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我的孩子呢?

  只見進了花廳後就沒看見人溫廣郁此時一身是血,衣衫破破爛爛的,頭髮也被削了一大截,整個人像是與人血戰了一場。

  袁氏心臟都要驟停了:「我的兒啊,你這又是怎麼了?」

  溫廣郁的媳婦林氏嚇得臉都白了,幾步上前便扶住他,淚如雨下:「夫君……」

  「沒事,皮外傷。」溫廣郁回了袁氏一句,又安撫的拍了拍林氏的手:「沒事,一點皮外傷。」

  溫梨也沒料到是這麼個情況,心生愧疚:「三哥……」

  溫廣郁擺擺手,冷笑一聲,朝寧遠侯父子兩道:「侯府還真是能人輩出,我妹子的院子裡竟然還有死士,為的就是偷一筐瓜。」

  寧遠侯沉了沉眸色,什麼都沒說。

  顧弘延倒是有點急了:「三哥,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溫廣郁也懶得跟他廢話,對外頭的人招招手:「抬進來。」

  抬進來的除了一筐寒瓜外,還有一個死人和一個活人。

  活人被五花大綁著,卸了下巴,渾身的血也不比溫廣郁好到哪兒去。

  溫廣郁踢了那人一腳,對眾人道:「阿梨怕有人毀了證據,特意讓我去一趟穗玉軒,沒想到還真讓我碰上了,總共來了三個死士,死了一個,跑了一個,這個被活捉時還想咬破藏在牙齒里的毒囊,被我發現了。」

  又道:「哦對了,他們還在穗玉軒點了一把火,燒了小半邊屋子,好在火滅得及時。」

  溫家一干人等紛紛看向寧遠侯父子。

  他們已經信了一半侯府要毒害溫梨了。

  只是,為什麼呢?

  難不成真跟外頭傳的那樣,想吞了溫梨的嫁妝?

  正在這時,屋內響起不合時宜的切瓜聲,十分的清脆。

  溫四哥見大家都朝他看過來,他不好意思的笑笑:「我驗一驗毒,哦,是瓜……」

  說完也不管其他人,只從隨身攜帶的布袋裡拿出各種不一的工具,一一開始驗。

  幽蘭香這種毒雖銀針試不出來,但並不會難倒正兒八經研究醫術的溫四哥,他自有自己的一套方法。

  屋內一時靜謐無聲,只等他驗出個結果來。

  有兩位族老坐不住,也想見識見識幽蘭香,便悄聲踱步到溫四哥身邊看著他操作。

  大約過去一刻鐘,溫四哥便又切了第二個瓜,第三個瓜,第四第五個瓜……

  最後「嘖」了一聲:「報官吧,這的確是幽蘭香無疑了,不管是味道,還是毒性都與書中記載的無差。」

  末了又神色複雜的看了看溫梨,這個五妹妹鼻子是真靈啊,那麼丁點兒味道,淡得不能再淡了,可她就是聞得出來。

  溫四太爺看向其他兩位族老,詢問他們的意思。

  兩位族老也點點頭:「確實是幽蘭香。」

  溫梨立馬就喊了人來:「去報官。」

  武七就在外頭候著,聞言轉身就走,他有功夫跑得快。

  還跪在地上的南松臉都白了,他這條命怕是保不住了。

  顧弘延緊張的看了寧遠侯一眼,心裡很是煩躁不安。

  搞不清楚為什麼所有的安排都被搞亂了。

  寧遠侯倒是穩如老狗,半點都不慌。

  溫四太爺此時也信了侯府是真要毒害溫梨了,但他的腦子與尋常人就是不一樣。

  想的卻是,溫梨是做了什麼,這才讓侯府如此對她?

  他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問了出來。

  溫梨的眼淚又忍不住落了下來,她伸手抹去眼淚:「因為,我在查顧西辭到底是誰生的,且查到不少有用的消息,所以,有些人沉不住氣了。」

  這話就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了,什麼叫顧西辭是誰生的,難道不是她生的嗎?

  當年侯夫人要把這孩子抱去養,她還要死要活的,鬧得兩家族老都驚動了,當時也是在這個花廳里,兩家人好聲好氣的調停的。

  溫大夫人反應過來,不敢置信道:「這,這不可能吧,孩子是不是自己生的,難道還有錯?」

  這時沈竹心就被帶了上來,她雖沒被五花大綁,但挨了打不說,臉上還被劃了一道口子,整個人看上去也十分的狼狽。

  溫梨道:「這就是顧西辭的生母,至於我的孩子……」

  她雙眼泛紅含著恨意看向顧弘延:「我的孩子呢?」

  顧弘延抿著唇,到這時候了,他還要裝:「阿梨,辭哥兒就是我們的孩子,你是不是病了?」

  溫梨看著這個惺惺作態的男人,恨不能把他的頭擰下來當球踢。

  樂葵呈上沈竹心的供詞,依舊是從溫四太爺這邊開始傳閱。

  溫四太爺看著供詞上寫的東西,縱然一把年紀了見多識廣,也忍不住抖了抖鬍子。

  「這,這,這,這也太離譜了。」

  他的腦迴路也終於正常了一回,看向寧遠侯父子的目光都有些奇怪起來,這家人是有什麼毛病嗎,自家嫡出的子嗣不要,非要弄個外室子出來冒充,他們腦殼是不是有包?

  他又去問沈竹心:「辭哥兒當真是你所出?」

  沈竹心不說話,就是哭,再加上她這慘兮兮的模樣,儼然一副被屈打成招的架勢。

  溫梨也不指望她聽話,又對外頭喊了一聲:「白二哥。」

  白二應了,隨即又帶了三人進來,除了陳娘子和秦娘子外,還有一個佝著背的老頭子。

  這三人也照樣簽字畫押有證詞在,樂葵給溫四太爺送去。

  陳娘子沒見過這種架勢,還有點緊張,秦娘子則已經經歷過家中兩次大火,一次險些命喪刀下的事了,她更沉穩些,便先開口把自己知道的事都說了一遍,和證詞上的所言差不多。

  有了秦娘子打頭陣,陳娘子便把自己知道的也說了說。

  兩位娘子都說完了,就輪到那位佝著背的老頭了。

  其實老頭是不太想來的,但是比起丟命,他還是選擇跑這一趟。

  「小老頭是衙門裡登記的刺字師傅,永樂二十一年七月下旬,具體哪一天記不得了,通過中人介紹,我給一個出生不到一個月的嬰兒刺了個印記,殘月的形狀,就在腰部以下,屁股有肉的那一塊,之所以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為對方給的價格高,足足有一百兩,而且小老兒也是第一回給那么小的孩子刺印記。」

  正在這時一個小人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一把撲進沈竹心懷裡,又轉頭對著溫梨露出惡相:「你這個壞女人!分明是你想當我娘,是你把我搶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