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陳冉星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地板上,她隨手一動,一個空酒瓶子咚的一聲倒在地上,咕嚕咕嚕的滾出去老遠。
旁邊傳來一道難受的呻吟聲,陳冉星猛的坐起來,就看到薄夜扶著頭,正掙扎著起身。
看到兩個人身上衣服完好無損,她才鬆了口氣。
薄夜看到她那副樣子就覺得好笑,開口解釋道,「昨晚我們都喝多了,你說你要給許嫣桑打電話,讓她來接你,但那時候都後半夜了,我怕你被傅總挫骨揚灰,就讓你在我家睡了一晚,怕你多想,我都沒敢讓你去床上睡——地上睡得累不累啊?」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一股子該死的性感。
陳冉星故意忽略他好聽的聲音,只覺得腰酸背痛的,掙扎著站起來說,「沒事,昨晚謝謝你收留我,我一會兒還有工作,得先走了,拜拜。」
薄夜坐在地上沖她擺擺手,「好,你慢點,下去的時候小心點,別被人拍了,我可不想成為你緋聞團隊中的一員。」
陳冉星嗤笑,「你想得美!」
她跑進洗手間洗了把臉,整理了一下儀容,然後帶上墨鏡就離開了。
反正不化妝,沒人能認得出來她。
昨夜的事她都不太記得了,但自習記得有個莫名其妙的陌生號碼給她打了個電話,可是接通之後卻又一直沉默。
不知道為什麼,陳冉星就覺得那個電話跟高源有關係。
他已經三天沒出現了。
一切都好像回到了最初的樣子,平凡又普通,漫天新聞被壓下去,她的工作照常進行,只除了,他不在了。
陳冉星隱約好像猜到了什麼,但卻沒有去追究。
也許這樣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與此同時。
傅臻謄和許嫣桑吃完早飯,開車前往許大喬的住處。
許嫣桑莫名有些忐忑,問,「阿謄,你到底有什麼事要問?」
今天一大早,傅臻謄就跟她說,今天她必須要請假,跟他一起去見她的父親,因為他有些話要問問父親,而且有些事想跟她說。
許嫣桑問他是什麼事,他沉默了一下,只說等見了她爸再說。
這給她一種不好的感覺,好像他怕這事她會承受不住。
傅臻謄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握了握她的手,顧左右言他,「你手有點涼,冷嗎?後面有我的外套,你先披一下。」
許嫣桑無奈的嘆了口氣,搖搖頭,「我不冷。」
看樣子只能見了父親之後再說了。
幸好離得不遠,很快就到了父親家。
傅臻謄特意帶了兩份早餐上去,敲開門,鍾成剛笑著道,「你們今天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哎,不對呀,今天周五,嫣桑不上班了?」
許嫣桑心不在焉的笑笑,「今天請了假,過來看看我爸。」
鍾成剛接過早餐,笑著點點頭,「正好你們買了早飯,我就不用再做了,我這就去叫你爸起來。」
說著走到臥室門口,敲了敲門,「老許啊,你閨女來了,快點起來!」
十分鐘之後,許大喬和鍾成剛坐在沙發上,跟傅臻謄和許嫣桑面面相覷。
「阿謄,你說有事要問我們倆,是什麼事啊?」許大喬開口問道。
傅臻謄看了一眼身旁的許嫣桑,輕輕呼出一口氣。
如果可以,他不願意讓嫣桑知道半點曾經的事。
可他知道,她一定不願意做被隱瞞的那個人。
哪怕是為了她好。
清醒對她來說,比什麼都不知道更重要。
正因為了解,所以他才拖到現在,來解決這件事。
來之前,他自己跟高醫生溝通過了,確定她現在有一定的承受能力了。
除了傅臻謄,其他三個人仿佛都意識到了接下來的事情很重要,臉上都不約而同的帶了一絲凝重的意味。
「爸,鍾叔,」傅臻謄沉聲開口,「能和我說說四年前的事嗎?」
這話一出,許大喬和鍾成剛臉色齊齊一遍!
還是許大喬先反應過來,乾巴巴的笑了一下,「你這……說什麼四年前,四年前有什麼事啊?我沒明白你的意思。」
而許嫣桑則不自覺的握緊了手。
四年前,爸媽開的車遭遇車禍,車毀人亡,她的家一瞬間破碎。
傅臻謄問四年前的事,有什麼目的?
傅臻謄看著他,神色冷靜,「爸,四年前,你開車帶著嫣桑的母親,跟一輛大貨車相撞,嫣桑的母親當場死亡,你也因此落下殘疾,這件事,是報復,也是滅口,你應該意識到了吧?」
許大喬倒抽了一口涼氣,不敢置信的看著他,「阿謄,這事……這事你怎麼會知道的?」
鍾成剛也緊張萬分,緊緊的盯著他。
他們都是普通人,早就被那件事嚇破了膽,自以為把秘密隱藏的很好,可萬萬沒想到,有一天會被一個從沒懷疑過的人,突然指出來。
此刻,兩個人心中都有同一個擔憂:傅臻謄是不是跟當初那些人,有關係?
而許嫣桑聽到傅臻謄的話,臉色漸漸失去了血色,她看著傅臻謄和許大喬,一時有些不太明白他們在說什麼,但好像又什麼都明白……
四年前那場讓她家破人亡的車禍,是……有人策劃的?
她不自禁的抓住了身下的沙發墊,死死盯著傅臻謄和許大喬。
傅臻謄把手放在她的手上,感覺到手心的顫抖,他輕輕握了一下她的手。
之後才對許大喬道,「爸,我知道這件事,是因為我一直在調查,我猜,你和鍾叔應該是一場兇殺案的目擊證人吧?」
許大喬和鍾成剛都嘴唇顫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那件事太可怕,他們不想再扯上一絲一毫的關係。
傅臻謄聲音平穩,「那場兇殺案的兇手已經被逮捕了,但是現在因為時間隔了太久,而且沒有直接證據,也沒有證人作證,所以暫時還沒定罪,我希望爸和鍾叔能出面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