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漫漫氣死了,明明剛才姜寧退房了,怎麼說沒有房間了呢!
大嬸聽她這麼說,露出鄙夷的笑,
「你有病吧,別人定好的房間,又沒說退,我怎麼判斷人家走沒走?再說了,她那間房是我們這最好的房間,一晚上就要五塊錢,你住得起嗎?」
尖酸刻薄的話將溫漫漫刺激得面紅耳赤,但她只能忍著,誰讓她孤家寡人,還大著肚子呢!
她趕緊從招待所出來,去尋另一家。
這裡可不比市區,主要街道都有路燈,這裡只有在最繁華的地方有幾盞路燈,很多路段根本看不清楚路。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於看到了另一家店。
這裡,店員問她住幾天。
她心想要不給母親打個電話,讓她來接自己,省得夜長夢多。
電話撥到歌舞廳,姜柔接的,聽說她跟蹤姜寧去了那麼遠,很少詫異。
「你趕緊找個地方住下,吃點東西,我跟你媽媽說,一定會把你接回來的。」
溫漫漫聽她這麼說,心裡頓時五味雜陳,感動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姜柔放下電話,卻沒有馬上去找溫母,而是繼續喝酒,準備等快散場的時候再說。
溫漫漫知道母親要來,心裡有了念想,也就沒那麼害怕了,趕緊跟店員說住一天店。
店員看她挺著肚子,便給她安排了一間一樓的房間。
這個店是大車司機經常光顧的一家店,房價一晚才五毛錢。
只是人員比較複雜,有司機也有混混。
她剛用鑰匙開門,一群混混呼啦啦進屋,將她身上的錢全都錢夠了。
「你們......你們這群狗屎玩意,把錢還給我!」
她知道那些錢有多重要,絕不能被搶走
混混沾了口水數錢,臉上露出邪惡的笑,
「這個女人性子好烈啊!」
「可惜懷孕了,不能玩!只能把錢搶走。」
幾個混混互相調笑著。
溫漫漫氣死了,她是孕婦,就不能對她尊重一點嗎?
說著,她開始大聲喊叫:
「抓流氓了,大家快來啊!」
混混聽到她呼叫,不但沒有害怕,還故意做出撕扯她衣服的動作,
「叫啊,叫得大聲一點,看有沒有人來救你!」
溫漫漫終於害怕了,從兜里把剩下的錢全部掏出來,扔給他們,
「都給你們了,給我滾!」
混混拿著錢,心滿意足地走了。
她趕緊把門關上,靠在門板上,身體緩緩滑下,哇哇大哭起來。
她可是一個孕婦啊,憑什麼這麼對她?
他們難道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嗎?
到這個時候,她終於確信,是姜寧把她騙到了這裡,讓她經受這般非人的折磨。
她好恨啊,剛才明明看到她房間有兩個人影的,關鍵時候卻沒能拍到照片。
就在這種又悔又恨狀態中,她的肚子發出咕咕叫聲。
她從中午到現在都沒有吃東西,連口水都沒有喝到,這會早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她自己沒事,但肚子裡的孩子要吃啊!
她打開門,觀察一下門外沒人後,趕緊去找前台要一點吃的。
「不好意思,我們招待所沒有食物提供,你可以去外面買一點。」前台好心提醒她。
溫漫漫好脾氣地求助:「那你能幫個忙,佘一點食物給我嗎?我身上現在沒錢,明天我媽會拿錢過來。」
前台好像聽到什麼可笑的話,隱忍著笑,依然很客氣地道:
「真的很抱歉,我這裡真的沒有食物。」
她這副冷漠疏離的表情,徹底激怒了溫漫漫,她拿起放在前台上的一個菸灰缸,朝地上砸去,
「你們怎麼這樣沒有愛心啊!沒看到我挺著大肚子嗎?給我去買一點回來怎麼了,我又不是不給錢!」
說著,她就在那裡大吵大鬧,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和前台發生矛盾。
這個年代,能開得起招待所的,也都不是好惹的,不一會,就有一個彪形大漢進來,直接拎著她,扔到門外,
「既然住得不舒服,那就別在這住了,你就交了一塊五毛錢,還想要多好的服務啊!」
在男人絕對氣勢的碾壓下,她只能離開招待所。
前台看在她大著肚子的份上,把一塊五的房費退給了她。
溫漫漫走在漆黑的夜裡,手裡捏著那一塊五毛錢,已經沒有眼淚了。
至少,現在她有錢買一點吃的了。
不過,她走了好一會,看到的都是緊閉的店鋪,所有店鋪都關門打烊了。
此時,姜寧他們找了一個地方吃完飯,重新回到車上,準備回家。
天空突然划過一道閃電,照亮不遠處的村莊。
這邊是郊區,可以看到大片大片的農田。
不一會,雷聲隨之而來,豆大的雨點砸落在車上。
「坐穩了,咱們出發了。」
林琛系好安全帶,發動了車子。
王美珠看到下雨,有些興奮,
「那個溫漫漫,這才要被淋個落湯雞了。」
姜寧:「不應該吧,她身上肯定帶著錢呢,可以找個招待所住下啊!」
她也沒想把溫漫漫怎麼樣,就是給她一個小小的教訓罷了。
一個孕婦在外面過夜,本身就是困難模式了。
王美珠:「我不管,我現在就向老天祈求,來一個驚雷嚇死她!」
上次潑油漆的事情,還沒有給她教訓?
竟然還敢動歪心思,自己找死,就別怪別人遞刀子。
一個多小時後,送完王美珠回家,林琛將車停在四合院門口,用外套當雨傘護著姜寧回家。
此時,王秀芬還坐在客廳看電視,沒有睡覺,見他們回來,忙問他們有沒有吃飯。
「下這麼大雨,我都擔心死了。」
她幫他們把外套掛起來。
林琛:「媽,你怎麼還不睡?我們吃過飯了,也沒淋到雨,你快去睡覺吧。
對了,孩子們都好吧?」
王秀芬固執地要給他們煮一點薑糖水,去廚房切姜,
「好著呢,怕他們有意見,我還給他們買了一塊小蛋糕。」
林琛露出會心一笑:
「肯定又是嬌嬌鬧著吃的吧,知道你心軟,肯定會答應。」
姜寧:「他們好久沒吃了,偶爾吃一塊也沒什麼。」
漆黑的夜色中,斜風冷雨,一片淒涼的感覺。
屋內,姜寧卻捧起冒著熱氣的薑糖水,開始喝起來。
好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