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們真把他當做師弟嗎?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背叛。」墨秋霜鼻尖一酸。

  「我只知道,江寒他在凌天宗,從來沒有拿到過一點修煉資源,他能有現在的境界,全靠他自己的努力。」

  「既然我們不願供養他修煉,他重新選擇一個願意供養他修煉的宗門,難道不可以嗎?」

  「他沒有修煉資源?」柳寒月驚訝。

  「這怎麼可能,我們每個月都有三十萬中品靈石隨意支配,他就算少點,三五萬總是有的吧?這些不都是修煉資源嗎?」

  「這是師傅親口所說。」墨秋霜苦笑。

  「師傅……」柳寒月一愣,她原以為大家都有資源隨便用的,所以從來沒有關心過江寒修煉。

  可她萬萬沒想到,師傅竟然沒有給他一點修煉資源,一點都沒給……

  「江寒在凌天宗這麼久,師傅不給他資源也就罷了,可你們呢?你們可曾給過他一塊靈石?」

  墨秋霜咬牙,「你們為什麼這般苛待他?」

  「我可是不止一次見到你們糟蹋他采的靈果,那可是他唯一的修煉資源啊!」

  「江寒每次得到好一點的靈果,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們,他拿著靈果來獻寶,你們為什麼不收?不收也就罷了,為什麼還要當著他的面給扔了,要麼就是餵給靈獸?」

  「我那是……」柳寒月有些不知所措,「又不是我求著讓他送的,而且,大家都這樣啊,我也沒太過分,不就輕輕打了他幾頓。」

  「再說了,師姐你不也一樣……」

  墨秋霜一滯:「算了,我這次找你,是問另外一件事。」

  聽到師姐不再揪著不放,柳寒月終於鬆了口氣,「師姐你說。」

  墨秋霜緊緊盯著她,「上次我帶江寒去魔靈洞,你為什麼要一起去?」

  「啊,那次啊,我那是……」柳寒月有些不自然的看向旁邊。

  「說實話!」

  「好吧好吧。」柳寒月深吸一口氣。

  「還不是怪江寒,他沒事總喜歡偷看我布陣,師姐你也知道,我研究陣法的時候,最不喜歡別人看了,他去了會影響到我,我罵他打他都沒用。」

  「那天剛好聽到你要帶他去魔靈洞,所以……」

  「所以你就把他一個人丟在魔靈洞,自己回來了?」

  墨秋霜氣急,魔靈洞可全是築基以上的妖物,甚至連金丹都有不少。

  她沒想到二師妹竟然這麼狠心,把只有鍊氣期的江寒丟在那麼危險的地方。

  「我那也是為了能安心研究陣法啊,要不是江寒總去煩我,我也不會這樣對他。」柳寒月脖子一梗。

  「再說了,我有分寸的,只是把他放在魔靈洞外圍而已,誰知道江寒那麼廢物,不就一些築基期的妖物而已,他竟然都打不過!」

  墨秋霜氣的不行,身體都隱隱發抖,她沒想到柳寒月做出這種事,還能裝作沒事一樣,絲毫不覺得她有錯。

  「就因為這點小事,你差點把江寒害死!」墨秋霜指著柳寒月大罵。

  「你說江寒打擾你研究陣法,你教訓他沒錯,那小玄呢?」

  「小玄也經常去找你,打擾你研究陣法,為什麼你從來沒有覺得他煩人?」

  柳寒月一撇嘴,「那能一樣嗎?小玄可是我師弟,他來找我,我當然不會嫌他煩啊。」

  說完,她生怕墨秋霜再問什麼莫名其妙的問題,先一步問道:

  「師姐,到底怎麼回事?江寒都已經叛變了,我們把他抓回來就是,你總問這些幹嘛?」

  墨秋霜眼眶一酸,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嘩嘩往下流。

  「江寒他不是叛變,是我們把他逼走的!我要把他帶回來,我要補償他!」

  柳寒月一驚,「師姐你是不是瘋了,江寒他自己沒本事,怎麼能說是我們逼他走呢?」

  「哈哈哈!」墨秋霜悲涼的大笑三聲,紅著眼眶看向柳寒月。

  「江寒有什麼錯?他只是想和我們待在一起而已,我們就對他又打又罵。」

  「我們那時候都不給他修煉資源,又不指導他修煉,他憑什麼還要留在凌天宗?」

  「而且,你說小玄是師弟,可以隨時去找你玩,那江寒就不是我們師弟了嗎?他為什麼不能去找你玩?」

  「為什麼你看到他就會厭惡,就會覺得他煩?」

  「不止是你我,包括師傅和其他師妹,她們所有人都不喜歡江寒!」

  「同樣的事情,只要小玄做了就沒問題,但只要江寒敢做,我們就會討厭他,厭惡他,欺辱他,打罵他!」

  「我們這樣對他,真的有把他當做凌天宗親傳弟子嗎?」

  柳寒月愣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墨秋霜搖頭,「也許,我們從來沒把他當做師弟……」

  柳寒月徹底呆滯,她們沒有把江寒當做師弟嗎?她不知道。

  可是仔細想想,她們好像確實一直在忽視江寒,同樣是師弟,林玄就可以得到她們的寵愛和照顧,而江寒,什麼都沒有。

  他甚至連一件親傳弟子的衣服都沒有,更別說是其他了。

  而她們這麼多師姐,竟然沒有任何人關心過他,更別說給他買衣服什麼的,她們連這個念頭都不曾有過。

  「他剛上山的時候才五歲,一個人在山上摸索了兩個月才爬到山頂,當時他該有多害怕啊?」

  「我難以想像他在山頂剛見到我們時是什麼感覺,也許是慶幸、開心、害怕,可能還有些忐忑與迷茫。」

  「但我能想像到,當被我們嫌棄,被我們辱罵,被我們從山頂扔出去的時候,他一定很害怕,很絕望!」

  「他那時候才五歲啊!寒月,他只是一個剛懂事的孩子啊!我們為什麼會這樣對他……」

  墨秋霜捂著眼睛哽咽,「寒月,我們都不是無情之人,不說師弟了,就算是在外面見到一條野狗,也不會這樣無情吧?」

  「可為什麼,為什麼我們從來沒有把江寒當人看?為什麼一直都在欺負他?為什麼一直把他當做仇人?可他不是我們的師弟嗎?」

  墨秋霜抬頭,滿是淚痕的俏臉看著柳寒月,「寒月,為什麼?為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