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掌握
許寂將幽九歌所留下的通幽玄紋的傳承收好之後,便是將幽九歌的屍骸所埋葬,無論如何幽九歌所留下的通幽玄紋都對自己有所幫助,自己也都承了幽九歌的情,助其入土為安也不過是順手之事,
轉身離開了這處洞穴,許寂將洞口的巨石重新封上,並不打算繼續在此打擾幽九歌的安眠,這處洞穴,還是便當做是幽九歌長眠的墓穴便好了,又尋了一陣,許寂重新找到了一處略微有些狹小的隱蔽洞穴,這一次的洞穴內並沒有什麼前人的遺物,所以許寂便也心安理得將此地當做自己的棲息地。💜🍫 ➅9ѕᕼᵘχ.Ć๏m ♞♨
隨手打碎一塊巨石將洞穴所封上,許寂從儲物空間之中取出自己在離開仙靈道院時所兌換的靜心蒲團,盤坐於蒲團之上,並未著急去驅散自己體內的空間之力,腦海中卻是回憶起了此前與炎魄交談的點點。
「你太懦弱了,你在畏懼、你在恐懼,你的逐道之心太過孱弱,你不敢去踐行自己的道,你更不敢去追逐自己的道,所以你沒有稱王的資格。」
炎魄的話如尖刺一般迴蕩在許寂的腦海之中,但心底深處卻是不由出現了另一道的聲音,將炎魄所說的一切盡數否決。
「炎魄所說都是狗屁,審時度勢權衡利弊這本就是人之常情,他在嗤笑自己懦弱的同時他又是如何?就算讓其僥倖勘破突破玄王之前的最後一重迷障又如何?還不是最終死在了自己的手上?!」
「什麼是對錯?勝者為對敗者為錯!生者為對死者為錯!」
「自己有著旁人所沒有的熟練度面板在身,完全不必像他人那般為了一線得道機緣便以命相搏,即便退縮又如何?偽裝又如何?只要活著便好!每一天的自己都會比起前一天更強,即便自己真無法達到三極,依靠著熟練度面板未必沒有強行突破金丹境的可能。」
「真人恬漠兮,獨與道息。釋智遺形兮,超然自喪;寥廓忽荒兮,與道翱翔。」
以其身份、實力,主動向自己邀戰本就是跌價的一種舉動,但其卻是全然不在意,一切舉動只追尋其內心,隨性而為,而非在乎什麼利益得失、外人評價,自己那時還頗為戲謔於心中稱其為樂子人。
許寂再次想到了此前自己見到鬼爪豹貓襲向那個孩童,即便自己的心魔障分析出了利弊自己最好的選擇便是轉身離去,但自己卻還是毅然出手,從鬼爪豹貓的利爪之下救下了那個孩童,那時自己的出手,或許便是不在乎利弊,而單純只是順應自己的本心。
與自己不過萍水相逢,卻是為了自己與連見都未曾見過的小師妹百慕心,大鬧了金丹家族的蕭家,這無論是誰來看都不能算是一個明智之舉,畢竟即便段千秋再怎麼臨門一腳,那也還只是築基,卻是如此平白得罪了一個金丹家族。
段千秋的身影同秦武一般消失,最後出現在許寂腦海之中的身影,便是自己正面廝殺所遇上的最強敵手,炎魄。
「看來自己的狀態恐怕不容樂觀。」
心底的聲音如同海浪一般,一句尚未完全落下便是又憑空冒出了一句,一句句話音交織在一起,如天雷一般震耳欲聾,似是要直接將許寂所淹沒。
「得道之機在前,又哪有懼死而避的道理?」
「這些心魔障或許更像是權衡利弊之後想法,包括此前遇上鬼爪豹貓襲擊那小孩時也是,權衡利弊之下自己最好的做法應該便是不去理會轉身離去。」沒有再去思考那些可能激發心魔障的話,許寂重新開始思索起自己心魔障的本質。
何況以陣法轉化五行之力需要消耗大量的靈氣,即便自己有著高靈氣親和可以快速吸收外界的靈氣,但玄界之中卻是不含靈氣,自己只能以自身的靈氣以維持這陣法的運轉,雖自己儲物空間之中因布陣還存有些許靈石和上品靈石,但也都是用一塊少一塊,還需要為之後離開玄界做準備,自然捨不得消耗大半用在陣法上轉化為五行之力。
「使用可攜式的組好陣法,連通外部陣法的五行之力,而後再借著這五行之力強行消磨掉空間之力。」許寂心中湧出了個想法,但卻又很快便是放棄。
轉瞬之間,秦武的身影便是在許寂的腦海之中消散,取而代之的便是自己那個只見過一面的便宜師姐,段千秋。
體內的空間之力無時無刻不在撕裂著自己的血肉,即便是自己自己已經盤坐在蒲團之上,沒有任何動作,空間之力撕裂血肉筋骨的動作卻也從未停止,至多也只是波及範圍小了些,不過好在有著自己體內的五行之力恢復傷勢,所以自己才不至於被自己體內這空間之力給直接耗死。
而以自己如今的狀態,還是先將自己體內的空間之力祛除之後,將自己的狀態恢復至鼎盛,再去思考這些也不遲,畢竟自己如今還只是築基六重,距離突破金丹也有一段不短的時間。
心魔障所出現的雜念,完全說不上錯,甚至可能還更符合自身的利益,就像是偽裝修為也好、裝作重傷逃開輪值於房間內修煉也好,這些事也確實更符合自己的利益,自己也順利從中受益。
為了那不確定能否領悟的突破契機,炎魄卻是已然選擇以命下注,這樣的做法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不像是有仔細思考過一般,草率卻又果斷。
即便許寂心中都知曉這些雜念不過都只是自己的心魔障,卻又無法完全將之斬滅,就好像每個人都知道把玩手機的時間放在學習上能讓成績更好一樣,又會有誰真能做到完全不玩手機專注於學習?
明白這些雜念是自己的心魔障、和斬滅自己的心魔障是完全不同的兩件事,前者輕而易舉,後者卻是難如登天。
「……」
能量的接觸碰撞本就兇險萬分,更何況是發生在自己的體內,若是一個能量波動爆發,指不定就把自己炸成齏粉,到時候憑著體內的五行之力都無法恢復那可真成樂子了。
許寂腦海之中突然浮現起這句似已經出現過多次的話,此前安珂曾提到過一次,牛千戶也提到過一次,連續的出現或許並非是巧合,其中所指向的或許便是金丹的心極:釋智遺形兮,超然自喪;寥廓忽荒兮,與道翱翔。
許寂腦中回想起了自己第一參加組織匯演時所見到的秦武,那時的秦武已經是仙靈道院學生之中的第一人,卻是絲毫不在意旁人想法一般邀戰自己這個不過剛剛入學半年,只是剛剛突破築基境的學弟。
拯救你,與伱無關,只是因為我想救你,僅此而已。
秦武、段千秋、炎魄,這三人都是自己所接觸過的半隻腳跨進金丹的築基最強者,必然是已經達到了心極,而三人的行為卻是出乎意料的似都並不考慮利弊得失,而是單純的隨心而動。
「若是我日後做事時隨心所欲一些,是不是能夠消弭了自己的心魔障?」許寂的面上也浮現幾分古怪,若是做事隨心所欲而不考慮利弊,那是不是代表著自己要朝著樂子人這個方向一去不復返了?
許寂搖了搖腦袋,先暫時將自己腦海之中的念頭壓下,就算想順著本心當樂子人卻也不是自己尋死,就好像自己師姐段千秋雖是為自己出頭親自登門蕭家卻也打著上門友好切磋論道的藉口,以確保不至於真的引得蕭家金丹下場;而就算是炎魄賭命悟道,卻也不是必死之局,否則其又怎會真勘破了突破玄王前的最後一道迷障?
所以,如何在不把自己玩死的前提下,做一個隨心所欲的樂子人,才是真正的難點。
「所謂的心極是否便是順應自己的本心?」許寂似抓住了三人之間的共性,心中隱隱升起一絲明悟。
許寂盤坐在蒲團之上緊閉的雙眸猛地睜開,如同溺水之人逃回岸邊一般,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良久才從剛剛那被心中雜念淹沒的狀態回過神來。
「時間,自己所欠缺的僅僅只是時間,所以只要自己活著,遲早便能依靠著熟練度面板登臨仙道之巔,享長生道果,而如今種種,只不過是過眼雲煙,不過是長生路上的些許風霜。」
許寂微微苦笑,剛剛自己那從心中升起的一道道雜念,便是蒙在自己心上的心魔障,但這一道道的雜念卻又無比契合許寂內心所想,亦或者這一道道雜念本就是許寂的心中所想。
「亦或者完全不管這體內的空間之力?等待其自己消耗殆盡?」一計不成,許寂心中又冒出了一個新的念頭,自己體內這空間之力如無根之水,在撕裂自己肉身的同時也在不斷消耗其力量,若是等到其空間之力完全消耗殆盡,那自己自然也能恢復巔峰了。
只是,許寂卻又是搖了搖頭,空間之力撕裂肉身的疼痛倒還是小心,最為關鍵的是許寂無法確定自己體內的空間之力還剩下多少能量,若是十天半個月便能耗盡那自然沒事,但若是十年八年都沒能耗盡呢?
「既然消磨與耗盡都不行,那便只有掌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