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6章 有個證據

  次日清晨,莫蓉冰早早就醒了。Google搜索

  實際上這一宿也沒怎麼睡,一閉上眼睛就做夢,夢裡儘是發生在湖邊的那些事情。

  當時想不起來的,躺到榻上記憶卻愈發的清晰。

  可是她想不起來那個男人的臉,當時她還在昏迷著,別說臉了,連聲音都聽不到。

  只記得迷迷糊糊地看到一個背影,一身白布底衣,低著頭慌張逃走,卻無論如何都分辨不出那人是誰,甚至是何年紀,她都不知道。

  莫蓉冰坐在榻上,仔細回想昨晚自己逃的那一路,什麼人都沒有遇見,唯一跟著她的人,就是陸府的大少爺陸弘文。她在落水之前還回頭看了一眼,正好跟那位大少爺對上目光。

  她記得昨天夜裡陸府很安靜,連個巡夜的小廝都沒有,所以說,那人是陸弘文嗎?

  她雙手緊緊握著,關節泛白,指甲都摳進了肉里。

  身上還是發冷,也不是真的冷,就是感覺身上很冷。

  雖然衣裳都是乾爽全新的,可她就是覺得自己依然泡在水裡,刺骨的冰寒。

  帳外有腳步聲傳來,緊跟著就是夏山的聲音:「小姐是不是醒了?」

  莫蓉冰輕輕地「嗯」了一聲,然後就見夏山將帳幔打開,伸手就要過來扶她。

  她下意識地想躲,卻也很快反應過來自己不能再讓丫鬟起疑。這件事情她既然想自己瞞下去,就不可能讓任何人知道。

  包括夏山,也包括阿秋。

  於是她沒動,任由夏山抓上她的胳膊扶著她下地,給她穿襪穿衣。

  她已經盡力讓自己表現得很自然了,夏山卻還是瞧出了端倪。

  她問莫蓉冰:「小姐怎麼了?身上疼嗎?為何感覺小姐總躲著奴婢?」她一邊說一邊又握了兩下莫蓉冰的胳膊,然後突然將衣袖往上擼去,隨即大驚,「小姐,您胳膊怎麼了?」

  莫蓉冰低頭看,見胳膊上全是紅印子,一道一道的,起了痧,有些地方還隱隱滲著血。

  她趕緊將手縮回來,故作淡定地道:「沒事。昨晚沐浴時搓了幾下,許是搓狠了,有點疼。」說完這話,她似乎想起了什麼,目光又看向自己的胳膊。

  或許……也不是一丁點證據都沒留下。

  她依稀記得自己咬了那人一口,還很用力,當時牙齒的觸感明顯是咬進了肉,還出了血。

  那樣就會留疤吧?

  就是有點記不清楚咬的是左臂還是右臂來著?

  莫蓉冰站在原地努力回想,夏山叫了她幾聲她都沒聽到,終於在夏山輕輕搖晃她時,她腦中靈光一閃——「左臂!對,是左臂!」

  夏山嚇了一跳,「小姐在說什麼?什麼左臂?」

  莫蓉冰輕輕搖頭,「沒什麼,就是想到了一些事情。夏山,我許是昨夜落水受了風寒,這會兒有些難受,咱們就不去莊子裡了。你收拾收拾,我們回家。另外……」她頓了頓,隨即搖了搖頭,「沒事了,你去跟霜華和冬安打個招呼,請陸府的人幫我們備輛馬車。」

  「這,這就走嗎?」夏山有點兒發懵,「眼下時辰還早。」

  莫蓉冰想了想,「嗯」了一聲,「時辰是還早,那就再等一會兒吧!我們用過早膳再走。另外,也該跟陸府的人打聲招呼,我父親與陸伯伯同朝為官,我到府上叨擾一夜,於情於理都該露個面兒的。即便陸伯伯上朝沒回,我也該跟府上其他人見一見,說上幾句話。」

  夏山有些不明白,她家小姐是陸二小姐的客人,不管是來還是走,都應該跟二小姐打招呼,關陸府其他人何事?再說就陸家那些人,見不見也沒什麼意思。

  不過小姐說得也有道理,老爺跟左相大人同朝為官,人家不挑理是一回事,萬一挑理,倒成了莫府的不是。

  於是夏山點點頭,「行,那小姐坐一會兒,奴婢去幫著冬安端早膳。她早早就起來做飯了,奴婢還跟著學了幾手,等回府之後奴婢也試試,做給小姐吃。」

  夏山跑出去了,不一會兒就跟著冬安一起進屋,端了一桌子吃的。

  霜華也進來看望莫蓉冰,手裡還拿著個藥包。見夏山給莫蓉冰盛了粥,霜華才道:「方才聽夏山說莫小姐您受了風寒,這裡是幾片成藥,我家小姐獨門秘制的,回春堂也在賣。奴婢把用法和用量都寫在藥包上了,莫小姐回去之後按時吃,不出三日定能好起來。」

  她說完,將藥擱在桌上,然後後退半步,在莫蓉冰面前跪了下來。

  見她跪了,冬安便也跟著跪,夏山嚇了一跳,「你們這是做什麼?出了什麼事?」

  莫蓉冰也看向她二人,卻是明白了些什麼。不等霜華再說話,她便主動道:「起來,不關你們的事。本就是我自作主張往外跑,是我自己禁不住好奇,所以一切後果也自當由我一人承擔。何況也沒出多大的事,不過落了個水,染了個風寒而已。你都已經給我拿了藥了,這藥我也不給銀子,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夏山不知其中緣由,雖覺得小姐哪裡有些不對勁,但一時也想不出究竟不對在哪裡。

  就小姐目前的這個情況,確實也不至於讓陸家的兩個丫鬟都在這兒跪著。

  這可是陸二小姐身邊的大丫鬟,人家是有品階的縣主,身邊丫鬟自然也跟著尊貴了幾分。

  於是夏山也道:「小姐說得是,霜華姐姐你們快起來,可別跪了。」

  霜華卻搖了頭,「這事兒莫小姐不追究,那是您大度,但是身為奴婢,我等昨夜確實失職。無論如何都不該不留個人在莫小姐身邊,您是客,我們待客不周,還讓客人受了驚嚇,這是大過失。待莫小姐回府之後,我二人自會到我家小姐跟前去請罪,打罰皆認。」

  莫蓉冰嘆了一聲,「要這麼說,留我一個人在院子裡的,是我的丫鬟夏山。你們之所以去各自忙碌,是因為有夏山陪著我。而夏山之所以扔下我一人,又是我讓她去跟冬安學做面。所以說起來,這事兒其實都怪我。行了,起來吧,我吃過飯去看看你們家老夫人,打個招呼,然後就回府了。霜華你回頭就跟阿秋說,待我養兩天就去莊子裡找她。」

  莫蓉冰說是用早膳,但實際上也沒吃幾口。人就像坐下了病根兒似的,不管幹什麼都能想到昨晚的噁心事。

  勉強咽下小半碗粥,莫蓉冰就將碗筷擱下,表示自己身子不舒服,胃口不好,不多吃了。

  夏山就說:「那小姐還是不要去看望陸老夫人了,您還病著,萬一被人說過了病氣呢!」

  莫蓉冰就道:「我也不進屋,我就站在院子裡打聲招呼,不會過病氣的。」

  見她堅持,夏山也不好說什麼。霜華自是陪著她們一起去的,冬安還是留下看家。

  有丫鬟已經去前院兒安排馬車,霜華與夏山一起陪著莫蓉冰走出院子,還不等走幾步,就看到大少爺陸弘文正心事重重地往這邊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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