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玄銘右手死死攥緊摺扇,那地階五品的法寶,似是感受到了他的怒火,在他手中不斷顫動。
他搞不懂,在宗內的時候,就算普通的元嬰初期師叔,丁師姐都不曾放在眼裡。
而江寒,不過是一個結丹中期的廢物,丁師姐為什麼要這麼遷就對方?
她怎麼能怕了江寒,反而讓他掌嘴?!
他可是宗主親傳弟子,元嬰以下,誰見了他不稱一聲程公子?他何時受過這等屈辱?!!
程玄銘呼吸急促,他真想違抗丁師姐的話,上前把那猖狂的小子狠狠揍一頓!
可是,他不敢……
「好!我打!」
他恨恨的瞪著江寒,他要記住這張臉,等他進去秘境,他定要將其生擒,逼著江寒打自己臉!
他身體繃緊,抬起左手,狠狠一巴掌扇在自己臉上。
「啪——!」
巨大的疼痛,讓他臉上一陣抽搐,可他那滿臉恨意的模樣,仿佛扇的不是自己,而是那可惡的江寒!
一掌落下,他看了眼丁若夢,見對方不說話,目光一沉,心中頓時委屈至極。
他不明白,丁師姐怎麼也不幫自己說幾句,難道還要他接著打?!
他可不是柳依依那種長老親傳,他可是宗主親傳,一巴掌,已經是極限了!
丁若夢似是知道他要說什麼,看都沒看他一眼,隨意的道:
「繼續。」
程玄銘感覺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那不是在打他的臉,而是把他的臉踩在地上摩擦!
他呼吸急促,雙眼血紅,胸中的怒火幾欲噴薄而出!
他恨不得把江寒按在地上狠狠揍一頓!
可是,他現在不能,雖然不知道丁師姐為什麼這麼做,可既然她這麼說了,他就只能照做。
他艱難抬起左手,對著自己的臉,狠狠拍下!
「啪——啪——啪——!」
他也沒敢留手,打的極重,臉上很快腫起一大片。
一聲聲脆響,此起彼伏,雖然巴掌沒有打在自己臉上,可還是讓其他宗門修士臉皮一顫一顫的。
「這下子,紫霄劍宗和陰陽宗的梁子結大了。」
「誰說不是,這次秘境,搞不好要出事,那程玄銘是個記仇的,這江寒看著也不是善茬,他們兩個,此次必有一戰!」
「紫霄劍宗這兩個毛頭小子,真是太浮躁了,立威也不是這麼立的,這把人臉都打爛了,以後若是有機會,陰陽宗絕對會報復回去!」
「這兩人還是太年輕啊,只會逞一時之氣,要是換我來,我絕不會像他這般莽撞。」
江寒這個位置,能清楚看到二人眼中的怨毒,可他毫不在意,怨也好恨也好,不過還是來找他報仇罷了,他現在,還真不怕這個。
等了片刻,他轉頭看向最後一人,那個靈符宮的灰袍修士。
「那個誰。」
他輕抬下巴,輕聲道:
「就剩你了。」
方雲早在江寒看來的時候,心中就是一顫,此刻聽到這話,更是面色大變。
他雖然不明白,為什麼陰陽宗這麼膽小,但是,他可不怕江寒。
區區一個結丹中期而已,他揮手可滅!
「想要我掌嘴,也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他怒喝一聲。
「讓你打你就打,哪那麼多廢話!」
白沐劍速度極快,眾人只覺白光一閃,他就已經出現在方雲頭頂,龐大的殺意傾瀉而下,將靈符宮眾修士,砸的瞬間跪在地上。
「砰——!」
膝蓋砸在地面的聲音特別響亮,一陣煙霧騰起,他們整整齊齊的跪在地面,面色猙獰,眼中不斷閃過各種血腥與掙扎,衣衫瞬間被冷汗打濕。
更有心境脆弱者,只片刻功夫,就口噴鮮血,噗通一聲栽倒在地,身體發出一陣無意識的抽搐。
「好強的殺意!!此人是誰?紫霄劍宗何時出了這等天才?!」
場中響起一陣驚呼,此次來秘境者,不乏為自家晚輩護道的元嬰期修士。
之前,他們礙於規矩,不能插手這群結丹小輩之間的恩怨,可現在,那股強大的殺意,竟讓他們都覺得一陣心驚。
這種殺意,就算在元嬰期中,他們也從未見過,這到底是殺了多少人,才能擁有這般強大的殺意?
「住手!」
一聲大喝響起,一道獨屬於元嬰期的強大氣息呼嘯而至,轉眼到了靈符宮修士上空。
白沐劍皺眉,看向那身穿儒衫的中年修士。
「你也要壞規矩?」他聲音略冷。
孫易文面色微變,他原以為,只是一個結丹小輩,就算殺意再強,又能有多強。
可當他身臨其境,他才真正感受到,這股殺意,足以讓他心驚膽顫。
他身上青光流轉,勉強擋住了那沖天的殺意,可他剛要說話,只覺一股森寒殺機直刺眉心!
眉心一陣刺痛,心中震驚之下,他慌忙抬頭看向上方。
就在抬頭的那一刻,孫易文瞳孔劇烈收縮,臉色霎時大變,猶如看到了天敵一般,驚恐到了極致。
只見,一道黑衣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半空。
她衣擺隨風飄蕩,長發輕揚,目光平靜的看著他,只是那眼神,猶如在看一個死人。
「咕咚……」
孫易文喉結滾動,極為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
他不明白,紫霄劍宗為什麼會把這個女瘋子放出來,在宗內待著不好嗎?怎麼老是出來嚇人呢?
一絲冷汗自額間滲出,他臉上迅速堆滿尷尬的笑意,身體慢慢向後退去:
「誤會,誤會,杜道友千萬不要誤會,我可什麼都沒幹。」
他雖然想解救諸多弟子,可他更在乎自己的小命。
杜雨橙雖然極為低調,不常在人前露面,可五大宗門誰不知道,這就是個瘋子!
一言不合就要與人拼命,她哪是劍修啊,她那分明是命修!
誰敢跟她打啊?打輸了會死,打贏了會虧,而且就紫霄劍宗那群瘋子,拼了命也會把他報復至死。
更重要的是,至今為止,杜雨橙還沒輸過。
孫易文退到極遠處,直到眉心的刺痛減弱,他才敢對著白沐劍高聲喊道:
「這位小友,可否饒他們一次?」
白沐劍看他一眼,卻不說話。
好在孫易文也是個聰明的,見狀心思一轉,連忙轉身,向著江寒喊道:
「江道友,說起來,我與貴宗林長老也算有些交情,這次是方雲那小子口無遮攔,但罪不至死,不知江道友,可否看在兩宗交好多年的份上,饒他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