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嬌和童童聽說四合院要賣，拉著姜寧的衣服，用渴望的眼神看著她。
那意思好似在說「買它買它」。
自從他們搬到四合院後，幾個院子都被王秀芬收拾出來了，養了不少花，又添了不少景觀，兩個孩子放學後就在院子裡瘋跑。
對於他們來說，一塊石頭，一顆小草都是新奇的。
媽媽不是老說有合適的四合院就要買下來嗎？
紀大爺的四合院跟自己家的挨著，到時候他們又可以去探險了，那就是雙倍的快樂。
「紀大爺，你怎麼突然想起賣房子了？」
姜寧上前詢問。
紀大爺便將紀陽想送紀婷婷出國的事告訴她。
「婷婷性子野了，阿陽想著把她送外面去待幾年，看能不能改改她這脾氣。出國需要不少錢，他的積蓄不夠，我就想著把四合院賣了。」
姜寧聽著，沒有多說，想著找紀陽問好了再出手。
她牽著孩子們先去上學了。
等傍晚的時候，紀陽提著公文包直接過來了，問坐在門口的父親有沒有人來打聽房價。
「有倒是有一個，一聽要一萬五，就搖著頭走了，估計是問著玩的。」
紀大爺眉頭擠成一個疙瘩。
紀陽拍著他肩膀，帶著他往院子裡走，
「沒事，這件事也不能著急。四合院賣了，我還得給你找住的地方。」
紀大爺邁著步子緩緩走，
「要是還能住這就好了，哪怕多花點房租。」
姜寧回來，打發兩個孩子回家後，看到父子倆在一起說話，叫住了紀陽，
「紀叔，我想跟你聊聊。」
紀陽出來，和她走到一旁的大樹下，神情有點斂然。
姜寧從包里掏出一袋遞給他，
「這裡是一萬塊錢，你先拿著用。這麼好的房子，賣了多可惜。」
她雖然很想買下他的院子，但不想趁人之危。
紀陽死活不要，說送出國的事，還在籌劃之中，辦護照什麼的都要時間，不急在一時半會。
姜寧便將錢暫時收回來，問他到底發生了，做出讓紀婷婷出國的計劃？
紀陽無奈搖頭，
「最近我發現她又抽菸又喝酒，還經常去舞廳，都快變成混混了，劉娟就提議把她送出國去。現在不是挺流行出國鍍金的，說不定能讓她有點長進。」
姜寧抿唇點頭：「紀叔，我回帝都後，你一直都很照顧我，如果有什麼難處，一定要開口。」
紀陽笑呵呵答應，心裡滿是感激。
沒想到，就在兩人說完話，分別進院子的時候，紅姐沖了過來，拉住了紀陽：
「你別走，有個事我得跟你說道說道。」
紀陽一看，這不是淮府的紅姐，忙好聲好氣問她怎麼回事？
「你女兒是叫紀婷婷吧？她勾引我兒子，帶他去舞廳，去外面到處玩，現在成績下滑厲害，以後怎麼考大學啊？」
紀陽心裡一慌，面上強裝鎮定道：
「你是不是說得有一點太嚴重了，小孩子一起出去玩也是正常的。」
他說話的時候，一個個子一米八左右，面相卻很稚嫩的少年跑了過來，拉著紅姐就要走，
「媽，你不要無理取鬧了，跟婷婷在一起玩，那是我帶她去的。」
紅姐甩開他，
「你說什麼呢，怎麼還護上了，你還是未成人年，有什麼事，也是她教唆的。今天必須給我一個說法，不然我就要去告她。」
紀陽看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趕緊勸道：
「老闆娘，你別著急，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訓婷婷，讓她以後肯定不來找你家兒子。」
紅姐聽到他做出承諾，臉上的怒火消散了不少，拉著陸鳴走了。
他們走的時候，剛好碰到林琛幾個人回來。
「這是怎麼了？」高寶亮好奇。
姜寧朝他使眼色，等他們進院子，關了門才說道：
「紀陽的女兒紀婷婷，和紅姐的兒子在一起玩，還上舞廳了，紅姐很生氣，讓紀陽好好管管他女兒。」
高寶亮挑眉，現在的孩子都玩這麼開了嗎？
他也就上次姜寧帶著去過一次舞廳，就再也沒去過了。
他總感覺跳舞獲得的歡樂很低級，還不如去爬山。
「我看他們門上貼著賣房的告示，媳婦你沒問什麼情況？」
林琛關注的是房子的事。
高寶亮沒看到告示，豎著耳朵聽著。
姜寧便將紀陽要把紀婷婷送出國的事告訴他們。
羅光明打水洗手：「這不就解決了，紀婷婷出國，就不會再找人家兒子了。」
林琛也拿毛巾洗臉，
「出國哪那麼容易，不管要花錢，聽說還要簽證，大使館那每天都排著長隊呢！」
八十年代出國熱開始顯現，公派留學的人變多，嫁出去的人更多。
這個時候，M國的年收入達到了一萬多美元，是不少國人嚮往的天堂。
紀陽可以通過自己的關係，給紀婷婷辦理公派留學，但費用需要自己承擔。
一大家子人陸續回來，等人到齊了，王秀芬便張羅著開飯。
看著孩子們每天能回來吃飯，她辛苦做一桌子菜也甘之如飴。
為了這一頓晚飯，她從四點就開始和面準備。
有時候主食是手擀麵，有時候是包子饅頭，有時候是炒餅或者米飯，總是儘量做到不重樣。
她一個湘省過來的外地人，能把麵食做到讓大家都認可，的確是花費了一番功夫的。
就在他們一大家人開開心心吃飯的時候，紀陽家氣氛卻是十分沉悶。
劉娟做了簡單的晚飯後，好不容易把紀陽等回來，開口就是問婷婷怎麼還沒有回來？
「可能是加班吧。」劉娟沒好氣。
紀陽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也沒有好臉色：
「你知不知道，紀婷婷在外面幹了什麼，她竟然和一個高中生在一起，跑到舞廳玩，人家媽媽都找到我爸那去了。
幸虧她不知道咱們這個家，不然咱們家的臉都要丟光了。」
他說話的時候，劉娟心不在焉地看著眼手錶，道：
「不就是一起出去玩，有啥大驚小怪的，就是你總沖她發火，她才會整天不著家的。」
這時，紀婷婷頂著一個新燙的雞窩頭，吹著泡泡進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