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光宗耀祖！【2】

  楊銘已經上到車上。

  沈先生，張秘書，還有那些代表以及紫琻縣的負責人終於鬆開了一口氣，剛剛突然如同幾十萬人向楊先生的方向涌過來，他們是真的害怕楊先生出什麼事。

  如果楊先生在這裡出事，他們知道，怕是十個百個自己都賠不起。

  那些自發性的群眾終於逐漸散開，沒有出現踩踏和混亂的情況。

  在車隊繼續穿過紫琻縣的長長的街道，那些村民還在身後哭著，喊叫叫楊先生的名字。

  楊銘不敢回頭看一眼，怕自己會是停下來。

  車隊繼續緩緩往前面開去。

  男兒有淚不輕彈！

  不知道何時，楊銘的雙眼淚水流了下來，如同怎麼擦都擦不完一樣。

  此時，他的耳邊好像傳來了那些聲音。

  河山只在我夢縈

  祖國已多年未親近

  可是不管怎樣也改變不了

  我的中國心

  。。。

  長江長城黃山黃河

  在我心中重千斤

  無論何時無論何地

  心中一樣親

  楊銘的眼淚越來越多。

  車上的楊繼榮夫婦看著兒子的樣子，這一刻，他們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楊銘。

  自從楊銘出車禍昏迷以來，甚至，自從兒子中學以來，他們就再沒有見過兒子哭過，他們原以為兒子長大了，沒有再像以前那樣。

  「Peter，我的寶貝兒子。」

  李玉芳拿出自己帶著的手帕給楊銘輕輕地擦掉他的眼淚，輕輕地抱在懷裡安慰。

  過了幾分鐘，在楊銘自己能力控制下，眼淚沒有再流出來，他的雙眼還是有些紅紅地。

  「爹地，媽咪，這一趟回來，無論以後付出什麼代價，我都覺得值得了。」

  「Peter，爹地再次謝謝你。」

  當車隊開始慢慢離開紫琻縣縣城的街道，繼續沿著公路北上。

  身後那些群眾，有些還在身後繼續跟著。

  這個時候，楊銘知道，自己無法下車。

  如果下車，除了要被他們拖住外，還要在這花很多時間，本來按照一天計劃回到老家佗城，怕是，兩天，三天都回不去。

  那些鄉親們真的太熱情了。

  熱情到讓楊銘不知道如如回應他們。

  楊銘在想，當年的李加城也是這種情況下回家，當年李加城也是那樣受到那些鄉親們的歡迎，當年李先生是怎麼想的？

  他當時又在想什麼？

  是不是和他一樣？

  楊銘不知道。

  不過，楊銘知道，李加城回去老家後，確實對老家有一定的改變，除了那次之後，李加城再沒有回去了。

  讓楊銘沒想到的是，作為同時期的四大經濟特區。

  鵬城是最發達的，公認的一線城市和國際大都市，接下來是珠城，廈城，最後到汕城。

  按理說，汕城的地理位置也算是不錯，也靠近港口。

  最關鍵，汕城的海外華人華僑很多，富商很多，為什麼後來還是沒有能夠發展起來呢？

  楊銘不知道。

  此時他已經在考慮，既然答應那些鄉親們，那麼自己也就要做到。

  但是，老家這裡的環境，無論是和鵬城，還是珠城，又或者是廈城，甚至汕城，都根本無法相比。

  楊銘知道，這裡最大的優勢，其實和鵬城，甚至香江的距離算不上太遠，要遠比汕城那邊要近得多。

  也就是說，即使這邊太偏，又是以山地為主，楊銘覺得還是有機會讓這一片地方發展起來的。

  楊銘還在思考的時候，楊繼榮夫婦沒有打擾兒子在想什麼。

  此時，車隊已經離開了紫琻縣，進入到康禾公社，這裡離楊繼榮的老家更近了，也是前往龍川縣的必經之道。

  楊銘本以為不會再遇到更多自發性群眾在這。

  沒想到，前面的車隊突然停下來。

  在前面，又有幾千上萬人聚集在這裡等待楊先生的車隊出現。

  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沈先生和張秘書擔心楊先生的行程和計劃要受到影響，想派人下去把這些人給驅散。

  楊銘看到車上突然停下來，讓陳震華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闆，前面又有一群自發性的群眾在歡迎你的，他們也沒有想做什麼，沈先生他們卻是想派人把那些趕走。」

  派人趕走？

  這怎麼行？

  不管這麼說，這些人都是自己的鄉親們。

  楊銘急忙從車上下來。

  在沈先生和張秘書正想派人叫那些人離開的時候，楊銘急忙過來說道：「沈先生，張秘書，他們都是我的鄉親，你們怎麼能夠那樣驅趕他們？

  「楊先生，我們擔心影響到伱的行程計劃，還有你的安全。所以。」

  楊銘沒有說什麼。

  他直接往前面過去，他看到許多穿著也是很普通，甚至，有些看起來衣衫襤褸的男女老少，正在寒風冒著小雨中等待。

  這些人不僅僅是康禾公社附近的，也有來自其他地方的，他們也是聽說香江首富，他們老家的楊先生第一次從香江回來老家。

  所以，他們也想來看看。

  就在這個時候，他們看到公路上許多小車出現，覺得肯定是楊先生等人來了，顯得非常興奮。

  上萬人在那喊叫。

  「是楊先生回來了！」

  「歡迎楊先生回家！」

  。。。

  除了沒有拉橫幅外，這些人對於楊先生回來的歡迎和熱情沒有絲毫輸給剛剛紫琻縣那些群眾。

  他們站在公路的兩邊，甚至有些站在田裡，有些站在樹上，他們就是在那看著，喊著，好像真的見到楊銘一樣。

  楊銘本來還想過去，看到這一幕，心中又嘆了一口氣。

  這樣的國人，國內何其多。

  他知道，並不是自己能夠解決的，而是唯有一個人。

  那就是遠在燕京的老先生。

  自己對於那幾十萬人做出承諾，歸根到底還是在老先生的基礎和支持上，否則，他再有錢，再有投資機會，那又能如何？

  真正能夠改變這些人命運的只有一個人。

  那就是老先生。

  剛剛楊銘已經出了一次風頭。

  又何必再次一次風頭。

  想到這裡，他是真的不得不佩服李加城的厲害。

  李加城生性謹慎，而且，所做的每一步，都有他的計劃，該做的，不該做的，對方似乎都很清楚。

  反而楊銘剛才的表現，似乎顯得有些年輕氣盛。但是，楊銘知道，他不後悔，自己那樣做是發自內心的，是自己的肺腑之言。

  正如他想的那樣，無論付出任何代價，他至少都要讓自己老家的人先解決溫飽的問題。

  看到楊銘轉身上到車上，沒有往人群過去，沈先生，張秘書等人都鬆開了一口氣。

  他們也不敢真的驅逐那些在歡迎楊先生回來的群眾。

  這些人都是楊先生的老鄉。

  那樣驅趕來迎接他的老鄉，那就是不給楊先生面子！

  楊銘上到車上的時候，楊繼榮夫婦還以為楊銘還會像剛才那樣去和那些鄉親們說幾句，但是，最終看到楊銘還是回來了。

  「Peter，你剛剛？」

  「爹地，媽咪，說得再多，不如實實在在做到，萬一我的承諾不能做到，不但違背了我的良心，甚至會對不起他們。」

  「Peter，說得不錯，說到不如做到。」

  這一刻，楊繼榮夫婦又覺得兒子突然好像一下子成熟了許多不少。

  當車隊緩慢經過這些人群，這些人群始終都沒有能夠看到哪一輛車上到底哪一個人正是他們在這迎接的楊先生。

  他們沒有看到楊先生，楊銘則是在這裡看到他們。

  這些面黃肌瘦的面孔，期待的神色，還有他們雙眼流露出來的眼神，楊銘記得了。

  這輩子他都會記得。

  車隊繼續往北。

  路上，又時不時遇到那些迎接他們的村民。

  這些村民都是聽到消息，自發性前來的。

  楊銘最終還是沒有讓車停下來，下去看望他們。

  並不是他不想，而是知道不能。

  經過黃村公社，繼續北上就是葉潭公社。

  此時，離楊繼榮的老家龍川縣越來越近了。

  「爹地，根據地圖和資料，我們離老家越來越近了。」

  在楊銘看來，到了紫琻縣，已經算是他的老家了。

  楊繼榮聽到後，也是很激動，目光不時看向車窗外。

  他的老家，龍川縣。

  楊繼榮，一個離開了二十多年的遊子，如今終於回來了。

  離龍川縣越來越近，楊繼榮就感覺自己的心跳在不停加速一樣，旁邊的夫人李玉芳似乎感覺到他的不一樣，握手他的手給他安慰。

  經過葉潭公社。

  前面的車隊已停下來。

  實在是開不過去了，主要是前面，不知道是來了上千，還是來了上萬，又或者是來了十幾萬人。

  密密麻麻的人群。

  「噼里啪啦！」

  這個時候，鞭炮聲突然響起。

  陳震華還有些緊張。

  楊銘知道是那些龍川縣的鄉親們已經提前來這裡等著。

  他們甚至足足提前十公里來迎接，他們帶來了許多鞭炮，看到楊先生的車隊越來越近的時候，周圍放鞭炮就越來越多。

  「噼里啪啦！」

  「轟隆！」震天雷一樣的更大鞭炮聲響起。

  。。。

  本來現在外面依然吹著寒風，下著小雨。

  在鞭炮聲中，那些鞭炮放出的煙霧和寒氣形成了更大的霧氣。

  「楊先生，前面過不了，都是你的老鄉提前十公里在迎接你們。」沈先生過去。

  此時此刻。

  楊銘知道，怕是不下去不行了。

  楊銘帶上自己的父親。

  從勞斯萊斯車上下來。

  他已經看到這裡真真正正和他有些關係的老鄉。

  這些人都是來自龍川縣，只是有些可能是縣城的，有些可能是住在公社或者生產隊的，甚至也有來自周邊其他縣城的。

  「是楊先生來了。」

  楊銘和楊繼榮出現的時候，這些人就認出來了。

  為什麼會認出來？

  即使楊繼榮早年去了香江，大富大貴，面相顯得不一樣，但是，人種畢竟還是出自這裡的。

  也就是說，客家人，甚至，炎黃子孫，無論移民到了哪裡，即使在外面又受到什麼樣的環境影響，畢竟人種都是一樣的，還是可以看出他們面相不一樣。

  更何況，他們這些人前來的時候，龍川縣六十多萬人口，還是已經聽說了。

  那就是他們龍川縣有史以來，出了一個真正的巨商！

  那就是來自龍川縣老隆公社三角塘生產隊的楊繼榮先生的兒子，當年楊繼榮前往香江發展，如今楊繼榮的兒子楊先生已經是香江，甚至華人的首富。

  相比起其他地方的村民，龍川縣的村民更了解楊先生的情況。

  楊先生不但在香江先後吞掉多家英資洋行，成為香江的華商巨鱷，十月份國慶節的時候，還被邀請回燕京參加國慶典禮。

  如今，這一次楊先生就是和父母第一次回老家祭祖。

  作為楊先生的老鄉，他們感到無比的驕傲和榮耀。

  在他們知道後，許多人，無論龍川縣縣城負責人，還有各大公社負責人，又或者是下面的村民，他們自發性地做起了許多事。

  有錢出錢！

  有力出力！

  包括準備迎接的橫幅，購買的鞭炮等等。

  他們甚至為了迎接楊先生一家，足足提前十公里，他們昨天就提前來到葉潭公社這裡迎接楊先生。

  當楊先生的車隊緩緩過來的時候，他們知道楊先生真的回來了。

  「咚咚！」

  「咚咚鏘，咚得隆咚！」

  。。。

  敲鑼打鼓的聲音。

  「噼里啪啦！」

  「轟隆！」

  。。。

  放鞭炮的聲音。

  「楊先生回來了！」

  。。。

  喊叫聲。

  拉著橫幅的人。

  他們都在迎接楊先生以及期待看到楊先生。

  當他們看到楊繼榮父子出現的時候，知道這倆人正是楊繼榮和楊銘。

  「楊先生，龍川老家非常歡迎你們的回來。」

  親自來迎接的。

  除了龍川縣的負責人，還有老隆公社的負責人，以及龍川縣楊氏祖宗的老人代表們。

  他們激動地看著楊銘和楊繼榮。

  把提前準備好的紅色布巾，親自分別為楊銘，楊繼榮佩戴上，並且送上他們準備的鮮花。

  楊銘對於這些風俗，他也不懂。

  楊繼榮見到他們的時候，真的非常激動，在到處瀰漫著白色煙霧和瀰漫著鞭炮好藥味的地上。

  和他們在那握手，用客家話說話的時候，幾乎給眼前這些人每一個擁抱。

  「真的很感興趣你們。」楊先生看著他們說道。

  「楊先生，你的身份和我們不一樣，但是，無論身在何地，你一直都是我們客家人。」他們看向楊銘說道。

  對於楊銘既尊敬又是熱情。

  因為楊銘的身份，也讓他們有些顧忌，要客套許多。

  相反，面對楊繼榮的時候，他們要隨意許多。

  「正如我父親和我說的那樣，讓我記住，無論在哪都是客家人。在這裡，我要告訴大家，無論在哪，我不但是客家人，我身上還是流淌著的炎黃子孫的血液，讓我無法忘記我永遠都是一個中國人。」

  這個時候，這些人看向楊先生的時候，開始不得不高看對方了。

  年紀輕輕的楊先生大戰英資洋行，成為香江首富，能夠是普通人嗎？

  楊銘和在場的老鄉代表都是逐一握手，感謝他們冒著寒風和小雨來迎接他們。

  「楊先生，你是我們龍川縣兩千多年來出的唯一巨商，無論如何，你都是我們龍川，更是我們龍川楊家的驕傲和榮耀。」

  「楊先生，請喝這一杯酒。」

  一位老人把一杯渾濁的客家人釀造的米酒遞給楊銘。

  楊銘沒有猶豫，拿過去一口喝下去，除了感覺嘴角甜甜的，感覺身上，腸胃都有一股濃濃的熱氣。

  。。。

  此時此刻，楊銘和已經老淚縱橫的父親，再次上到車上，前面迎接他們的公路人群慢慢散開到兩邊，車隊在緩緩地前進。

  楊銘能夠感覺到他們的熱情，他們的期待，甚至，發自他們內心對於楊銘第一次回來的熱情。

  這種熱情是無法用任何來掩蓋和假裝出來了。

  對於他們來說，楊先生不僅僅是香江的首富，香江的富豪，更是代表了他們龍川人的一種精神，驕傲和榮耀。

  在龍川，至始至終不止楊先生一個富商，還有許多前往香江，甚至海外南洋的富商，但是，能夠像現在楊先生那樣闖出名堂來的，楊先生是第一個。

  車隊緩緩北上。

  楊銘還以為前面的路還是難走的泥路，還是非常難走的時候，讓楊銘沒想到。

  現在路上並不是泥路，也不是硬底化的水泥路。

  這分明就是用石頭覆蓋起來的平平整整的石頭路。

  這是到底怎麼做到的？

  楊銘不知道，他猜到，肯定和龍川縣那些歡迎他回來的民眾一樣，應該是他們這幾天日夜做出來的。

  怪不得，剛才楊銘和有些村民握手的時候，感覺到他們的手有些粗糙外，手掌心，甚至手臂上還有新的傷痕，要說他們不是著急趕工做出來這一條石頭路，他們的傷疤是怎麼來的呢？

  想到這裡的時候，楊銘雙眼又是一紅。

  儘管他努力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雙眼還是忍不住流出來。

  這一刻，他再次感受到老家上下給他帶來的溫暖。

  他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父親始終要回來，當初在得知自己要回來的時候，他為什麼會是哭成那樣？

  「Peter。」李玉芳看著寶貝兒子。

  剛剛她在車上，沒有下車。

  她也能夠感覺到龍川縣那些鄉親對於楊繼榮父子回來的歡迎。

  「媽咪，他們的付出，我將以十倍還回給他們。」

  。。。

  這一條將近十公里的泥路，原來是破爛不堪。

  往日遇到下雨天的時候，很容易導致陷入到泥巴裡面。

  他們為了趕工，為了等待楊先生回來的時候，能夠有一條好的路，龍川縣幾十萬人，甚至周邊的鄉親們，兩三天下來出錢出力，終於把這一條超過十公里的石頭路鋪出來。

  這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楊銘是真的不敢相信。

  又是什麼樣的力量促使他們做到的？

  難道是沈先生和張秘書等人讓通知他們那樣去做的？

  楊銘看來根本不可能。

  如果真的是那樣，那又何必等到今天呢！

  楊銘在車上，看著外面一直在那向他們搖手喊叫他名字的村民，看著下面代表這些幾十萬村民日夜不停付出鋪出來的平整的石頭路。

  他已經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

  無論何時無論何地

  心中一樣親

  流在心裡的血

  澎湃著中華的聲音

  就算生在他鄉也改變不了

  他不是這裡出生，也不是在這裡長大，但是，楊銘此時此刻真的感覺到，自己似乎就是在這裡出生，在這裡長大，他身上流著的血就是來自這裡一樣。

  。。。

  楊銘感覺熱血澎湃，又感覺自己不知道如何面對他們。

  他不敢輕易對這些那麼歡迎他的鄉親父老做出任何承諾，因為他害怕自己到時做不到，甚至，害怕自己以後會變，變得和現在不一樣，最終讓這些鄉親父老對他的失望。

  或許，這些人過來迎接，至始至終，都是發自內心，他們也不奢求得到其他什麼，只是覺得楊先生是香江首富，是華人的首富，他的影響力越來越大，那麼就是他們龍川縣，甚至楊家的驕傲。

  他們是發自內心來歡迎楊銘，至始至終也沒有向楊銘求什麼。

  但是，楊銘知道，那樣反而覺得是自己欠他們的。

  一路上，身後敲鑼打鼓的聲音。

  一路上，鞭炮不停放著。

  一路上，都是那些龍川縣的鄉親們在這迎接。

  十公里的路本來不是很長的。

  但是，足足開了兩個多小時。

  楊銘也不知道這些穿著衣衫襤褸，甚至，冒著風寒和小雨來這裡迎接他的村民到底在這等了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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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