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靠近那片茶花和梅花的時候,常昊文好像才發現這兒有人,頓時有些窘迫,急忙往後退了兩步,朝著楚惜月飛快地施了一禮,然後背過身子不看楚惜月又輕聲道。
「我不知道這兒有位姑娘,所以冒犯了,這麼冷的天姑娘怎麼還在採摘花瓣,也不怕凍傷了自己,快些回屋子裡去吧。」
說完常昊文抓了抓頭,又有些不好意思的飛快的和楚惜月對視了一眼,確定她可以看清楚自己這張俊俊的臉龐之後,才又說道。
「昊文無意冒犯,還請姑娘您大人有大量原諒了我,對不住了,我馬上就走。」
「公子,不用……」
楚惜月上前兩步,可不等她說完,常昊文就好像很慌亂似的,轉身就跑,一眨眼的功夫就拐進了園子深處不見了人影。
楚惜月話都沒有說完,看著那顫抖的花枝,她眼裡的希翼漸漸地露了出來。
他說他叫昊文,那就是師姑嘴裡的常昊文,是常家的二嫡子,身價、模樣、氣度都是很好的,而且他溫文有禮,見到她還紅了臉,十分的羞澀,那便說明平時他很少接觸姑娘,並不是風流之人。
說不定房裡都沒有通房、妾室之類的,這樣的公子最好拿捏,也最聽話,若是能進他的府里,讓他寵著自己,那往後她也算是有了依靠。
就算他將來娶了正室,只要她像二姨娘那般得寵,能夠讓常昊文寵妾滅妻,說不定她還能翻身當平妻,當正室,到那時候,她真正風光的時候也就到了。
女子的籌謀從來都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成功的,這一次,她絕不會像二姨娘那樣心慈手軟,留著正室十幾年之久,她會毒殺正室,直到對方把自己扶為正室為止。
眼裡露出陰狠光芒的時候,楚惜月挺直身子,那副勢在必得的模樣盡顯人前。
突然間。
楚惜月猛地轉身,朝著一間廂房看了過來,楚天妤微微閃了一下身子,往邊上躲了躲。
可是楚惜月卻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轉身徑直的朝著楚天妤的廂房走了過來,伸手推門的時候,她似乎掙扎了一下,隨即輕輕推開廂房的門,眼神冰冷看向裡面的時候,眉微微蹙了一下。
有一抹似有淡無的香氣,楚惜月臉色微變,剛要進去就看到房間裡燃著的檀香,楚惜月知道庵里隨時來貴客,所以她們是有給廂房點檀香的習慣的。
門後。
楚天妤背緊緊貼著牆壁靜靜的站在那裡,她和楚惜月不過是一門之隔,一個在門前面,一個在門後面。
她能清晰地聽到楚惜月心怦怦亂跳的聲音,也能聽到楚惜月紊亂的呼吸聲,但楚惜月卻聽不到楚天妤的任何動靜。
楚惜月最終沒有進去,而是冷著臉輕輕的門關了,楚天妤緩緩的踏出一步,卻又在剎那間迅速退回到牆壁上去。
因為。
楚惜月不放心,又猛地一下子把門推開了。
這下她大膽的環顧了一眼,確定是真的沒有人,這才放心大膽的砰一聲把門關了,真正的轉身離開。
楚天妤回到窗口那條縫隙處,看著她站在梅花樹下翹首期盼希望常昊文再過來的身影,微微抿唇。
她可比楚惜月有良心多了,楚惜月帶她看的是太子殿下,說是江景年,可她這是實打實的常昊文啊。
悄無聲息。
她打開門轉身離開,隨後便和知秋會合,知秋告訴她常昊文正跟著常夫人在上香,而且她已經把楚惜月的身份露出去了,眼下常昊文知道她是官家的庶女,也知道她無家可歸了。
這還真是冷就有人送炭,熱就有人給冰,還真是想什麼就得什麼,常家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只要有個人跟著常昊文,讓他消停一陣,嫡女庶女都行,大不了庶女就當妾室,也是一樣的。
婢女進來的時候,在常夫人身邊輕聲說著什麼,常夫人隨後拍了拍兒子的手背,轉身便和婢女出去了。
眼下楚惜月正蹲在小溪邊有一下沒一下地洗著花瓣,聽到腳步聲急忙認真洗了起來。
「這位姑娘。」
常夫人的聲音溫柔響起,楚惜月急忙起身,見她衣著貴麗,便上前施了一禮,常夫人上下打量著她,頓時笑道。
「這麼冷的天,你怎麼還在冰水裡洗東西。」
說著便與丫鬟道。
「快把暖爐子給她,把我的斗篷也給她披上,這麼水靈的姑娘,要是生病了,多不好啊。」
丫鬟笑眯眯的上前,又是各種關心又是幫著她清洗花瓣,楚惜月知道這位是翰林院的夫人,也知道她的兒子就是方才與自己碰見的那位,一時間心裡又驚又喜。
竟沒想到常少爺溫雅有禮,俊朗羞澀,這位常夫人還是個心善的,對她一個住在庵堂里的人都這般的溫柔,若是成為了一家人,那還不是隨她拿捏?
這樣的府邸最好了,只要稍加手段,就能全部乖乖聽她的,說不定她以後真能當上正室夫人,然後掌握整個常府,到那時候,她就是京中的貴夫人,要什麼便得什麼。
「夫人,當不得您這般的關心,惜月是無福之人,哪能這樣受您的恩賜。」
楚惜月自然也是做足了戲,裝得楚楚可憐不說,眼眶還紅紅,嬌嬌弱弱的樣子讓常夫人看著當下是萬分的滿意,這樣柔弱又乖巧又沒家世,但又是官家的子女正好合適。
而且楚惜月生得十分的美貌,父母一死她就知道急忙進庵堂,而不是作賤自己,保住了自己的清白,看起來很是不錯。
「你叫惜月呀,好聽的名字,惜月啊,你怎麼會住在這裡?」
常夫人上前握著楚惜月的手,拉著她往回走,丫鬟看著她們隨即便幫著楚惜月把東西整理好跟在了身後,眼底閃過一絲驚懼之意,沒有人知道常家那個深淵有多變態,也沒有人知道常三少爺有多恐怖,這位惜月小姐一旦同意進了常府的門,以後是生是死就難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