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小時候的他……

  宸王頓了頓,似乎在考慮要不要講給楚天妤聽,楚天妤看著他,宸王咬了咬牙道。

  「小時候的太子哥哥過得非常苦,你無法想像,明明是這世間最尊貴的人,卻受著那樣非人的羞辱折磨。」

  「其實最初陪太子的狗不是旺福,而是另一條狗,生得很高大,名叫大黃,那也是一頭十分有靈性的狗,太子特別喜歡它的,在一個冬日,幾個太監和宮女欺負太子哥哥,撕爛了他唯一避寒的衣裳,讓他光著膀子在雪地里受凍,大黃看到了,就過去挨著太子,讓太子取暖,於是那幾個太監和宮女就逼著太子把那條狗殺了,不然他們就殺了太子。」

  「我記得那時候是真的冷,穿得厚厚的拿著暖爐都瑟瑟發抖,那也是我第一次看到一向沉默寡言的太子一雙眼睛怒得通紅,就突然間像頭猛獸一樣撿起刀衝上去一刀一刀扎在太監和宮女的身上,扎得像個蜂窩。」

  「但那條狗還是被人毒死了,太子抱著它的屍體坐在台階上坐了兩天兩夜……」

  「後來有一次他被吊在樹上不知道吊了多久,只知道嘴唇乾得裂了縫,奄奄一息,是我母妃發現了他,把他帶回了宮,我母妃讓外祖父幫父皇在朝堂上制衡大臣,作為交易,太子哥哥養在我母妃的名下。」

  「從那以後他的日子才好過了一些,但是太子哥哥個性孤僻,天生寒涼,就算是我也花了很多年才靠近的他,天妤,你能得他的信任,在我們看來那是特別不容易的,那有可能是他第一次敞開心扉。」

  也有可能是最後一次!

  ……

  楚天妤靜靜地聽著這些事情,傷意湧上來的時候,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這些在別人眼裡的潑天富貴,在她們這兒,卻是踩著刀尖舔血過日子。

  到了南宮門,馬車被截停,驗了牌符做了登記之後,太監、宮婢們上前引著他們進了宮。

  楚天妤抬眸看著眼前這一大片浩瀚的威嚴,一座連著一座的宮殿此起彼伏,延伸到了天際。

  「第一次進宮?」

  宸王轉頭問她,楚天妤點頭。

  「應該是。」

  宸王眼裡閃過一絲讚賞,楚天妤是個穩重的,哪怕第一次進宮也能這般安靜,最多也就第一眼的時候閃過一絲驚艷,隨後便沉靜下來了。

  踏進玉章宮的時候,數十道冷冽的眼神便落在了楚天妤的身上,有打量,有不喜,有好奇……特別是祁王爺,幾乎要吃了她。

  楚天妤垂著眼帘,恭恭敬敬上前給皇上施禮。

  「抬起頭來。」

  冷沉的嗓音自頭頂響起,楚天妤背脊微僵,緩緩直起身子,長睫輕展下撞進皇上那雙陰沉的冷眸里。

  皇上沒有說話,卻在看到楚天妤那傾國傾城的美貌時竟站了起來,他知道楚天妤名聲差,不入流,但是不知道楚天妤竟生得這般美。

  怪不得鄴王一直對她念念不忘,這模樣當得起禍國殃民的妖妃!

  太子在看到自己父皇這番模樣的時候,袖子裡的拳頭倏地緊攥,這一幕他已經猜到了,只是他沒料到,父皇竟然一絲掩飾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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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也是他一定要程江南和楚天妤訂親的最重要的一個理由之一!

  鄴王自然也看到了皇上的動作,眸底陰戾湧上來的時候,他上前一步施禮道。

  「父皇,不知父皇何事召兒臣們前往。」

  這一聲問打斷了皇上那似乎發痴的眼神,楚天妤亦俯下身子,額頭磕在冰冷的白玉地面上,藏起了眼中的寒意。

  皇上抬手,他身邊的四海公公便把一封摺子端到了楚天妤的面前,楚天妤接過打開細看,隨後下拜。

  「皇上,臣女並非多管閒事,臣女只是兌現對十鳶的承諾而已,若是皇上不信,可召錢小姐、楊小姐、程家三少爺前來對質。」

  「准。」

  楚天妤眼神微閃,好在提前做了準備,根本沒用多久她們幾個就出現在了玉章宮。

  錢多多和楊乾坤壓根不知道沈十鳶出事了,直到要進宮才聽說是沈十鳶死了,所以在進玉章宮的時候,錢多多哭得跟淚人一樣,楊乾坤紅著眼睛死抿著唇,眼裡的怒意幾乎要掀翻了她。

  一進宮她就怒瞪著祁王爺,祁王爺一甩長袖,對這些黃毛丫頭小子根本不放在眼裡。

  「楚天妤說的可是真的?」

  皇上問她們,楊乾坤從懷裡拿出厚厚的一封信呈給了四海公公,哽咽。

  「回皇上,這是我們平時的小秘密,可以給您看一看。」

  一聽說是小秘密皇上閃了閃眸,這還是有人第一次光明正大跟他講這是小秘密,女兒家家們的秘密他還從來沒有看到過,於是便細細的看了起來。

  信里。

  她們幾個你來我往的,有一搭沒一搭的往下聊著,字一個寫的比一個好,語言又輕快,又俏皮,還十分可愛,而且……沈十鳶的確是提到了如果她死了,要楚天妤替她報仇,也要楚天妤埋好她的事情。

  遂楚天妤此番舉動,倒也師出有名!

  「皇上。」

  錢多多、楊乾坤、程墨初三人齊齊跪拜。

  「求皇上給十鳶一個公道,不能讓她那般慘死。」

  「胡說八道什麼,你們憑什麼說這是鈺兒做下的?」

  祁王爺怒極,這一個兩個是早就做好了準備的啊,等著他們進套呢,這楚天妤簡直是……簡直是不可理喻……

  「皇上,臣女在乞丐身上找到的那朵珠花,確實是來自祁王府,祁王爺說那是帝鈺郡主做好事,打賞給乞丐的,那麼請問王爺,郡主是在何時、何地打賞的乞丐,又有什麼人看到了?」

  「難道做好事還需要有人作證?楚天妤,你簡直是無理取鬧。」

  看來這楚天妤是不能再留了,否則還不知道後面鬧出什麼樣的事情來,無知小輩,竟敢在皇上面前與他叫囂,也不看看他是什麼身份。

  「那好,帝鈺郡主做好事那天,帶的是哪個丫鬟?還請帶過來。」

  「只怕早就死了。」

  宸王淡淡的開了口,祁王爺轉頭怒道。

  「豈會有這種事情,若是不信,查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