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嫣桑點了點頭,如果每次效果都這麼好的話,那也不是不能接受。
「本來懷孕就是一件麻煩的事,孩子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所以以後你每次過來我都會陪你。」傅臻謄說著,彎下腰去幫她穿鞋。
從大樓里出來,燈光璀璨,一陣風吹過來,許嫣桑打了個寒顫,傅臻謄隨手把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許嫣桑怕他冷,堅持不穿,傅臻謄無奈,只能直接用外套把她裹住,隨後彎腰把她打橫抱起來。
許嫣桑驚呼,「你幹什麼……」
傅臻謄輕笑,「聽說兩個人靠在一起更暖和。」
幸好車離得不遠,傅臻謄拉開車門把她放進去,許嫣桑總算沒那麼尷尬了。
第二天,兩人去許大喬那裡吃飯。
陳喬儼然已經混成了夏君安的小弟,跟在夏君安屁股後面,哥哥長哥哥短的,夏君安對誰都是一副臭屁的模樣,唯獨對陳喬,又耐心又溫柔,還真有當哥哥的樣子。
就連夏艷芳都笑著稱讚,「怪不得這麼多年都對我愛答不理的,這是怪我沒給他生個妹妹呢。」
陳喬趁著沒人,偷偷跑到許嫣桑面前,小聲道,「許阿姨,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只有我知道的。」
許嫣桑笑著問,「什麼秘密呀?」
陳喬湊到她的耳邊,小手捂著嘴說,「君安哥哥後背有一塊好大的傷,可嚇人了!」
許嫣桑一愣,「君安哥哥受傷了?怎麼弄的?」
陳喬搖搖頭,「那我可就不知道了,問他他也不說,前天下午他說有事出去一趟,回來洗澡的時候我偷偷看到的。」
許嫣桑眉頭一皺,「你還偷看哥哥洗澡了?」
陳喬吐了吐舌頭,「我不是故意看的,我去他房間找他,正好他脫衣服要洗澡去嘛……」
許嫣桑哭笑不得,「好,以後不要這樣了,進別人房間要先敲門,知道嗎?」
她雖然這樣說,可她也知道,陳喬性子穩重,也就是這幾天跟夏君安玩的太開心了,才會有些失態。
其實她倒希望陳喬能像個孩子一樣咋咋呼呼,但是女孩子眼看著要青春期了,還是要稍微管一下。
陳喬笑的眼睛彎彎的,「我知道了,許阿姨。」
她最近總是覺得自己好幸福,真的好幸福,雖然這樣的日子才過了半年,可她希望一輩子都能這樣過下去。
許阿姨又溫柔又善良,傅叔叔雖然看起來冷冷的,可是面冷心熱,現在來到了許阿姨的爸爸家裡,許伯伯對她也很好,君安哥哥也很好,夏奶奶也很好。
一切都很好,她何德何能,擁有這樣的人生。
她把這事跟許嫣桑說了之後就沒再管了,雖然君安哥哥說了這事不能告訴別人,可她隱約覺得這事是應該告訴大人的,她說不出那麼多道理,可就是覺得要說。
現在說完了,她相信許阿姨能好好處理的。
許嫣桑揉了揉她的頭髮,讓她接著去玩了。
下午,她趁著陳喬休息的時候,去找夏君安。
夏君安縮在自己的椅子上正打遊戲,頭上帶著耳機,看到許嫣桑過來,他停了遊戲,摘下耳機,酷酷的問,「有事?」
許嫣桑打量著他的表情,「陳喬說你後背有傷。」
夏君安嗤了一聲,「我就知道這丫頭靠不住,說好了這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結果她轉眼就把我給賣了。」
「她告訴我是應該的,如果不是我知道了,這事最後會被你媽知道。」許嫣桑皺眉,說,「我看看,傷的嚴重嗎?」
夏君安不以為意,滿不在乎的道,「不嚴重,就是踢球的時候磕了一下,旁邊有人違規堆放管材,所以……傷的有些狼狽罷了。」
他給了許嫣桑一個「你懂的」的眼神,「你們大人總是不按規矩做事,足球場也能當倉庫,這是多不把我們小孩放在眼裡?」
許嫣桑被他無可奈何的語氣逗笑,卻依舊堅持,「我看看。」
夏君安以前老愛打架,時不時就帶著一身傷回來,他從來不愛處理傷口,只有快潰爛的時候才會往上面倒一瓶雙氧水,許嫣桑看到過一次,疼的他齜牙咧嘴的,下一次,繼續好了傷疤忘了疼。
這習慣恐怕不太好改,所以她親眼看一下比較放心。
夏君安嘆了口氣,無奈道,「真是拿你們沒辦法,陳喬那天看到,非說我要死了,我連發好幾個毒誓她才罷休,你今天又非得看我傷口。」
他扯開自己的外套,把長袖拉起來,「吶,看吧。」
許嫣桑看到他精瘦的後背上,很大一片淤青,瞧著確實是撞出來的,除此之外,並沒有破皮,上面抹了紅花油,一股味道撲面而來。
許嫣桑看了看淤青旁邊,沒有別的傷,隨意的要去掀他前面的衣服,夏君安忍無可忍的道,「行了吧,你再繼續下去我都懷疑你性騷擾了,傅大哥不管你的嗎?」
許嫣桑訕訕的縮回手,「抱歉。」
她剛才一時忘了夏君安已經成年了,是一個成年男性,她只是一時關心,想看看前面有沒有傷,卻忘了男女有別。
被這麼一打岔,許嫣桑也忘了深究,只道,「下次小心點,馬上就要高考了,一定要格外注意,吃的喝的,出門在外,也要小心,你要實在想踢球,下次換個球場,打車去遠一點的地方也行,你們一伙人的打車費我給報銷。」
她只希望夏君安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高考。
夏君安煩不勝煩的應了一聲,「知道啦!」
嘴角卻帶著挑起的孤獨。
臨走前,夏艷芳特別熱情的拉著許嫣桑道,「嫣桑,你下周還來吧?下周一是我的生日,我跟你爸商量了一下,想認認真真過個生日,你也知道,這幾年我光顧著君安,還沒好好的顧過自己。」
許嫣桑點頭答應,「好,到時候我會回來。」
夏艷芳又道,「帶著陳喬和小傅。」
許嫣桑再次點頭,「好。」
這兩次回來,她罕見的感受到了以前母親還在世的感覺,每次出門,都被母親拉著千叮嚀,萬囑咐,好像不管在一起待多久都不會膩,叮囑多少都不放心。
夏艷芳當然和母親比不了,可是依舊帶給她一種「回娘家」的感覺。而且看父親臉上的笑容,應該這段時間也過的很舒心。
真好,她再一次想,一切都在慢慢的變好。
一直到許嫣桑走了,許大喬的戰友鍾成剛才從小臥室里出來,許大喬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連忙拉著他又回了臥室,激動道,「你瘋了!不是說了你在我家就老老實實躲在屋子裡嗎?怎麼又出來了?」
鍾成剛委屈道,「我這不是看著人都走了,想出來透口氣嗎?天天在房間裡憋著,這真不是人過的日子。」
許大喬瞪著他,「發什麼神經,別忘了你現在的處境,你現在絕對不能露頭,萬一被發現了,我們兩個都完蛋,再堅持一段時間,等風聲過去了,你想怎麼自由就怎麼自由。」
鍾成剛點了根煙,嘆氣,「行吧。」
煙自然也是不能抽的——
「給我去窗戶那裡抽,把頭探出去!我閨女最討厭煙味了,你要是把屋裡弄上煙味,我跟你沒完!」
鍾成剛哀嘆一聲,「我這過的是什麼日子。」
許嫣桑和傅臻謄帶著陳喬回到家,傅臻謄就接到了一個電話,是毛齊打來的,有條不紊的匯報導,「傅總,那個叫鍾成剛的男人確實是許大喬的工友,兩個人四年前一起在一個建築工地做工程,許大喬是設計,鍾成剛卻是做苦力的,因為性格相投,成了朋友,在許大喬出車禍之前,兩個人剛剛一同交了辭呈,具體原因不知道。」
傅臻謄皺眉,「查不出來?」
毛齊應了一聲,「很難查,我帶人去了鍾成剛的家鄉,原本想找他旁敲側擊的打探一下,但是他很警惕,發現苗頭不對就立馬跑了,這裡面應該確實有隱情。」
傅臻謄嗯了一聲,他早在懷疑許大喬車禍有問題的時候就調查了許大喬身邊的社會關係,查來查去,排查出一個鍾成剛。
正準備查這個鐘成剛,對方竟然直接跑了,還躲到了許大喬這裡。
要說這裡面沒貓膩,鬼都不信。
毛齊猶豫道,「要不我直接去問問許大喬和鍾成剛……」
傅臻謄說,「不行,他們不會信任你,甚至他們連我都不會信任。」
這裡面藏著的事,或許是能威脅他們人身安全的秘密,許大喬和鍾成剛警惕性很強,雖然許大喬現在接受了他,但他知道,許大喬只是覺得女兒選的所以支持,其實真不見得把他當自己人。
「再接著查。」傅臻謄沉聲道,「鍾成剛那邊暫時先放下吧,他最近應該不會冒頭了。」
今天在岳父那裡熱鬧了一天,鍾成剛都沒出來露個面,明顯是想淡化自己存在的痕跡。
頓了頓,他又突然問,「對了,杜柒柒那邊有消息了嗎?」
毛齊遲疑了一下,回道,「杜小姐和馮先生那邊,情況好像有點不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