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可能與人口販賣有關

  許嫣桑聽到律師的話,第一反應就是莫名其妙。

  周牧川竟然還想見她?在對她做了那麼多殘忍的事之後,在他臨死之前,見她?

  隨即她便覺得可笑,難不成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周牧川見她想幹什麼?道歉還是懺悔?

  而不管周牧川的目的是什麼,許嫣桑都沒有興趣去跟周牧川見這一面。

  她沒有義務滿足周牧川的需求,像他那樣惡貫滿盈的人,就應該帶著無盡的悔恨與恐懼,下地獄。

  所以,許嫣桑冷漠的對律師道,「不好意思,我不想見他。」

  然後就掛了電話。

  電話那頭,周牧川的律師嘆了口氣,轉頭看向玻璃窗另一側的周牧川,搖了搖頭,說,「我聯繫過許嫣桑女士了,她不想見你。」

  周牧川雙手戴著手銬,腳上也帶著腳鐐,這是他這種變態殺人犯特有的待遇,為了防止出現意外,所有的預防措施都會給他弄上。

  他坐在那裡,早就沒有了當初的意氣風發和自以為是。

  這段時間在監獄裡,總有人莫名其妙的針對他,尤其是一些混黑社會的,在獄警看不見的地方,對他百般折辱,他重傷過好幾次,還被別人當成洩慾工具。

  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傅臻謄的安排。

  如果不是傅臻謄,他不會遭遇這麼多可怕的事。

  可以說,他這兩個月在監獄裡經歷的事,雖然不如他曾經施加到別人身上痛苦的百分之一,但也讓他嘗到了惡果。

  他過的生不如死。

  甚至有些盼望著死刑執行日期的到來。

  到了這個地步,他早就不會再做被人救出去的夢了。

  他已經清楚的知道,周啟明救不了自己。

  與其這麼生不如死的活著,還不如自己提前去死。

  他已經生了死意,但是臨死之前,他還有一個不能放下的執念。

  他想見許嫣桑一面。

  可律師的電話打過去,許嫣桑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他心裡說不上來失望,就是覺得很空,空落落的,讓他有種說不上來的壓抑感。

  他對律師說,「你再給她打個電話,告訴她,我有一筆財富,想要留給她,我只希望跟她見一面,沒別的意思,就是有些話,想當面告訴她。」

  律師猶豫了一下,勸道,「我覺得還是算了吧,她明顯不想跟你見面,你強求見一面,沒有任何意義。」

  周牧川目光猛的沉下去,冷冷的看著律師,「你拿錢辦事,什麼時候我需要你教我怎麼做事了?」

  律師一僵,想到還沒到手的一大筆錢,還是選擇了低頭,「那我再去試試。」

  周牧川怎麼可能不知道,律師是為了什麼才幫自己,所以他也不磨嘰,直接道,「你把許嫣桑帶來,我之前答應給你的酬勞,再翻一倍。」

  律師眼睛一亮。

  當初周牧川為了能死刑減為有期徒刑,承諾了他一大筆錢,他也為了這筆錢,昧著良心給周牧川做辯護,可周牧川身上的證據鏈太充分,根本沒有辯護的空間。

  沒完成周牧川的囑託,他還擔心周牧川會不給他錢,或者剋扣錢,現在聽到周牧川沒打算剋扣他的好處,甚至只要他能把許嫣桑女士帶過來,還再多給他一倍,他頓時心動極了。

  連忙道,「那我再去試試。」

  探視時間到了結束的時候,律師起身往外走。

  剛走到門口,就碰到了自己的老大,白朗詫異的看著他,「李久華?你最近不是在休假嗎?」

  李久華是今年剛進他團隊的律師,前段時間打了一個很大的官司之後,提出想要休年假,已經一個月沒去律所了。

  算算時間,再過幾天李久華就該回律所上班了。

  白朗原本以為李久華是去度假了,沒想到會在監獄裡見到他。

  李久華看到白朗,心裡咯噔一聲,連忙說,「我那個,有朋友進去了,過來看望他一下。」

  白朗打量了他一眼,李久華身體僵了一下,白朗笑了笑,若無其事的道,「那你去吧,我要去見個委託人。」

  李久華鬆了口氣,連忙道,「那我先走了,白總。」

  白朗沖他擺擺手,李久華不敢停留,逃也似的離開了。

  白朗站在監獄門口,看著白朗的背影,饒有興致的彎了下嘴角。

  李久華是今年剛進團隊的,但卻不是剛畢業的學生,他已經在律師這個行業做了十幾年,因為業務能力過硬,被白朗看中,挖到了自己的團隊裡。

  他給李久華開的條件非常優渥,同時還給出了遠超市面水平的福利。

  但是在他的團隊裡,有一條鐵律,那就是不為罪大惡極之人做無罪辯護。

  即便一般罪大惡極之人都能付出極為可觀的報酬,他也不允許團隊賺這份錢。

  但是現在看李久華的反應,大概是,違背了他的要求啊。

  白朗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過了沒一會兒,電話就回復過來了,「白總,李久華接了周牧川的案子。」

  白朗頓時來了興致,「周牧川的案子?他給周牧川做無罪辯護?」

  別人不知道,他卻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周牧川的案子被傅哥親自盯著,哪有翻身的可能?

  李久華竟然敢背著他接周牧川的案子,也真是有些頭鐵了。

  對面回復道,「做的不是無罪辯護,是減刑辯護,不過失敗了,周牧川一周後執行死刑。」

  白朗笑了笑,「肯定要失敗啊,要不然傅哥這麼多年白混了,對了,回頭李久華上班之後,把他辭退吧。」

  瞞著團隊接這種官司,這是傅哥沒計較,一旦計較起來,他都要被李久華連累。

  這次是傅哥,萬一下次換成別的他得罪不起的人,後果誰來承擔?

  對面應了一聲,白朗掛了電話,想了想,還是給傅臻謄打了個電話,說了一下這個事。

  傅哥不計較是一回事,他團隊裡的人去幫周牧川打官司,這事他脫不了責任。

  傅臻謄果然沒往心裡去,笑著道,「我早就知道了,不過翻不出什麼水花,也懶得搭理,你也不用往心裡去,看清了這個人就好。」

  白朗卻是有些擔憂,「傅哥,你說周牧川會不會讓李久華替他做事啊?雖然周牧川馬上就要被槍斃了,可萬一他有點別的心思,給你和嫂子添點堵,也不是做不到。」

  傅臻謄不以為意,「放心吧,我盯著呢,周牧川到死也沒機會了。」

  白朗見他有所準備,這才放心,他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問傅臻謄,「哥,星媒傳媒那邊什麼時候起訴啊?」

  之前他都拿下了陳諾諾,並且準備好了起訴材料,打算以此為切入起訴星媒傳媒的,傅哥一開始也是這麼安排的,可是兩個月之前,突然告訴他,起訴星媒傳媒的事先按一按,這一按就等到了現在。

  白朗不知道傅臻謄又查出來了什麼,他只是覺得,拖得時間越久,像陳諾諾一樣被無辜牽扯進去的女孩就越多。

  陳諾諾直到現在還躲在m國不敢回來呢,吃的喝的可都是花的他的錢。

  雖然這點錢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但他也不想白白養一個跟自己沒什麼關係的人。

  傅臻謄聽到白朗的話,沉默了一下,說,「再等等。」

  「不是,傅哥,為什麼啊?」白朗不理解,「星媒傳媒非法合同的事基本上已經實錘了,只要起訴,肯定能勝訴,能解救多少被星媒傳媒牽制住的女孩子啊,這是功德無量的事!」

  傅臻謄沉聲道,「星媒傳媒的罪孽沒有表面上那麼多,杜香帶著人進去了,還在收集罪證當中,再等等。」

  白朗一愣,「啊?非法合同還不夠罪孽啊?星媒傳媒背地裡還幹了些什麼?」

  傅臻謄沉默了幾秒,「現在只是猜測,可能跟人口販賣有關。」

  白朗臉色一沉,「人口販賣?國內?這群人膽子也太大了!」

  人口販賣一般在治安不那麼好的國外更容易發生,而且人口販賣很容易形成一整個產業鏈,比如器官買賣,極端性產業等一系列非法產業。

  國內發生這種事,那可是極為嚴重的惡性事件,搞不好整個北城都要被清洗一番。

  這種事,確實急不來。

  白朗知道杜香的處境肯定不那麼安全,所以沒有再催促,只對傅臻謄道,「好,有任何需要到我的地方儘管開口。」

  他掛了電話,心中依舊處於極度震撼中,本來今天要見一個委託人的,但是此刻他完全沒有了心情,打電話把這事安排給了團隊內的人,一個人回去了。

  回到家,他立馬聯繫陳諾諾,陳諾諾那邊是晚上,大半夜被他吵醒,語氣自然稱不上太好,「白大律師,你幹什麼?」

  白朗沉聲問,「你之前在星媒傳媒,是在什麼階段逃出來的?」

  陳諾諾說,「不是早就告訴你了嗎?他們讓我簽下合同,結果訓練了半年,一點機會都不給我,我賺不到錢想解約,他們就跟我要大額解約金,我給不出來才想自我了斷的。」

  「對方有沒有給你提供別的解約方案?」之前白朗沒問過這些,現在聽了傅臻謄的話,他起了疑心才問的。

  陳諾諾有些咬牙切齒的道,「說讓我陪幾個大人物,陪完了就放我走,那些人一般都是國外的,我不想做這種事。」

  白朗暗自計算了一下,如果星媒傳媒背地裡人口販賣的話,半年的時間差不多算是一個周期。

  而且另一種解決方案,先把人弄到國外,如果陳諾諾答應了,就屬於自己主動出國,在國外發生什麼事是不可控的。

  傅哥猜的沒錯,星媒傳媒果真具備人口販賣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