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再度達共識

  聽到蔚疏澈的話,林漪氣得嘴唇都在發抖:「你要為了季家,讓我陷入那種萬劫不復的地步?」

  蔚疏澈眉眼清冷:「如果你一意孤行,一定要魯莽行事的話,便只會成為我的拖累,那我只能捨棄你。」

  「所以我說的沒有錯,對你來說我就是一顆棋子,一旦我無用了,就成為一個廢子。」

  「那你告訴我,是棋子還是下棋的人,真的有那麼涇渭分明嗎?林漪,我是利用你,可你又何嘗不是在利用我。你我之間,難道不是相輔相成,不可或缺的關係嗎?」

  他來到她的身邊,步步逼近:「你在神醫谷的三年,我雖從未露面,但暗中給你的指點不在少數,當然,我這麼做是出於我的私心。我需要你進宮,成為皇上的枕邊人,方便我日後行事。但我也給了你機會,讓你重返京城,重獲新生!」

  聽到他這麼說,林漪慢慢地冷靜了下來。

  確實如此,如果不是當年神醫谷救了自己,替自己更換了容貌,現在的她早已成為孤魂野鬼,不可能有機會接近季家或是林家。

  就算拼盡她一身的本事,也沒有辦法真正報仇。

  但至少現在,她已經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了。

  林漪忍不住看向蔚疏澈:「我可以相信你嗎?」

  「信或不信,在於你自己的想法,我左右不了。但我雖然不是什麼君子,承諾過的事,也絕不會反悔。」

  林漪深吸了幾口氣:「那我要知道,你接下來的計劃。你剛才說季思嫻的姦夫也是你的人,你將那個男人送到季思嫻的身邊,難道是希望她真的懷孕?」

  「不論季思嫻是否能成功懷上子嗣,人證、物證,還有那個男人出入宮闈的頻次,我都悉數掌握,這些證據足夠牽制季家了。如果季思嫻真的有了孩子,那麼這個孩子成型的每個階段、以及出生的時間,同樣都會成為證據,對於拿捏季遠彰而言,自然更加有力。」

  林漪重新坐了下來,慢慢的喝了口茶:「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若是,這也是你計劃里的一環,我可以幫你。這些年不少人前去神醫谷,都是為了子嗣的事,所以我確實知道一些方子,能夠加快女子受孕的進程。」

  聽到她這麼說,蔚疏澈勾起一個笑:「看樣子,你是想通了?」

  「我是無可奈何,遇到了你這麼一個奸險狡詐的人,我能怎麼辦?」

  「我怎麼會是奸險狡詐呢?我不過是不打沒把握的仗。」

  見她還是一臉忿忿,蔚疏澈輕嘆了一聲:「林漪,並非只有你一個人背負血海深仇,有些人可能比你還要慘。就好比,你已經熟悉的那位秦子秋秦大人,也許你看他這個人,完全想像不出,在幾年前除他之外,秦家一家幾口人已都被滅門了。」

  「怎麼會?」林漪吃驚地睜大了眼睛:「難道秦大人孑然一身,在這世上再無親人了?」

  「沒錯,他所有的親人都死光了。我甚至可以告訴你,他的仇人也跟季家息息相關。」

  這下,林漪更加意外了。

  「論起復仇的心情,秦子秋的急切不會比你少,可他同樣蟄伏隱忍了許久。這條路,如刀尖舔血,每一個人都在拿命去拼。我若是一心只為自己,之後辜負了你們的信任,我的下場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聞言,林漪靠在椅背上,沉寂了好一會兒。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沉聲開口:「我知道了。剛剛是我有些衝動了,之後,我會跟你商量著行事的。」

  他的神情緩和了下來:「雖然季家暫時動不得,我卻可以送你一份薄禮,聊表誠意。」

  她忍不住看過來:「你說的是什麼禮?」

  「葛靜顏之前在宮中多次針對你,來到避暑山莊之後,又想借太后的手將你除去。雖說這一切少不了季思嫻在背後推波助瀾,但她自己的存在也是你行進路上的絆腳石。」

  「所以呢?」

  「所以我打算,幫你除去葛家。剛好葛方山是季遠彰的左膀右臂,葛靜顏又是季妃的最佳幫手,沒了葛家,既能給你出口氣,又能給季家一記重創,何樂而不為?」

  林漪微微蹙眉:「但葛方山好歹也是尚書僕射,而且上一次葛家被牽扯進兵部行印丟失一案中,他負荊請罪,又上交財產,皇上並未過多追究,只怕是有心相護。你又能有什麼好辦法,徹底讓葛家覆滅?」

  「再過不久,就要進行武舉考試了。此事,是由禮部還有兵部協辦,尚書省全權負責。而葛方山,就是武舉考試的主考官!」

  「武舉考試……」

  林漪並不清楚這當中的彎彎繞繞,她有些好奇地問:「我只聽說文試科舉會有人舞弊,任人唯親,難道武舉考試也會有包庇陰私嗎。葛方山就算是主考官又能怎麼樣?」

  「若是在武舉考試當中想要舞弊,比起文試要簡單容易得多。葛家之前為了謝罪,上交一大筆銀錢,對於葛方山來說也是大出血。他當然想要找到辦法,給葛家回回血,你猜他會不會利用這一次的武舉考試,來收受賄賂,大作手腳?」

  林漪的眼睛亮了亮:「還真有可能,但這種事很難取證吧?」

  「一些從各地上京赴考的武試舉子們,已經陸續趕到京城,而他們之中必定會有心思活絡的人,想著先賄賂考官,好在之後的幾項考試之中順利通過。我已經查到,葛方山這幾日頻繁出入避暑山莊,跟一些陌生人見面。這其中,應該就有即將參考的人。」

  「可即便被皇上查到葛方山有出格的行為,皇上也未必會對他趕盡殺絕。你之前不是說,尚書省變動太快,皇上有意穩住局面,說不定又會放他一馬呢?」

  蔚疏澈搖了搖頭:「這兩件事不能同一而論。我父皇當年在位的時候,宸國還沒有武舉考試這一說。是蔚呈肅上位之後,才大力推行武試。你可知,他為什麼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