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0章 奇癢之症

  帶著這樣的疑惑,一行人到了興記羊肉館門前。Google搜索

  興記還是那個興記,等位的人一點都不少,絲毫沒有因為這館子已經開了好幾個月,人家就過去了那個新鮮勁兒。

  每天不管是早上還是晚上,只要到了飯點兒,門口等位的小椅子就擺了起來,瓜子茶水也擺到了桌上。等位的人閒著無聊,會湊到一起吃吃瓜子,喝茶說話。

  陸辭秋自是不必等位的,燕千絕常年包著的雅間兒隨時供她使用。只是陸榮軒忽然被興記對面的一個小貨郎吸引了去,吵著要買貨郎自己手編的小兔子。

  陸辭秋也覺得那小兔子編得甚好,應該是用了兔毛,毛茸茸的,既可愛又生動。

  她給陸榮軒和阿喚一人買了一個,阿喚不好意思接,直說自己已經是大人了,怎麼能玩小孩子玩的東西,這玩意拿在手裡會被人笑話的。

  陸辭秋想說你才八歲,怎麼也不能算是個大人。可見阿喚一臉的拒絕,便也不好強求。只能跟陸榮軒說:「那就兩個你都拿著,都給你玩了。」

  小孩兒很開心,伸手去接小兔子。

  那貨郎也很開心,伸手去接陸辭秋遞過來的銀子。

  收了銀子,就把小兔子又扎了紮緊,然後遞給陸榮軒。

  雙手交接時,陸榮軒覺得那貨郎的指甲在自己手心劃了一下,有點疼。但貨郎熱情洋溢的笑臉讓他覺得這一切只不過是湊巧,是不小心,沒什麼大不了的。

  再說自己的手也沒怎麼樣,剛剛自己也伸手了,不能全怪貨郎。

  他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接過兩隻小兔子,很開心地進去羊肉館子吃飯。

  只是一頓羊肉吃下來,回家的路上就覺得手心發癢,撓了幾下稍有緩解,他也就沒吱聲。

  聽說有的人吃羊肉會發敏症,一發症身上就會很癢,國子學的同窗中有一人就是這樣的。

  這麼一想,他就更覺得沒什麼關係了。

  回府之後小孩兒沒再纏著陸辭秋,拉著阿喚跑回了秋水院兒,說是要一起玩小兔子。

  阿喚雖然仍是一臉拒絕,但又覺得陪著小少爺是自己的職責。他到陸府來就是為了陪伴小少爺的,總不能因為玩個兔子就不樂意,把小少爺推給二小姐。

  二小姐已經陪了小少爺半日了,這會兒快到申時,是該去忙自己的事。

  於是他將玩兔子這件事情給承擔了下來,卻沒想到回了秋水院兒後,陸榮軒就說自己困了,不想玩了,想睡覺。

  阿喚也沒多想,這個年紀的小孩本來每日下午都要睡一覺的。國子學的先生也會在下晌安排一個時辰的睡覺時間,沒道理回了家就不讓人家睡。

  於是他站在門外守著,柳絮幫著陸榮軒鋪床鋪被,看著小孩鑽到被窩裡睡下了,這才走出屋,跟周嬤嬤商量著晚上做點好吃的,趁著二小姐在家,張羅著姐弟二人一起吃頓飯。

  但實際上陸榮軒卻沒有睡,因為他睡不著。

  手心癢得厲害,他又搓又撓的都已經泛紅了。

  他剛剛沒有跟陸辭秋說,因為怕給姐姐添麻煩,也覺得是自己嚷著要吃羊肉,結果吃完了又發敏症,他這個小孩實在是太麻煩了,以後姐姐該不喜歡他了。

  這事兒就這麼被瞞了下來,但是這敏症一發作就癢得鑽心,他現在就有一種衝動,想要把桌上的茶盞打碎,然後用瓷器碎片用力去劃自己的手掌心。

  癢比疼還叫人難受,以前別人說他還不覺得,這會兒卻是實實在在地體會到了這種感覺。

  他心裡想著,不知道回春堂有沒有治敏症的藥,一會兒要是再不行,就讓阿喚偷偷去抓一點回來,他用上了就沒事了。眼下就得再忍一忍,興許把羊肉這個勁兒過去了就好了。

  陸辭秋回到飛雪院兒時,冬安立即迎了上來,直接跟著陸辭秋進了屋。

  陸辭秋還不等坐定就聽冬安說:「小姐早上見過霜華了吧?昨晚的事奴婢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還有今天早上莫家小姐對咱們家大少爺的那個態度,直到這會兒奴婢一想起都覺得毛骨悚然。奴婢雖同莫家小姐接觸不多,可就昨天晚上那一會兒,奴婢也覺得莫家小姐是個性子活潑的姑娘。可就是這麼個姑娘,怎麼突然一下子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陸辭秋擰著眉,莫蓉冰的事就像扎在她心裡的一根刺,在身體裡難受著,拔又拔不出來。

  莫蓉冰咬死不說,她就不知真相,可就像冬安說的,好好的一個人,突然就變了,這裡頭說沒有事,誰能信?

  「你去找一下常嬤嬤,就說我為了給祖母清淤毒準備了一些藥,讓她過來取。另外,軒兒那邊也有一些需要添置的,讓她過來同我說話。」

  「好。」冬安應著聲,匆匆走了。

  等常嬤嬤到時,冬安主動自覺地站到門口守著。陸辭秋將事先準備好的幾包藥擱到桌上,然後指了指邊上的椅子,示意常嬤嬤坐下說話。

  常嬤嬤說了兩聲不敢,見陸辭秋又勸了一句「坐」,便也坐下了。

  然後就聽陸辭秋問:「昨日回春堂的藥是誰帶回來的?帶回來之後又是誰熬的?熬藥期間熬藥的人有沒有走開過?又有沒有另外的人進去過?總之都有誰接觸過祖母的藥,嬤嬤都同我說說。不著急,您慢慢想,回頭若是回去晚了祖母問起,您便實話實說就行。想必祖母也很想為父親洗刷冤屈,願意我多問問這事兒。」

  常嬤嬤點點頭,「二小姐就是不主動問,這事兒老奴也是要說的。

  昨日出了那麼大的事,前前後後老奴都想過好幾遍。

  藥是百蘭院兒的丫鬟翡翠去回春堂取回來的,也是她負責煎的,更是她端到屋裡,交到了我手上,再由我餵給老夫人喝。

  翡翠這丫鬟是百蘭院兒的老人了,跟珍珠一樣都是一等的丫鬟,很是體面。

  雖然老夫人摳搜了些,院兒里的下人從來得不到賞錢。但做一等丫鬟的,就是別的院兒的姨娘或是庶小姐什麼的,偶爾也會打點打點她們,總不會虧著。

  這件事情一出,雖然老爺和雲家人都一門心思地往二小姐您身上栽贓,但翡翠也知道自己脫不了干係,昨晚上就跪到老夫人跟前去請罪了。

  可說是請罪,她卻一口咬定毒不是她下的,她最多只能算是失職,因為煎藥的過程中內急,確實出去了一趟。她分析毒可能就是有人趁這工夫下的,但要說是什麼人下的,卻又斷了線索。

  二小姐,老奴也覺得不可能是翡翠,因為實在是太明顯了,她還不至於傻到那種地步。

  可這事兒也怪,不是她,還能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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