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大娘覺得有理,當即信了他的話,笑眯眯的收起銀子,道:「我也有件事和你說。」
「你還記不記得之前告訴我,只要提供消息就能獲得五兩銀子。」
魯大叔一下子醒了酒,高興地問:「你知道?」
「嗯,好像他們要找的人就是我做工的主家。」魯大娘壓低聲音興奮道:「要不是今天意外見到女主人,我都沒往這方面想。」
她『嘖嘖』兩聲:「女主人那摸樣長的是真俊,整個江南都尋摸不出比她還好看的人。」魯大娘艷羨的咂咂嘴:「而且男主人似乎是個癱子,聽說他們就是來看病的。」
「啊?看病?」魯大叔茫然道:「沒聽說我們這有什麼名醫,他們打哪兒來的你知道麼?」
「這還真不知道,那些個小姑娘嘴巴可嚴實,根本問不出來。」
魯大娘一說起這個就有氣,她這人愛好打聽消息,偏偏碰上嘴嚴的主家,什麼消息都問不出來不說,有時候問得多了,他們就用不悅的目光看她,鬧得後面上工和坐牢似的。
魯大叔沒理會她的抱怨,摸了摸下巴道:「無所謂,反正我們也是奔著提供消息給的銀子,至於其他的我們管不著。」
魯大娘一聽附和地點點頭,喜滋滋道:「今日運道真不錯,看來是我們倆發財的好日子。」
「那是那是,等五兩銀子到手,囡囡的嫁妝就有了著落,等過些日子給她相看好人家,我們心就放下大半。」
「嗯,早些睡吧,明天一早就去,省得晚了人家不收消息。」
兩人聲音漸歇,很快魯家隨夜色一起陷入黑暗。
次日魯大娘早早醒了過來,瞧著身邊鼾聲震天的魯大叔,眉頭一皺張嘴就要開罵,轉念想到他馬上要去別的鎮子上工,心裡生出些不舍來。
魯大娘輕手輕腳地下了床,來到灶房準備早飯,魯大娘有一雙巧手,再簡單的食材經過她烹飪也能變得美味。
早食做好後,魯大娘喊魯大叔起床,又來到女兒的房間,瞧她睡得香甜到底沒忍心打擾,將早飯溫在鍋中,便和魯大叔吃完飯離開家,直奔買消息的客棧。
「哦?你說的都是真的?」
魯大娘高興地搓搓手:「哪敢騙您呢。」
男子冷冷覷了她一眼,從錢袋裡摸出五兩銀子,道:「你帶我去你做工的地方走一遭,只要沾了邊,這銀錢就給你。」
「若不是···」男子哼笑一聲:「你們便賠我五兩。」
「自然。」男子無所謂的點點頭:「五兩銀子我總該判斷一下真假。」
「可,你們之前不是這樣說的。」魯大叔在魯大娘咬牙切齒的瞪視下小聲說道。
男子神色不變:「你們的消息若是真的,何必這樣擔憂,除非是帶著假消息來誆銀子的。」
魯大娘不高興道:「誰知道你到了之後,會不會故意說我帶的消息不對。」
男子玩味一笑,快如閃電的掏出匕首抵在魯大娘的脖頸間:「你們並沒有和我討價還價的資格。」
魯大娘哪裡見過這陣仗,嚇得面色慘白,雙股顫顫,心裡止不住地後悔,早知她就不來了。
男子收了匕首,漫不經心的睨了抖做一團的兩人,皮笑肉不笑的道:「走吧,別耽誤彼此間的時間。」
魯大娘騎虎難下,僵硬地點點頭,同手同腳地走在前面,她現在哪裡還敢想五兩銀子,只默默祈禱,不會倒賠錢出去。
一路上魯大娘都在絮絮叨叨的和魯大叔小聲抱怨,故意磨蹭著不願走快,想著晚點到,說不定後面那人不耐煩自己走了呢,反正她不要賠錢。
魯大叔苦著臉,不斷安撫著她的情緒。
沒法子,他心底怕啊,一言不合就拔刀的能是什麼好人?
萬一惹怒他,誰知道會發生什麼。
要不是背後一直有人盯著,魯大叔真想捂住魯大娘這張喋喋不休的嘴。
五兩銀子哪有小命重要。
好不容易來到林暖暖家附近,魯大娘情緒不高的指著其中一座二進小院,努努嘴:「喏,這就是我上工的地方,但我不能帶你進去。」
「他們家管的很嚴,我貿然帶個人出現,他們會懷疑的。」
男子瞧著一點不起眼的二進小院,若有所思,怪不得他們來了這麼多天,將新租賃,新買的宅院都查了一遍,什麼消息都沒查到。
因為他們壓根沒往三進院以下的想!
若是安陽郡主真住在這,那顧青岩果真有幾分本事,能哄得喜好奢靡的林暖暖住如此破爛的地方。
魯大娘見他不吭聲,心裡有點發怵,這主家給的工錢多活還輕省,她不想被趕走,硬著頭皮又說了一遍,這次男子回了話:「你只管進去,其他的不用理會。」
魯大娘稍稍放了心,一步三回頭地往那邊走,主要是怕男子要他們賠錢,家裡的錢都是她在管,魯大叔哪裡拿得出來。
兩人目送魯大娘敲開門走了進去,魯大叔艱難地吞了口口水,不安地說道:「這位爺,您看看現在怎麼辦?」
男子身量不高,長相也平平無奇,屬於丟在人群中就找不見的,偏一身氣質冷的駭人,讓人不敢小覷。
「你在這等我,我沒回來之前不許離開。」
他冷冷地丟下這句話,轉身消失不見,魯大叔驚掉下巴,男子說不許動,他當真就不動,哪怕太陽出來,邊上就有躲避陽光的屋檐,也不敢挪動分毫,比士兵站的都筆直。
正當他不知要站多久時,打身邊走過一個挑擔子賣菜的農夫,第一眼瞧著有些眼熟,再看一眼,好傢夥,這不就是讓他不准動的男子嗎?
魯大叔的視線死死跟著他,見他有模有樣地挑著蔬菜,一家一家敲開附近住戶的院門開始熟練叫賣時,整個腦殼都燒乾了。
這人可真拼啊,怪不得人家說消息錯了要賠五兩,光真身裝扮加演技,確實也值得···
魯大叔兩眼發直的看著他就這樣來到魯大娘上工的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