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百姓家破人亡受苦受難,他們卻還為了個人利益內耗不止,老師,朕真的覺得好無力,朕想救百姓,想救大鄴……」
少年人還不是皇帝的時候,經歷過皇權鬥爭,也曾在民間見識過平頭百姓的苦難。
自登基後,深知帝王的責任,每日裡勤勤懇懇,確實很想為大鄴的百姓做好事做實事,只可惜朝廷黨派劃分嚴重,關係錯綜複雜,並非是他的一言堂,是以許多事不能如他所願。
謝應扶持教導這位年輕的帝王,自把他的成長看在眼裡,此時見他情緒崩潰,也抿著唇並不言語。
等嘉信帝哭夠收了淚,調整好情緒,他這才出言寬慰:「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任何事情都不能一蹴而就,我們慢慢來。」
嘉信帝又想哭,但生生忍住了,只說起正事來:「戶部拖拖拉拉,朕甚是厭惡,先生可有辦法在戶部換個我們自己的人?」
謝應沉默稍許:「換是要換的,但不是現在,現在要考慮的是讓誰前往江漢府賑災……」
自睿王世子身亡後,睿王那邊的動作就多了很多,謝應近來本就忙碌不已,如今江漢府又受天災之禍,事情便更加多起來。
早上進的宮,等再出宮時卻已是月上中天。
謝府的馬車候在宮門外,不知什麼時候來的老管家雙手攏在袖中,坐在車轅上滿臉焦急之色,老遠見著謝應出了宮門,忙跳下車小跑上去。
謝應疾步上前,出聲詢問:「出什麼事了,怎麼勞你在宮門外等著?」
老管家道:「是有事兒,咱們上馬車再說。」
謝應也不多言,此處確實不是說話的地兒。
二人一前一後上了馬車,等車夫駕車離開宮門處,老管家這才從袖中取出一封書信,鄭重道:「老奴今日出門,不知何時被人塞了這封信,信中內容事關重大,但又不能分辨真假,老奴便一直候在宮門外等著大人。」
謝應輕輕應了一聲,借著車內的琉璃燈將已經打開過的信抽出來,但只粗略掃了一眼,那萬年不變的臉色就難看起來,又細細的將信中內容看一遍,眉頭也是越皺越深。。
「可有查到這信是什麼人送來的?」
謝應將信收了起來,臉色已經冷若寒霜了。
老管家苦著臉道:「就是不知是何人送來的。」
又出聲詢問:「大人,這信中內容可是真的?」
謝應道:「不管真假,也要查了才知,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老管家心中嘆息,皇權爭鬥,受苦的永遠都是老百姓。
兩日後,戶部籌集十萬兩白銀,並一百五十車糧食,由慶國公的侄女婿,京郊左營的副驃騎參領秦承望以及內閣大臣蕭元的學生戶部右侍郎杜朗一起押送賑災錢糧前往江漢府。
另有兩位工部不起眼的官員輕裝上陣,打馬悄悄先行一步。
然而賑災隊伍經過五日趕路,剛步入江漢府境內,便遇到山體塌方,死傷無數,錢糧皆被埋在塌方的山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