,為了宗門發展嘔心瀝血,沒日沒夜的為了宗門發展冥思苦想,這才想出了一套絕妙主意,助宗門渡過了難關。」
「可我做了這麼多,不但從來沒想過讓宗門給我獎賞,更是從來沒有做過任何損害宗門利益的事情!」
「由此,足以證明我不是那種貪財好利之徒。」
「我為宗門付出這麼多心血,宗門理應記得我的功勞才對,可岳堂主你怎能如此懷疑我?」
「此事定然是有人誣陷,還望岳堂主能好好查查,切莫輕信小人之言,用那偽造的假證據,寒了功臣的滿腔熱血!」
岳玉峰只是聽著,既不反駁,也不贊同。
可他越是這麼鎮定,林玄心中反而愈加惶恐不安。
他面上努力保持著肅然之色,大聲說道:
「更何況,我擔任寶閣管事一職,乃是師父所託,一言一行都代表著師父的臉面。」
「師父把這麼重要的位置交給我,那是師父對我信任,相信我能把這件事做好,我怎麼可能因為一點靈石,就辜負師父的信任,丟了師父的臉!」
「貪墨靈石之事,實乃子虛烏有,岳堂主切莫因為一些風言風語,拿到了一些虛假的證據,就無端端懷疑我對宗門的忠誠。」
林玄這一番話,說的真誠無比,便是其他人聽了,也都要覺得他是個一心為公的忠臣良將了。
就連季雨禪都被他這一番話打動,不愧是她的乖徒弟,場面話說的確實有點腦子。
短短几句話,不但指出了他為宗門勞心費神做出的貢獻,還點出了他宗主弟子的身份,更是把他的行為和她的臉面綁在了一起,最後還給了岳玉峰一個台階下。
若是誰敢動他,就是打壓功臣,就是不給她面子,但只要岳玉峰順坡下驢,大家就能相安無事。
若是一般人聽了,恐怕還真會信了他。
只可惜,他心跳太快,暴露了他心底的緊張,而且岳玉峰就是衝著她來的,自然不會在乎她的臉面。
季雨禪心底暗嘆一聲,小玄還是太年輕了,經歷的事情太少,還藏不住心事。
也許,該放他下山去歷練一番了,等他心境再成熟一些,再說這話應該就沒有破綻了。
「呵!戲唱的不錯。」
果然,岳玉峰也發現了林玄的異常,他嗤笑一聲,朝著三長老一揮手:
「把東西拿出來,讓這位自詡宗門功臣的林管事,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