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葛靜顏的話,季思嫻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笑。
「靜嬪啊靜嬪,你不會以為當著本宮手下人的面,說這樣的話,本宮就會有所顧忌,留你一條性命吧?本宮身邊的這些宮女太監,和本宮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要是出了事,他們也別想好過,所以我從不擔心他們敢背叛我!但你,就不同了!」
葛靜顏神情更加焦灼了起來:「娘娘,我跟他們沒有任何區別啊,您要是出了事,我在宮裡就沒了指望,我們也是榮辱與共的啊!」
「話說的好聽,可本宮不信你。反正你爹都死了,你們全家人也都被驅逐出去,那你一個人的死活,也不會有旁人在意。」
「但我好歹是皇上的妃嬪,是長公主的親生母妃!要是我有個三長兩短,皇上不會放過你的,安樂她也一定會記恨你一輩子!」
季思嫻越發覺得好笑:「記恨我?這件事跟我有什麼關係?」
「現在宮中跟我往來最密切的人只有你,其他妃嬪都在避暑山莊陪著皇上,要是我出了事,你的嫌疑最大,你應該也不想被卷到命案里吧?」
「誰說我的嫌疑最大?就不能是你鬱鬱寡歡,沒了求生的念頭,自尋短見嗎?」
葛靜顏歇斯底里地喊起來:「季思嫻,你不能這麼對我!你這樣做會遭報應的!」
「報應?本宮乃是天之驕女,在這後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何況我的腹中還有龍嗣,誰敢讓我有報應?」
「呸,這孩子是誰的,你敢承認嗎?要是被皇上發現,別說是你,就算是你爹,你的全族,都別想留下一個活口!」
季思嫻的表情冷了下來:「皇上他永遠都不會知道真相,而你,今日本宮就跟你好好的上一課,教教你什麼是好奇心害死貓!」
說完,季思嫻朝著邊上的太監看了一眼,那太監隨即將手上的長劍給遞了過來。
季思嫻拿起劍,對著葛靜顏比劃了兩下,嚇得靜嬪往後退了兩步。
但她卻沒急著動手,而是將劍扔給了許繼檐:「你幫我殺了她,如何?」
許繼檐有些為難:「這不好吧?」
「怎麼,你願意為了本宮捨棄自己的性命,現在讓你替我除掉旁人,你卻不情願了?」
許繼檐想了想:「娘娘,如果用這樣的利器直接動手,屍體上肯定會有致命的傷,靜嬪現在的身份畢竟還是嬪位的娘娘,總不好隨意將他的屍體給處置了,皇上回來一旦讓人查驗就會發現問題。」
聽到他這麼說,季思嫻又將手裡的劍重新扔了回去:「你這話倒是提醒本宮了,確實,用外物殺了她,皇上那裡,怕是不好交代。既然要做出她是鬱鬱寡歡、自我了結的假象,那就賜她白綾好了!」
她話音剛落,葛靜顏就瘋了一般的沖了上來,想要將季思嫻給推倒,直接將她肚子裡的孩子給弄沒了。
季思嫻一時沒料到葛靜顏會這麼瘋狂,有些招架不住,站在原地差點沒躲開。
眼看著葛靜顏不管不顧地衝上來,快要撲到她身上的時候,許繼檐眼疾手快地抬起腿,狠狠地踹了靜嬪一腳,直接把人給踹飛了出去。
葛靜顏的腦袋重重地撞在房內的柱子上,她一抬頭就摸到了一手的血,腹部受力的地方也又酸又疼,腦子更是暈乎乎的,連站起來都覺得費力。
季思嫻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脯,厲色吩咐:「還愣著幹嘛,趕緊把這個瘋女人給本宮拖走!現在立刻把她壓回自己的住處,用白綾把她給吊死!」
毓舒宮的兩個太監上前去抓住葛靜顏,她自然拼命掙扎,以防她掙扎的動靜太大,被宮裡的其他人給聽到,惹出不必要的麻煩,太監索性在她的後腦用力敲了一下,將人給敲暈過去。
然後,兩人一前一後的抬著葛靜顏就走了出去,眼見這一幕,葛靜顏帶來的婢女被嚇的抖個不停。
「娘娘,靜嬪娘娘!」
她一邊哭著,一邊一個勁兒地給季思嫻磕頭:「季妃娘娘,求求您了,您就饒了我家娘娘的性命吧。這麼些年,她什麼時候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啊!」
「你別急著給她求情,等她一死,你這個貼身丫鬟護主不利,當然也得跟著陪葬!」
聽到這話,婢女登時癱軟在地,連話都說不清楚了,很快也被拖了下去。
毓舒宮的太監一路避開了耳目,摸黑來到了距離葛靜顏所住的宮殿不遠處的一棵高樹旁。
他們將白綾從一根較粗的樹枝上拋了上去,另一邊很快垂落下來,打了個結,兩人再合力把暈倒的葛靜顏給抱起來,將她的下巴墊在了剛才系好的繩結上。
如此一來,葛靜顏的身體就懸在了半空,他們這才雙雙放手,任由她這麼吊在了樹上。
葛靜顏雖然本來是暈倒的狀態,但是被頸部的疼痛刺激著,很快又重新睜開了眼睛。
入眼就是一片漆黑的夜,她愣了一下,隨即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處境,頸部的疼痛感越來越強,她再也忍不住瘋狂地蹬著腿,卻怎麼都碰不到地面。
葛靜顏想要用手將脖子上的繩子扒拉開,可這兩人一左一右,用力拽住了她的手臂,不讓她有任何生還的可能。
喉嚨被白綾死死的遏制著,葛靜顏就算想大呼救命也發不出聲響,只能任由自己的性命在這片夜色中,一點一點的流失。
不知過了多久,葛靜顏原本劇烈震顫的身體,徹底安靜了下來,再也沒有任何的動靜。
兩個太監互相看了一眼,試探地鬆開手,確定人已經咽了氣,便任由她繼續在這裡吊著,很快離開了此地。
回到毓舒宮後,他們就立刻向季思嫻復命:「娘娘,靜嬪她現已吊死在她宮殿不遠處的樹上。想必天亮之後,路過的宮人就會發現屍體。到時候,所有人都會以為,她是因為葛家出事活不下去了,選擇自裁而亡,絕不會牽連到咱們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