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人太多,這事就沒法善了了。
瑞福公主一個頭兩個大,怎麼都來了,她還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
慧蘭道:「既然都來了,殿下還是見見吧,咱們公主府也是受害的一方,要是就這麼稀里糊塗的了了,豈不是成了殿下的不是。」
慧心也是無語,盧家的哥兒差點在公主府被惡狗傷著,還有青陽縣主那糊塗帳,隨便哪一個都不是能小事化了的。
至於謝大人到底是為什麼來的,那也不是自家公主殿下能心大的原因。
這事鬧不好就會惹得一身騷啊,我的公主殿下。
瑞福公主腦子轉得慢,但對身邊的慧蘭和慧心還是很信任的,當下就硬著頭皮去了。
寧遠侯府沒有人過來,慧蘭見溫梨衣裳髒污,或許身上還有傷,便將她請到另外一處偏殿,取了乾淨的衣裳首飾,以及傷藥來,讓她梳洗一番。
木筆也沒扭捏,大大方方的接下慧蘭送來的東西:「多謝姑姑記掛,有勞了。」
慧蘭也是八面玲瓏的人,笑著道:「今日真是多虧顧夫人挺身而出,先制住了那惡狗,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是我們公主府得好好謝謝顧夫人才是。」
木筆自是要替主子客氣謙虛一番,等把慧蘭送走,這才伺候溫梨梳洗。
春衫單薄,溫梨與惡狗戰鬥之時,身上多是擦傷,有幾處厲害的皮肉都翻了起來,血跡凝固黏著裡衣,脫下來的時候,疼得她齜牙咧嘴。
木筆都心疼死了,一邊清洗傷口上藥,就一邊忍不住落淚:「姑娘也太實心了,那麼多人哪用得著您上前,瞧如今被傷成這樣,還不知會不會留疤呢。」
溫梨忍著疼就道:「倘若是你家姑娘被惡狗追趕,你會朝惡狗撲過去嗎?」
木筆毫不猶豫道:「自然是會的。」
溫梨笑:「那不就是了,安哥兒怎麼著也喊我一聲姨姨,他有危險,我肯定是要救他的。」
木筆說不出話來了,但眼淚流得更凶了。
姑娘一直在查當年生產的事,她隱隱猜到,或許辭哥兒並非姑娘的骨肉……
溫梨壓低聲音問起了別的:「讓你辦的事可都辦好了?」
提起這個,木筆連忙點頭:「奴婢和桂花分頭辦的,那兩個人也順利的讓公主府的人抓起來了。」
另外讓公主府準備太醫是她躲在樹後故意說給公主府侍女聽的;桂花則在看到惡狗後,躲在人群里提醒了一句,小心縣主肚子裡的孩子。
兩人幹得隱秘,就連說話都捏著嗓子,公主府發現異常,也不會查到她們頭上。
溫梨點頭,不再多問,木筆和桂花都是辦事牢靠的。
青陽縣主脈象不對的時候,她就防著了,沒想到那女人竟如此狠毒,竟敢拿安哥兒當肉靶子。
溫梨也想不通,青陽縣主這麼折騰一番為的什麼,她身為凌家婦,懷的也是凌家子……
忽的心頭一凜,溫梨腦中有了個大膽的猜測,會不會,那孩子不是凌家的血脈,所以……
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這猜測真的有點太大膽了。
溫梨處理好傷口,換了乾淨的衣裳,又重新淨面梳發一番,很是費了一些時間。
程敏就帶著三個受驚的孩子在外間等著,見她出來三個孩子忙上前「姨姨,姨姨」的喊著。
溫梨蹲下來摸了摸幾個孩子的頭髮:「都被嚇壞了吧。」
安哥兒是真的心大,雖被嚇到了,但情緒也調整得快,扁著嘴就和溫梨告狀:「我的屁股差點被那條大黑狗咬了,現在還疼呢,姨姨你要不要看看?」
溫梨哭笑不得,嚴詞拒絕:「不要。」
寧姐兒也十分不美觀的朝安哥兒翻了個白眼,颳了刮臉皮:「誰想看你屁股了,羞羞……」
盼兒對溫梨一向很親近,以往只要見面就撲過來了,但今天卻乖乖巧巧的站著,並沒有觸碰溫梨,還關心的問:「姨姨受傷了,是不是很疼?」
當時溫姨姨撲向惡狗的時候,她被紅杉抱著就在不遠處,當時她就嚇哭了,後來她還看到溫姨姨衣裳上的血跡。
溫梨心裡也是暖暖的,跟盼兒貼貼臉,笑著寬慰她:「沒事的,都是皮外傷,養幾天就好了。」
又看著盼兒明顯有些紅腫的雙眼,心疼道:「把盼兒嚇壞了吧。」
盼兒剛才還好好的,一下子就淚眼汪汪起來,摟著溫梨的脖子:「姨姨,下次你不可以這樣,太危險了。」
溫梨的心軟得一塌糊塗,忙將她抱在懷裡好一陣輕哄著。
一旁的程敏酸得不行,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兩親母女呢,不過她也就心裡酸一下。
等溫梨把三個豆丁都安撫好了,才又問:「身上的傷嚴重不?」
溫梨搖頭:「沒事,事兒現在怎麼處理了?」
此時公主府待客的花廳氣氛緊張,青陽縣主身邊的丫鬟婆子全部跪在廳中,彩雲滿身是血的被押在地上,身旁還跪著個嚇破膽的老大夫。
另外還有幾個穿著公主府衣飾的奴僕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其中一人聲音顫抖道:「奴婢一時鬼迷心竅才收了銀子,給盧家哥兒送了香囊,但奴婢真的不知道那香囊裡頭有害人的東西,求殿下饒命,奴婢也是被人蠱惑的。」
瑞福公主和榮恩伯夫人臉色都十分難看。
有謝應在,什麼牛鬼蛇神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彩雲和那個大夫被抓來時,還嘴硬得狠。
謝應面無表情的讓人給彩雲上了刑,眼看著去了半條命,那大夫著實被嚇破了膽,什麼都招了。
說是收了五百兩銀子開了副墮胎藥,又答應今日來看診幫忙遮掩一二。
那大夫本在京城謀生,也見識過一些後宅見不得人的事,他是求財,又不是送命,被這麼一嚇,自然不敢再隱瞞。
大夫開了口,其中一個不滿青陽縣主的丫鬟便也把知道的招了,那條大黑狗就是藏在縣主的馬車上帶進公主府,她看見了。
立時便有人去查馬車,果真有黑狗留下的痕跡。
如此,公主府內被買通的下人也都抓出來好幾個,其中給安哥兒送香囊的侍女就在其中。
瑞福公主氣得都要七竅冒煙了,但她不明白了,青陽搞這麼多事來,到底為的什麼?
還有,她發什麼瘋要把活生生的孩子給墮了?
公主殿下腦子轉得不夠快,心中疑惑也就這麼問了。
謝應板板正正的坐在靠背椅上,手裡端著茶碗,情緒依舊沒什麼變化,語氣卻是冷冰冰的:「那就再審。」
榮恩伯夫人心肝膽就是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