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跟他談合作

  接下來幾日,謝沖以水土不服為由,閉門不出。

  若是有人遞了請帖給他,想讓他前去赴宴,他也悉數推脫。

  蔚呈肅得知之後,還特意派了宮中的人前來探望。

  謝沖對那一日刺殺的事絕口不提,只是感念皇上的關心。

  謝秋實則是對謝沖深入簡出的做派心知肚明。

  並非是他一個堂堂束成王怕了什麼,如果是正面的攻擊,謝沖自然沒必要退縮。

  可若是去宴會或是私人的飯局,極可能防不勝防,萬一誰在酒水吃食裡面動了手腳,對於中原布局而言,只怕會生出劇變。謝沖,決不允許自己在京城出任何意外!

  如果不是那一夜的刺殺跟皇室有關,謝沖也不至於小心翼翼。

  而今對方立場模糊,他也只好多加提防,只是他成日在府里待著不要緊,謝思思一向是性子野慣了的,根本待不住。

  就算夜裡不適合出行,這青天白日的,她就不相信有人敢對她這位束成王獨女動手。

  所以謝思思成天拉著謝春生在京城閒逛,原本謝沖對於謝思思和謝春生的親近,並沒有什麼異議。

  只是他們人在京城,如果讓別有用心的人看出來他們二人的關係格外親密,卻不是什麼好事。

  畢竟這麼一來,外人難免會出揣摩,束成王獨女日後即將嫁給長義子謝春生。

  一旦這件事傳開了,豈不是叫旁人認為,謝春生是他認定的繼承人。

  所以每每謝思思要出門,謝沖都會讓謝秋實一併隨行,這樣他們三人走在一起,流言也不至於太過武斷。

  偏偏謝思思一看到謝秋實那張常年面無表情、還有點嚇人的臉,就覺得哪哪兒都不舒服。

  從府里出來之後,她就不客氣地對謝秋實說:「三哥,我和大哥說好了,去前面的胭脂鋪子逛一逛,但那種地方你肯定沒什麼興趣,要不然你隨便找個茶樓酒肆等我們,我們結束了再去找你?」

  聽到謝思思這麼說,謝春生在邊上理了理袖子,絲毫沒有幫腔的意思。

  看到他們這樣的態度,謝秋實就知道,謝思思壓根不樂意跟他待在一起。

  而他們能長時間地獨處,對於謝春生來說,更是求之不得了。

  謝秋實點了點頭,隨手指了一下邊上的茶樓:「那我就在這裡等你們,你們回來的時候,告訴我一聲即可。」

  說完,也不等他們回應,謝秋實就直接走了進去。

  眼見他離開了,謝思思這才滿意地笑了起來,挽住了謝春生的手臂。

  「幸好他還有點眼力,要是他一路跟著我們,那才讓人不自在呢!」

  謝春生當即說:「別管他了,我們走吧!」

  酒樓之中,雖然謝秋實只有一個人,他也不想被無關緊要的人給認出來前來搭訕,就到樓上找了一個清靜的雅房坐著等。

  他隨意點了一壺酒,兩碟小菜,有一搭沒一搭的動了動筷子,外頭的喧囂好像跟他全無關係。

  就在他低頭倒酒的時候,門邊突然有人走了進來,原本以為還是上菜的小二,卻沒想到有一道身影直接坐在了他的對面。

  等謝秋實抬起頭,就看到一張年輕且英俊的面孔。

  坐在對面的人第一眼看過去,就會讓人想到四個字,陽春白雪。

  跟他比較起來,謝春生那張令他頗為自得的臉,簡直可以算得上平庸了。

  這些年,在束成王府,謝秋實也算閱人無數。

  他幾乎可以立刻判斷,眼前的人有渾然天成的貴氣,想來身份地位絕不普通。

  謝秋實斟酌著開口:「不知閣下是……?」

  「蔚疏澈。」

  聽到這個名字,謝秋實陡然一驚。

  蔚疏澈,大名鼎鼎的晉王殿下,先皇遺留在世唯一的嫡子,也是當今聖上的侄子,他怎麼會突然來找自己?

  「晉王殿下,不知您怎麼會到這裡來?」

  蔚疏澈微微一笑:「很顯然,本王是來找你的。」

  「找我?可我和殿下素未謀面,毫無交集,殿下若是有什麼要緊事,也應該找我的義父去談,怎麼會找到我這裡?」

  「自然是……本王要跟你談的,不能讓你義父知道,這是你我之間的一樁秘密。」

  蔚疏澈朝著窗外看了看,將他原本打開的一絲窗戶的縫隙給直接合上。

  他再度看向謝秋實,循循開口:「明明是你和謝春生一起跟著無雙郡主來京城,可她去哪裡,永遠都只叫上你那位大哥,對你棄如敝履。想必,你的心裡不是滋味吧?」

  聽到他這麼說,謝秋實冷靜地靠在椅子上,目光里有一絲警惕。

  「殿下派人查我?」

  「我有心跟你合作,自然要將你查個徹底。」

  「既然殿下查過我,就應該知道,我在束成王府,毫無地位可言,跟一個尋常的手下並無區別。我倒是不知,自己能有什麼本事能得殿下青眼?」

  蔚疏澈自行給自己斟了杯茶,抿了一口:「謝三公子何必妄自菲薄?在本王看來,束成王的幾個義子之中,當屬你最為聰慧。」

  「幾年前,你就展露出極強的算帳天賦,甚至能在王府出現虧空的時候,及時補上,因此束成王直接將府中的財政大權交於你手上。這且不說,王軍之中,有將領意圖借軍械獲利,你早就洞察這些有違軍法的行為,不僅沒有明面上將人捉拿,還在暗中幫著促成交易。之後,恩威並施,收買人心,逐漸有了自己的心腹陣營。」

  「再有,你和束成王四子謝冬藏表面不對付,實則暗中結盟,你們二人的勢力早已滲透了整個束成王軍。可謝春生那個蠢貨,卻還以為郡馬之位已是他的囊中之物。甚至未來,束成王府也該是他的,因此對你們其他三個義子頗為不屑。可他哪裡知道,你根本不會給他繼任成王的機會!」

  蔚疏澈每多說一件事,謝秋實的心就更涼了一截。

  這些事,他已經盡力做得天衣無縫,自認為不會被任何人看穿,為什麼一個遠在京城的紈絝王爺,都能把他的底細給查個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