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晨原本是想把這件事告訴江寧雨的。不過轉念想了想，如果溫婉能知難而退，老老實實幫他們做直播帶貨，這件事倒可以暫且不提。
江寧雨看了眼林晨，又看向了神色有些不太自然的溫婉，嘴角勾起了一抹難以察覺的笑意。
飯局進行到尾聲，溫婉的經紀人提出了一個問題。
「林總，江總，我聽說你們打算把藥膳當作今天直播首秀的主題。」
「我想要提醒一下二位，我們這一周的直播帶貨都是在為520這個節日做準備。眾所周知，這種具有紀念意義的節日消費主體都是男性，所以他們需要購買的禮物也都是以金銀首飾和化妝品為主。」
「所以我建議將這周的帶貨渠道改為奢侈品和化妝品等商品。等過了這個節日，我們再換回招牌藥膳也不遲。」
聞言，現場有不少人都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畢竟直播帶貨，就是以賺錢和利益為主。
如果連最基本的成本都收不回來，直播帶貨只會淪為行業里的笑話，甚至會對公司的形象產生影響。
江寧雨略作沉吟，開口問道：「如果我們這周主打藥膳產品，其他的產品只做次要的銷售，不知道你們的預期成交額是多少？」
經紀人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滿，但還是客客氣氣回答道：「江總，如果你都堅持按照原定計劃進行直播，或許日均成交額不到一千萬。」
「我們也曾對江氏集團的藥膳市場做過調查，發現消費主體大多集中在三十歲到五十歲這個年齡段。可這一次的主題是520紀念日，消費主體在二三十歲的年輕人身上。貴公司的藥膳生意再怎麼壟斷了市場，也很難在今天體現出優勢。」
「所以請江總和林總再好好考慮一下。現在離直播還有一段時間，我們還有機會重新跟品牌方去溝通的。」
江寧雨沒有再說話，而是將目光投向了林晨。
自從林晨擔任副總裁後，她和林晨就已經達成了明確的分工合作。對內的公司運營主要由江寧雨負責，對外的合作以及產品開發等問題是由林晨決定。
林晨看著經紀人微微一笑，反問道：「聽你的意思，似乎對自己的決策十分自信？」
「只要我們按照你們的計劃實行，就一定能賺得盆滿缽滿，對嗎？」
經紀人沒有半點遲疑，笑著點了點頭。
「那是自然。」
「這兩年來我們也接過不少公司的帶貨合同，幾乎每一場的營業額都在三千萬以上，最高的一場甚至達到了一億五千萬！」
「雖然我不敢保證自己能抓住大眾購物的風向，但至少在這些節日期間，能保證所有東家大賺一筆。」
經紀人還在興奮吹噓著自己的業績和成就，絲毫沒有注意到林晨的表情已經變得不悅起來。
團隊裡的其他人也發現了這一點，拼命給他使眼色想讓他閉嘴。
可經紀人吹牛吹得興起，直接無視了他人好心的提醒。最後，還是溫婉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打斷經紀人的話茬抿嘴笑道：「林總，既然您和江總是甲方爸爸，帶什麼貨自然由你們來定。」
「不過我們考慮到市場和受眾群體這方面的因素，所以沒辦法保證這幾天的銷售額會有多少，還望林總和江總.理解。」
這一番話，說得連林晨都不好意思再懟回去了。
不得不說溫婉是個聰明人，表達的意思和經紀人一模一樣，但說出口的結果卻截然不同。
林晨微微頷首，淡笑道：「那是自然。如果是產品的原因導致銷量不佳，我們會補償一定底薪給你們的，這份合同我馬上可以讓法務部門起草。」
溫婉急忙搖頭。
「林總您誤會了。其實跟你們合作是我的榮幸，哪怕是義務帶貨也無所謂的。」
「不過我有個問題想問問您。既然您早就知道藥膳的銷售額可能不會理想，為什麼還要堅持這麼做呢？」
深吸一口氣，林晨緩緩說道：「因為520這個節日，不一定是專屬於女性的日子。」
「如今不只是520，還有情人節、七夕節、聖誕節等各種各樣的紀念日。幾乎每個節日都會掀起購物的潮流，而且消費主體大多都是男性。」
「一來我覺得這種噱頭已經有些麻木了。所有的公司都打著這個旗號帶貨，消費者看到後不會眼前一亮，也未必會選擇我們。二來，我覺得這種紀念日也可以屬於男性，也要教他們好好愛他們。」
「所以，這就是我們這一次的直播主題，男人也要學會愛自己。」
聞言，經紀人目瞪口呆。
「林總，我沒有聽錯吧？」
「這種直播口號一定會引起非議，甚至會讓貴公司的名譽受到極大影響的！」
林晨目光灼灼地盯著他，反問道：「那你覺得我說錯了嗎？」
經紀人張了張嘴，聲音明顯低了八度：「沒有是沒有，可男人愛自己有什麼用啊，這樣能找到女朋友嗎？」
「而且這些節日原本就是男性向女性表達愛意的機會，他們買禮物送給女性理所當然。我們的直播主題與輿論背道而馳，一定會招致很多黑粉和水軍的。」
聽到這番話。
團隊裡的男同事紛紛黑了臉，甚至還有一些人看向經紀人的目光變得厭惡起來。
溫婉急忙按住經紀人的手，勉強扯出一副笑容解釋道：「林總，他剛才是一時口誤，其實本意不是這樣的。」
「我們只是怕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非議，讓貴公司白白遭受水軍的污衊。」
林晨冷冷瞥了一眼經紀人，開口說道：「如果出了什麼麻煩，我們的公關部門會解決的。」
「而且我也會面向女性推出一些滋補保養的藥膳，絕對做到一碗水端平，這一點你們儘管放心。」
看了眼時間，林晨繼續說道：「距離直播還有三個小時，大家各司其職再做最後一次準備和檢查。」
「這是我們第一次直播首秀，我和江總都會參與直播的互動中。希望大家能傾注一百二十分的專注，祝我們首秀成功大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