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陣痛時撕心裂肺的痛,高寶亮恨不得痛的人是自己。
生孩子這件事就不能由男人來做嗎?
真是便宜都讓男人占了,生孩子這種痛苦的事情,卻是女人的。
他在門外面來回踱步,中間產房的門打開,裡面有護士抱著孩子出來,但叫的卻不是高寶亮的名字。
但他也很怕叫到他的名字。
有一回,他聽到護士叫一個男士的名字,不是給他孩子,而是告訴他,孕婦難產,需要簽署剖宮產手術同意書。
這個年代的剖宮產,技術還不是很成熟,只是作為難產搶救的一種手段。
這家醫院目前為止,也才做過幾例,而且有一例出現了大面積的感染,孕婦差點去世。
所以,他不願意那種極端的情況出現。
時間差不多到了晚上十一點多,姜寧實在等不下去了,找了一個隱蔽的角落,進入空間,用軍用水壺裝了一瓶靈泉水,拿了出來。
她拜託護士,務必將水壺給她拿進去,讓她喝下。
這是糖水,補充體力的。
護士被楊璐這一胎折騰得精疲力盡,自己試喝了一口。
甜絲絲的糖水像甘泉一樣,頓時讓她的疲憊感消除大半。
她趕緊興奮地將水壺遞到楊璐嘴邊,讓她喝下。
此時的楊璐,頭髮、衣服已經濕透了,正好有片刻的喘息機會,聽說是姜寧給的,馬上拿著喝起來。
喝完之後,她頓時感覺自己又有了力量,開始了下一次的用力。
此時,等在外面的林巧,再也坐不住了,抱著羅光明,頭埋在他胸膛,吸取力量。
原來生孩子需要這麼久啊!
他們在外面等這麼長時間,都覺得身心俱疲,楊璐是怎麼能夠忍受這麼長時間的。
只能說,為母則剛,為了孩子,再難也要熬過去。
在他們等待的這段時間,產房先後有六個孩子出生。
就在他們以為還要熬下去的時候,一聲嘹亮的啼哭打破了黑夜。
很快,護士將一個皺巴巴的男孩抱出來,告訴高寶亮,母子平安,孩子六斤八兩。
護士作勢要把孩子給他,被他拒絕了,示意她給姜寧,
「我要等我媳婦出來。」
姜寧笑呵呵地接過孩子,
「走,寶貝,我們先回病房好不好,等會爸爸媽媽就過來了。」
姜寧和林琛一同回了病房。
他們特意花高價定了一個單人間。
裡面還有一個高高的嬰兒搖床。
寶貝可以睡在裡面。
姜寧把孩子放進去,給他蓋好被子,輕輕地晃著小床。
林琛站在她身後,看著這個場景,想起當年兩人剛有孩子的時候。
沒想到,一晃就是六年過去了。
姜寧含著笑意逗弄著小寶貝,可惜小傢伙似乎很睏倦,只抓著她的手指不撒手,眼睛並不睜開,一張粉色的小臉,還滿是皺褶。
過了一會,楊璐也被推了進來。
她面容有些疲憊,精神卻很好,一進來就要找自己的孩子,
「我的寶貝呢,快讓我看看。」
孩子出生後,護士只讓她看一眼就抱走了。
姜寧將孩子抱起來,放到她身邊,讓她盡情感受。
高寶亮跪在床邊,這才把孩子看仔細。
眉眼都和媽媽的很像,鼻子像自己的,還算挺,嘴巴小小一點,唇很薄,說不上像誰。
肯定不像高寶亮家這邊的人。
和楊自強也不像。
當然,楊璐和楊自強也半點沒有相似的地方。
看著一家三口溫馨互動,剛才的漫長等待也就不足一提,很是值得了。
姜寧和林巧把待產包里的東西拿出來,放進醫院的柜子里,又拿出一條乾淨的尿布,教高寶亮怎麼換尿布。
高寶亮這個笨蛋,教了好幾回都不會。
楊璐在一旁光聽著,不上手都會了。
正好,寶寶放了個小屁,蹦出一些屎,緊接著又撒了一泡尿,開始腳一蹬一蹬地哭了起來。
姜寧把尿布交到高寶亮手裡,
「考驗你的時候到了。」
姜寧去拿著盆打來一些溫水,高寶亮笨手笨腳地幫兒子把大牛牛洗乾淨,然後用毛巾擦乾,最後把尿布墊在了他的屁股底下,將兩頭扎到圈在他腰上的鬆緊帶里。
這時,高寶亮已經滿頭大汗。
「哎呀,這帶著孩子,怎麼比裝修還累啊!」他氣得直跺腳。
林琛勉勵他道:「熟能生巧,多做幾回就好了,想當年,我可是雙倍的累啊!」
高寶亮猛然記起,當時他還笑話過林琛呢,孩子一哭,他就跟無頭蒼蠅一樣,弄弄這個弄弄那個,半天都哄不好。
當時,他看林琛的濾鏡碎了一地。
現在好了,輪到他了,曾經射出去的箭,都殺了回來。
他看到羅光明也在一旁跟著笑,不由氣呼呼道:
「光明,你別笑話我,遲早有一天,你也有這一天。」
羅光明頓時漲紅了臉,「你說我幹什麼?」
「不說你說誰,你是不是不行啊?小巧也到該當媽媽的年紀了。」
高寶亮故意氣他。
羅光明摟住林巧,突然底氣十足道:
「急什麼,等你們家孩子長大一點我們再生,這樣可以讓你們家兒子照顧我家閨女。」
高寶亮撇嘴:「還閨女呢,你有這福氣?我們看你們也只有生兒子的命!」
「生了兒子不好嗎?兒子可以跟我一起保護媽媽。」
羅光明說完,臉色更紅了。
林巧都沒有想到,他會有這些想法。
大概,他心裡也想過生孩子的事吧,只是因為自己還沒有做好生孩子的準備,所以從來沒有提過。
雖然生孩子很辛苦,但只要夫妻倆共同面對,共同承擔,生孩子的苦也會分散,就沒有那麼可怕了。
她突然有了試一試的想法。
「你們等著,明年我們也生一個。」林巧突然說道。
羅光明聽了,看向她,臉上笑意蔓延,
「媳婦,你是說真的?你想好生一個孩子了?」
「嗯,想好了,如果早晚都要生,為什麼不讓新生命早一點到來?」
她從心裡感嘆。
看著拿著自己手指頭啃的孩子,她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你們的孩子,叫什麼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