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禮部待清算

  匯報完這一切,江景風和燕青城就要離開。

  秦子秋故意說:「兩位大人先走吧,我還有一些刑部的其他案子想要跟皇上詳談。」

  燕青城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沒再說什麼,跟江景風一道離開。

  等他們一走,秦子秋這才從袖子裡掏出了第二份口供,放在了蔚呈肅的面前。

  蔚呈肅有些疑惑地拿了起來:「這是什麼?」

  「這張口供,也是葛方山交代出來的,還請皇上過目!」

  看完之後,蔚呈肅更是怒不可遏。

  「如此看來,禮部上上下下都爛透了!禮部尚書和禮部侍郎帶頭受賄,甚至還競價名額,高價者錄用,如此行事,簡直將朝廷政務當作兒戲!」

  說到這裡,蔚呈肅表情有些深沉地看向秦子秋:「這既然也是葛方山的口供,為什麼剛才你在御史大夫和大理寺卿的面前沒有言明,反而是等他們走了之後,才將這一份單獨交給朕?」

  秦子秋連忙說:「皇上可還記得之前您任命臣為刑部尚書的時候,臣對您說的話。」

  蔚呈肅沉默地等著他的後續。

  秦子秋一派誠懇地回憶起來:「臣那時候說過,就算臣身為尚書省的官員,往後也只會忠於陛下您一人!右相雖然是臣的上司,可是天下畢竟是皇上您的天下,如果有人想要為禍江山,臣自然不能瞞著你!」

  「所以,你做這些是背著季遠彰行事,不想讓他知道?」

  「沒錯,其實右相先前為了葛大人的事,還跟微臣提點過幾句,微臣明面上自然不能拒絕。如果被右相知道,臣居然將禮部的罪行擅自告訴了皇上您,右相那裡,微臣怕是不好交代啊!」

  聽到他的話,蔚呈肅露出一抹滿意的目光。

  「秦尚書,你能有這樣的覺悟,朕很欣慰!只不過禮部的行徑,朕沒有辦法熟視無睹。若是朕按下不做處置,往後還不知道要捅出多少簍子!」

  秦子秋於是說:「皇上想如何處置,臣都不敢置喙,只要禮部的這些事跟臣沒有關係就行!反正皇上雷霆手段,完全可以是您暗中找人再做調查,才得到這些結果。這樣,臣也不至於跟同僚之間生出嫌隙。」

  聞言,蔚呈肅勾唇一笑:「好,朕便如你所願。這件事,朕會想出一個萬全之策來應對,不讓你為難,你先下去吧。」

  從蔚呈肅的書房離開之後,秦子秋回到東院,趁著無人在意,又來到了蔚疏澈的房間。

  蔚疏澈到他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就忍不住好笑:「怎麼,你這是跟皇上匯報過了,成果如何?」

  秦子秋一拍胸脯:「我辦事,殿下還不放心嗎?」

  說完,他便將葛方山寫下了第三份關於季遠彰的口供,單獨交給了蔚疏澈。

  蔚疏澈飛快地掃了一眼:「這個口供,除我之外還有旁人知曉嗎?」

  「當然沒有。葛方山的口供,我總共拿到了三份,第一份是所有舞弊考生的名單,第二份是禮部尚書和禮部侍郎等人的不軌之舉,還剩這第三份交給你了。我知道,你現在還不想動季家,只是想逼得季遠彰孤立無援,處境艱難,好讓他日後不得已為你所用。所以這份口供,也能加重你跟他談判的籌碼。」

  聽到秦子秋的話,蔚疏澈心頭一熱:「知我者,非秦尚書莫屬!」

  蔚疏澈不緊不慢地將第三份口供收好,又聽秦子秋說:「皇上既然容不下葛方山,就同樣容不下禮部現在的主事官員,依我看,距離禮部換血也不遠了。」

  蔚疏澈「嗯」了一聲:「禮部尚書這個位置,舉足輕重,得找一個合適的人頂上去。」

  秦子秋有些為難:「在來的路上,我清點了一下我們在朝中的勢力,能跟這個位置沾邊、且讓皇上點頭的人,太難找了!這要是好不容易將現任禮部尚書給拉下馬,再來一個跟我們對著幹的,豈不是白忙活了?」

  蔚疏澈點了點頭:「不錯,我們盯著這個位置,季遠彰也一定會暗中籌謀,意圖安插自己的人,就看誰找的人選最符合皇上的心意了。」

  他又想到了什麼,追問道:「對了,皇上打算怎麼處置葛方山?」

  「本來是要問斬的,可我擔心斬首示眾的時候,他會因為保不住性命,破防之下胡言亂語,所以我就向皇上提議,給他一杯毒酒,讓他在牢中安安靜靜的死。這麼一來,也不用擔心出亂子!」

  「很好。秦尚書果然聰明絕頂!」

  不知想到了什麼,蔚疏澈的笑容淡了下去:「子秋,之前林漪質問我,不理解我為什麼現在要包庇季家,不願幫她報仇。我想,你們二人的境遇類似,應該能感同身受,畢竟你父母跟妹妹的死,跟季家也有關係。」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這些事,我都記在心裡,以後一定會一一清算,不負你的信任。」

  秦子秋收起嬉皮笑臉,正色道:「我明白,殿下不用心有顧慮。我和林姑娘的仇,往小了說,都只是家事。可殿下跟我們不一樣,您的仇,不只是家事,更是國事。您背負的也遠比我們要多得多。」

  蔚疏澈看了一眼窗外,臉上是揮之不去的悵然。

  「之前我一直覺得,皇上和季家聯手奪得皇位,就是在與虎謀皮,早晚有一日會為虎所噬。但如今,我自己也要走同樣的路,跟同樣的一隻虎交涉,不知算不算是步了他的後塵?」

  秦子秋寬慰道:「殿下所做之事,和皇上當年與季家密謀的行徑,自然是不一樣的。所謂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他是後者,您是前者。他有所忌憚,才會至今都縱容季家,沒辦法甩掉這隻虎。可您成功之後,就算將這隻惡虎擊殺,仍然可以根基穩固,高枕無憂!」

  聽到秦子秋的這番勸解,蔚疏澈的心情才好了一些:「那,我就借秦大人吉言了!」

  三日後,一杯裝滿了毒酒的酒壺,四平八穩地送到了山莊附近的監牢。

  一看到這酒壺,葛方山面容猙獰:「我都交代那麼多了,皇上他,竟還是不願意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