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依然不能放鬆警惕，得時刻小心，畢竟皇上是他們的仇人。
「這是大哥讓我帶給你的。」
程墨初從懷裡拿了一支蝴蝶牡丹金頭嵌紅寶石的金簪子遞到楚天妤的面前，楚天妤微微抿唇，接過簪子細細看著，錢多多和楊乾坤對這些東西不是很感興趣，倒也覺得程江南是個有心的，天妤嫁過去，應該會過得很不錯。
「大哥說晚上過來陪你吃飯。」
「好。」
楚天妤轉頭便去吩咐墨兒好生準備，楚南楓進來的時候正好聽到她的話，笑了笑。
「怎麼？準備好好犒勞三哥了？」
楊乾坤聽到那如沐春風一般的嗓音，一下子坐了起來，轉頭朝著楚南楓看了過去，隨後眼裡炸出一大串的心心，她急忙下榻，朝著楚南楓施了一禮道。
「南楓哥哥，我想問問參軍要女的嗎？」
楚南楓一怔，楚天妤笑著與他介紹。
「她是楊乾坤，兵部尚書的愛女，這位是錢多多，御史大人的掌上明珠，這位是程墨初，我的二狗子兄弟。」
程墨初聽著啪嗒一聲手裡的杯子落到了桌子上，看著楚天妤一臉絕望。
喔！
楚南楓倒是高興的挑了挑眉，看來妹妹交的朋友都很不錯啊，就說兵部付大人怎麼來得那麼快，原來有這麼一層關係在。
「你想參軍？」
楚南楓看著女扮男裝，英姿颯爽的楊乾坤，輕聲問著，這小姑娘生得高挑，模樣也好看，白白嫩嫩的，怎麼想要去參軍。
「是啊，我想騎著馬兒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奔騰，也想去看看外面的風景是怎樣的，更想去戰場上體會一下鮮血四濺，屍體橫流的滋味。」
「你真變態啊，楊乾坤。」
程墨初由衷的評價，楊乾坤瞪了他一眼，又耷拉腦袋泄氣道。
「可惜我母親說什麼也不同意，她說女兒家家的，平安幸福就好，不要打打殺殺。」
要不是怕母親傷心，她早就卷著包袱去投軍了，她們家可是兵部大佬，又不是沒有門路，不過，她有門路，她母親也有門路，把她能投軍的門路全都堵死了，好不容易遇到楚南楓，她可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楊夫人說的也是對的，戰場上確實過於危險。」
「但我不怕啊，教哥哥們習武的老師都說我聰明，學得好，我現在的武功也不差的，等有機會我們切磋切磋你就知道了。」
楚南楓聽著不由得笑了起來，倒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特別的姑娘，程墨初湊到楚天妤的耳邊。
「你讓她跟著你哥走唄，說不定你還能多一個三嫂出來。」
「你就不怕楊夫人拿著棍子追著我滿京城跑？」
聽說楊夫人脾氣可大，而且喜歡揍人，所以她的幾個兒女個個都苦練武功，就是為了在母親那裡少挨點打。
「一點痛，換一個嫂子，值當不？」
楚天妤一怔，轉頭瞪大眼睛看著程墨初，程墨初仰了一下下巴，楚天妤又看向楚南楓和楊乾坤，點了點頭，倒也說得有道理啊。
錢多多吃吃笑著不說話，接過墨兒遞過來的熱茶，輕聲道。
「那兩人憋著壞，你信不。」
墨兒笑了起來，輕聲道。
「奴婢信。」
楚南楓和楊乾坤走向她們的時候，正好看到大家的眼神全都看著她們，楊乾坤走到椅子上坐下，指著她們一個個抱著暖爐的模樣。
「你看看他們嬌弱的模樣，這種小冬天還要抱暖爐，我一條褲子都行。」
一說起褲子，她們就不由得想起先前在門口楚西風被扒褲子看到那印記的事情，雖然她們沒有看，但可以腦補啊，錢多多捂著臉蛋倒在軟榻上，楊乾坤也笑了起來。
楚天妤坐起身拉著楚南楓一起坐下，與他道。
「乾坤想去便去吧，不然她母親會逼著她嫁人，嫁不喜歡的人，她肯定是不會受這個委屈的，到時候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事。」
「這我可作不了主。」
楚南楓看向楊乾坤，楊乾坤翹著二郎腿。
「沒事，我晚點就去哄我父親，讓他同意。」
「你可拉倒吧。」錢多多捏了一塊糕點「你哪次和你父親說小話，不是被你母親偷聽到，然後被你母親拿著棍子追。」
啪……
楊乾坤一巴掌甩在桌子上，柳眉一瞪道。
「這次我聰明一些，我約我父親到逍遙樓去聽小曲，這事准成。」
呵呵。
錢多多一邊吃東西一邊笑了兩聲，楊夫人那偵查的能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這麼說吧，楊家的人一撅屁股，她就知道這些人要拉什麼粑粑，錢多多可是一點也不看好逍遙樓之約。
接下來的時光，幾人在廂房裡一邊烤著火一邊聊著天，丫鬟們進進出出的一會上茶，一會上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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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天色漸晚的時候，程江南才披著一身薄雪踏進白鷺院。
彼時。
她們已經在亭子裡起了鍋子，周圍帘子全都放下，點上了亮亮的燈籠，程江南掀了帘子進來的時候，內里熱氣騰騰，熱鬧一片。
「大表哥。」
楚南楓、楚天妤、程墨初幾個齊齊與程江南施禮，程江南笑著回禮，走到楚天妤的身邊坐下。
「我來的真是時候，這鹿肉切得不錯。」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誰動的手。」
程墨初夾了一些鹿肉下進鍋里，頓時清香撲鼻，隨後等肉變了顏色，便放進大哥的盤子裡，楚天妤把蘸料給他弄好，笑著說道。
「大表哥，這是微辣，你快試試。」
「好，你也吃，別管我。」
程江南一回來就被召進了宮，接了職務便忙得腳尖都不能著地，這會子真的是餓了，嘗了一口便頻頻點頭，於是一桌人一邊說一邊大口吃了起來。
「小姐，宸王殿下來了。」
「快請。」
說著大家便急忙起身，加坐位的加坐位，加碗筷的加碗筷，宸王進來的時候，見到這熱鬧的一幕，看了錢多多一眼，笑道。
「本王忙完了，便想過來坐坐，沒想到這麼好運氣。」
「殿下，快試試這鹿肉、野豬肉、香菇，都是一葉他們上山尋來的，新鮮著呢，還有這辣醬，有微辣、很辣、超辣、變態辣四個口味，是天妤自己配的，可好吃。」
錢多多將燙好的鹿肉夾到宸王的碗裡，隨後又把自己的醬料呈了過去，宸王又接過天妤遞過來的茶，喝了一口，隨後便嘗了起來，隨即點頭。
「這算是本王吃過最好吃的鍋子了。」
「那是，這是我們自己發明的，別人都沒有。」楊乾坤接上了話頭，程墨初也點頭道「要吃鍋子就得是這種下雪的天氣，然後呆在亭子裡一邊賞雪景一邊熱火朝天的吃火鍋。」
說著大家便笑了起來，抬眸看著彼此，可掃了一圈之後氣氛突然間便有些冷沉起來。
因為。
空著的那個座位，擺著一幅碗筷，而那個座位上，沒有人。
那是為十鳶準備的，如果她還在，她一定會很驚訝原來吃飯的時候，可以這樣沒有規矩，可以不在膳廳，可以這樣說說笑笑。
她總是那樣的溫柔，那樣的甜美，哪怕她不說話，你也沒辦法忽視她的存在。
宸王看著身邊的空位置，眼眶便有些泛紅，可他也不願意掃了大家的興，隨即端起酒。
「喝一杯。」
大家齊齊舉杯，一飲而盡，酒有一點辛辣，錢多多喝完之後咳嗽著扇風，嗆得眼淚溢了出來，急道。
「還是果子酒比較好喝，這太辣了。」
說著她急忙把眼裡的淚擦掉，事實上她也分不清楚是流出來的淚，還是嗆出來的淚。
「確實是有些嗆人。」
楚天妤眉眼泛紅，笑著輕聲說話，程江南握住她的手，輕輕安慰道。
「等過幾天空閒下來，我陪你去拜祭沈小姐吧。」
「好。」
想起沈十鳶那慘死的模樣，想起她身上那一塊一塊的傷，還有她死前的絕望，楚天妤心頭的怒火依然無法退卻，她看著宸王問他。
「殿下，祁王府最近動靜怎麼樣？」
宸王一邊燙著肉一邊微微蹙眉道。
「側妃娘娘病重，王爺帶她去了莊子上養病，祁王妃和帝雲欒、帝雲川留在京城。」
楚天妤點頭，從出事到現在祁王府到現在都沒有過來尋仇，應該是祁王妃把這件事情壓下去了，不過……等祁王爺回來之後，就難說了。
她現在還不想和帝雲川、帝雲欒敵對起來，有什麼事情可以把他們暫時拉攏起來呢？
宸王看著她若有所思的模樣，挑眉。
「祁王妃有咳疾，已經十幾年了，一直不見好，帝雲川和帝雲欒一直有廣發帖子，請各路大夫替王妃娘娘醫病。」
「這樣啊。」
楚天妤挑眉，點頭。
「多謝告知。」
「來……」
程江南把燙好的菜都放進楚天妤的碗裡，宸王也把燙好的菜放進了十鳶和錢多多的碗裡，程墨初和楊乾坤看著對視了一眼，兩個人同時夾了一塊肉丟進了對方的碗裡，然後嫌棄地夾起來吃了。
「這雪要是下一晚上，明天早上只怕靴子都看得埋進雪裡了。」
程墨初說著，大家點頭，正吃得高興，一葉和知秋同時跳了下來，齊齊蹙眉道。
「小姐，太子殿下被人截殺，在洪桐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