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許嫣桑懷孕,傅臻謄沒在會所待很久,切了蛋糕,又吃了點東西,就帶著許嫣桑離開了。
杜香幽幽地看著他們攜手離開,心裡發酸。
一旁的白朗見狀,搭著她的肩膀勸道,「別看了,傅哥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選擇的人,一輩子都不會放手的,你還不如想開點,兩條腿的男人不多的是?比如你面前就有一個這麼大的帥哥呢!」
杜香瞥了他一眼,狠狠踩到他的腳上,白朗慘叫一聲,連忙拿開了手,抱著自己的腳哀嚎不已。
控訴道,「你這瘋婆娘,老子好心安慰你,你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杜香嗤了一聲,不屑地道,「你,還帥哥?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這年頭不自量力的男人怎麼這麼多,多到我都覺得辣眼睛!」
而另一邊,和傅臻謄離開會所的許嫣桑,也在問傅臻謄,「杜香不是白朗女朋友吧?」
傅臻謄挑眉,「她跟你說她是白朗女朋友?」
許嫣桑搖頭,「沒有,我是看她和白朗一起來的,又一直坐在一起,一開始以為她是白朗女朋友。」
傅臻謄主動坦白,「她喜歡我。」
許嫣桑聽到這個預料之中的答案,並沒有覺得很意外。
雖然一開始杜香掩飾的很好,可是後面拉著她說的那些話,確實很不對勁,好像很想挑撥她和傅臻謄的關係。
她只是不愛以最大的惡意去揣度別人,不代表她傻,事實上,杜香對她那種隱隱約約的敵意,她感受的很清楚。
所以她才猜測,杜香恐怕不是白朗的女朋友,而是覬覦傅臻謄。
但人家也沒有直白的表現出什麼,許嫣桑就當不知道,一直到出來才問。
她的表現太淡定,看的傅臻謄心裡一涼:連吃醋都不吃一下啊?
他是真的對她可有可無吧?
唉,日常挫敗感撲面而來。
許嫣桑並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依舊往前走,走了幾步才發現他落後自己了,轉頭看著他,問,「怎麼了?」
傅臻謄高大的身影走到她面前,拍了拍自己心臟的位置,有些可憐的說,「這裡很難受。」
路燈照在他的身上,陰影正好把許嫣桑籠罩在裡面,她眼中閃過怔愣,似乎沒明白他的意思,但卻因為他突然的靠近而耳根無意識的發紅。
「有人喜歡我,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嗎?」傅臻謄有些不甘心,看著她問。
他眼中期待那麼深,許嫣桑張了張嘴,啞然。
其實有點想不通,有人喜歡他,又不是他喜歡別人,她要有什麼感覺啊?那是人家杜香自己的事,又沒礙著她。退一步講,即使他喜歡上了別人,這只能說明她愛的人不對,就像周牧川一樣,及時抽身就好了。
更何況,她都已經決定放棄這段感情了,如果他能愛上別人,她也只會祝福……
她本就是個特別豁達的人,一般的事都不會往心裡去,更何況這種根本沒有影子的小事。
但是對傅臻謄的問題,她最終沒有解釋。
讓他誤會,慢慢死心,也挺好的。
哪曾想,傅臻謄見她沉默,只笑了笑。
然後溫柔的撫摸她的頭髮,「沒事,我都習慣了。」
許嫣桑心裡突然有些愧疚。
她是個很柔和的人,與人為善,很少會對不起別人。她的初戀就是周牧川,所以在感情上,經驗少得可憐,自然也沒有意識到傅臻謄的以退為進和賣慘。
她就是突然覺得,好像真的很對不起他。明明他也沒做錯什麼,卻因為她的退縮,而承受了不該承受的後果。
「對不起,我……」她想道歉,話沒說完,就被一隻乾燥的大手輕輕捂住了嘴唇。
「不用說抱歉,」昏黃的燈光下,男人面容溫柔,目光深邃的似乎要將人溺進去,「我甘之如飴,嫣桑。」
許嫣桑說不上來自己是什麼心情,有動容,有酸澀,有愧疚,也有遺憾。
「阿謄,我……」
傅臻謄搖搖頭,微笑,「不用多說,我都明白。」
許嫣桑心裡覺得更愧疚了,她明明都拒絕他了,也把理由擺的明明白白,可他卻執著的不肯放棄。
她心裡也不好受,頓了頓才說,「我們……約個時間,去把離婚手續辦了吧。」
傅臻謄溫柔的看著她,半晌說,「好。」
許嫣桑心情複雜的和他一起上了車,自從他的身份被戳穿之後,他就沒有再自己開過車,再加上之前那輛小破車被撞得報廢了,他恢復了每天叫司機接送的生活。
以至於許嫣桑這段時間坐過的豪車,比前三十年加起來坐的都要多。
回到家,陳喬已經睡了,毛齊照例跟傅臻謄匯報了一下,便離開了。
許嫣桑去浴室洗澡,傅臻謄靠在浴室門口,聽著裡面嘩啦啦的聲音,忍不住開口,「嫣桑,離婚之前,我帶你去見見我爸媽吧?」
裡面的水聲一停,許嫣桑不解的聲音傳出來,「之前不是見過了嗎?」
她還拿了人家六百萬。
傅臻謄輕笑,「不是那樣的見面,是真實的見面,那天在場的人太多,你見到的不是真實的他們。我想,我們結婚一場,至少讓你看看公公婆婆是什麼樣的人,也不算遺憾。」
許嫣桑久久的沉默著。
過了半晌,她頭上包裹著干發帽,圍著淡粉色的浴巾走了出來。
「阿謄,」她臉上閃過糾結,但很快變得堅定,「我要離婚是認真的,不會因為見過你爸媽就改變想法的。」
說完才發現傅臻謄沒反應,她愣了一下,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卻發現他竟然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的肩膀。
她臉上一紅,惱羞成怒的給了他一拳,「流氓!」
傅臻謄依依不捨的把目光從她圓潤的肩頭移開,真不怪他把持不住,她裹著粉色的浴巾,露出修長的脖頸和圓潤的肩頭,白皙細長的胳膊和腿,。這場面太刺激他的神經。
腦海中忍不住就閃過那天傍晚,她的胳膊環繞著他的腰身,雙腿在他腿上交纏……
沒有哪個男人面對自己心愛的女人會無動於衷,他又不是個聖人。
深吸一口氣,傅臻謄認命的道歉,「對不起,是我唐突了。」
明明合法關係持證上崗,還要為多看了媳婦一眼而道歉,他大概是曠古至今第一人了。
許嫣桑也不是真的生氣,就是很不好意思,轉身大步走進臥室,反鎖上門換衣服。
再出來的時候,她穿著一身規規矩矩的睡衣,別說露肉了,恨不能把領口最上邊的扣子都系的嚴嚴實實。
傅臻謄也很無奈,只好轉移話題,「如果你覺得可以的話,我們這周末就飛墨爾本,我爸媽這段時間在那邊玩。」
許嫣桑「啊」了一聲,「真去啊?」
「就當好聚好散,結婚沒蜜月旅行,來個離婚旅行。」傅臻謄知道她介意什麼,故意說的坦蕩蕩。
許嫣桑遲疑了一下,她其實覺得這完全沒必要,可是他似乎總是不死心,如果見過他爸媽之後,她還是決定離婚,他應該就沒話說了吧?
為了能儘快讓關係回到正軌,許嫣桑點了點頭,「好。」
頓了頓,又問,「我只有護照,沒簽證,現辦來不及了吧?」
傅臻謄微笑著,「沒關係,我來弄。」
許嫣桑點了點頭。
有錢真好,辦簽證這種事就算是周牧川那樣的級別,都走不了門路。傅臻謄說的卻像是喝水一樣簡單。
他幫她解開干發帽,輕輕擦著頭髮,「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爸當初為了我媽,放棄了傅家的繼承權?」
突如其來的親密讓許嫣桑緊張,她慌忙後退,想奪回自己的頭髮,「我……我自己來。」
傅臻謄已經打開了吹風機,「自己吹頭髮不好定型,我幫你。」
他動作很輕柔,許嫣桑能感覺到他的手輕輕撩撥自己的髮絲,偶爾觸碰到她的皮膚,她的心尖就跟著顫動一下。
一直到吹完頭髮,傅臻謄才接著剛才的話題道,「我爸和我媽是讀大學時認識的,我媽出身很差,是個孤兒,上大學的錢都是貸款的,我爸追她,她本來不同意的,但我爸忽悠她,跟他談戀愛每天都能吃免費的早飯,為了蹭飯,我媽答應了跟他交往。」
許嫣桑覺得匪夷所思,「啊?」
印象里,唐幼幼是個可愛又嬌氣的美人兒,竟然還有這樣的過往?
傅臻謄眼中帶著笑,「我爸為了追老婆,也是煞費苦心,但我媽一點都不堅定,他們的戀情被家裡知道之後,傅家接受不了一個這種出身的媳婦,就由爺爺做主,找到我媽,說給她幾百萬,讓她離開我爸。」
許嫣桑想了想唐幼幼的脾氣,好奇的問,「她把錢毫不客氣的摔到你爺爺頭上了?」
「不,」傅臻謄無奈的笑,「她把錢毫不猶豫的接過來,答應了。」
許嫣桑震驚,「啊這……」
「我爸知道之後,氣壞了,拿了六千萬給她,警告她不許再打那點錢的主意,要錢他有的是。我媽被他的財大氣粗震驚到,於是這事不了了之。」
許嫣桑覺得這事很難評,雖然有些詫異,但這事好像是唐幼幼能幹出來的事。
傅臻謄低頭看著她,微笑著道,「嫣桑,我想讓你看看他們的愛情,我爸能為了我媽放棄繼承權,我也能。我爸為了我媽,宅男都能半輩子陪著遊山玩水,我也能。而且,我如今在傅家地位根深蒂固,比我爸更有權利和資格向你承諾,我可以永遠保護你。」
「我想讓你看看他們的愛情,等看完回來,如果你還想離婚,我尊重你的想法。」
當然,離婚可以離,但他不會放棄追逐她。
這話被他藏在心底,不敢說。
反正這輩子,他不可能放她離開的。
許嫣桑沒想到他跟自己說那些,最後是為了這個。
想說點什麼,但是又覺得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
索性也就隨他了。
以前她覺得好女怕纏郎是一句主觀性太強的話,現在突然發現,其實這句話很真實。
她本就不是心狠的人,再被他糾纏下去,她好怕自己會把持不住。
所以不如順著他,儘快把這事了結了。反正就是這周末的事,拖不了太久。
第二天早上,傅臻謄照例送她上班,還沒到公司,她就接到了陳冉星的電話,電話里,陳冉星語氣憋屈的很,「嫣桑,你跟傅大佬在一塊嗎?」
許嫣桑一愣,下意識的看了眼旁邊正開車的傅臻謄,說,「在一起,你找他有事?」
「有事,來救命!」陳冉星氣憤填膺的道,「周若棠來找我了!」
「周若棠?她找你幹嘛?」許嫣桑問。
陳冉星解釋了一通,許嫣桑才明白怎麼回事。
原來周若棠被高源退婚之後,就一直不甘心,幾次三番的找高源求複合,後來發現高源對她的態度始終不冷不熱,她就轉而去查是誰勾走了高源,這一查,就查到了陳冉星頭上。
本來就因為許嫣桑的事,周若棠和陳冉星有矛盾,現在竟然是陳冉星勾走了高源,周若棠氣不打一處來,立即就上門找她了。
陳冉星也不怕她,最開始那幾次,把周若棠罵的毫無還手之力,誰曾想,昨晚周若棠發現高源進了陳冉星家,竟然帶著趙佳麗,又叫了高夫人堵上門來,非要她給個說法。
如果只是周若棠和趙佳麗,陳冉星還不怵,可高夫人也來了,除此之外,還有不知道是誰帶的幾個黑衣保鏢,陳冉星有點怕,但是也不知道該向誰求助,就把主意打到了傅臻謄身上。
她想的很簡單,傅大佬那身份,往那一站就是個門神,最起碼能鎮住場子,接下來他們是聽她解釋,還是讓她跟高源劃清關係,都至少能有溝通的空間。
說白了,她就是怕死,怕那群人不問青紅皂白打她。
許嫣桑聽完陳冉星的話,轉頭看向傅臻謄,「你……」
本想問你有空嗎,結果傅臻謄沒等她問,便直接道,「好,現在過去。」
他看了眼腕錶,「大概二十分鐘,你問問她能撐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