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一大早的,夜白過來查房了。給蘇以沫看了看,夜白淡淡的開口,「燒已經退了。不過要感冒徹底好的話,今天還要掛一次水,看看情況。完全好了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說完了之後,夜白又看著陸寒琛輕輕咳了一聲,表示要提醒一下。「老陸,學妹現在是病人。你節制一點啊。還有,好歹也看看地方,這裡可是醫院,吵到了病人影響都不好。你不能只顧自己了把兒子攆出去了。大半夜的讓你兒子去蹭床不道德啊。」
蘇以沫本來還想感謝夜白這幾天來的盡心盡力的。結果,好感度全部因為他的話破滅了。
「廢話完了沒?」
夜白嘴角抽了一下,「行。你是大爺。大爺,現在得給你媳婦掛今天的鹽水了。麻煩讓一下可以麼?」
夜白真覺得自己是欠了陸寒琛的,現在完全變成他家的家庭醫生了。現在倒好,連護士的活也做了。
「還要打針?」
她能說,她怕打針麼?
這幾次她都是屬於昏睡的過程中,完全就不知道。所以,她根本就感覺不到痛。昨晚掛完了最後一瓶後針早就拔了。可現在……
現在得重新紮針!
夜白看著蘇以沫的表情,溫和俊雅的臉上笑了笑,挑眉道:「學妹,你可不要告訴我,這麼大個人了。你怕打針?」
陸寒琛是知道自家的媳婦怕痛的。可夜白這傢伙幸災樂禍的表情讓他非常的不爽。
「我老婆打針怕痛怎麼了?倒是你,真不知道你是怎麼從醫學院畢業的。一個小小的感冒幾天了也治不好。」
蘇以沫:「……」
夜白:「……」
行,行,行,你有媳婦你厲害。你媳婦做什麼都是對的。但你媳婦感冒幾天不好,怪我咯!
扎針的時候,蘇以沫怕怕的。
有一點點疼,像是被蚊子咬了一口的感覺。
但她還是忍不住喊了一聲,「疼。」
陸寒琛是捨不得她受一點點疼的。
所以,夜白扎針的時候,陸寒琛眼神直直的盯著他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那眼神看的夜白都無語了。不過就是扎個針,他怎麼就感覺自己做了十惡不赦的壞事了似的呢?
「好了。藥水三瓶。今天掛完就沒有了。大概要兩個小時完。完了後,你自己幫你媳婦把針拔了。」
夜白表示,拔針的時候也會有點痛。鑑於蘇以沫怕疼的樣子。到時候要是他拔針,估計陸寒琛會要把他大卸八塊的心都有。所以,這事還是交給他好了。
夜白走後,病房裡就只剩下躺在床上的蘇以沫和坐在一旁陪著她的陸寒琛。辰辰一大早就不見人影。現在時間還早,蘇月他們還在酒店沒有過來。
沒過多久,蘇以沫就開始喊了。
「陸寒琛,快來幫忙,我要去上洗手間。」
有了昨晚的先例,這一次蘇以沫倒是沒那麼害羞了。而且,她也是真的憋不住要尿尿了。
兩個小時不長不短,但跑洗手間蘇以沫兩個小時跑了十多次。
她要上洗手間,陸寒琛就在一旁幫忙拿著吊瓶。好在,兩個小時也很快就過去了。
拔針的時候夜白還真沒有來。針是陸寒琛替她拔的。
掛完了之後還很早,大概也是早上九點鐘的樣子。
躺了兩天,蘇以沫感覺自己都快要發霉了。
「不行。外面太陽大。」
前兩天夜白的話他還記著。她現在本來就是病人,萬一太陽一曬中暑了怎麼辦?
「就在院子裡曬曬,不走遠了。你看看,外面院子裡不是有很多人麼?」蘇以沫站在窗前,看著樓下院子裡指著道:「現在是早上,太陽不大。多曬曬太陽可以補鈣。」
「我打電話問夜白,他說你可以曬太陽。我陪你去。」對於她,他一直遷就妥協。
電話很快就打過去了。陸寒琛將事情說了。
結果,那邊傳來了夜白鄙視陸寒琛的聲音,「當然可以曬太陽了。早上七點至九點的太陽曬曬是最好的。老陸,我看不是你老婆是病人。你才是病人。你老婆比你有常識多了。老陸,你怎麼一遇到蘇以沫,一點常識也沒有了?整個一白痴了。」
陸寒琛不想聽夜白廢話,直接掛斷了電話。
陸寒琛一向冷靜睿智。只是因為遇到了蘇以沫,愛一個人,會變的有些傻而已。
「曬半個小時。」
「嗯。」
「我抱你去。」
「不要。你真把我當成沒有一點自理能力的病人了。」
「你本來就是病人。在說了,你是我老婆。我抱我老婆是應該的。誰讓你把我迷的神魂顛倒的。就想……」說到了最後,陸寒琛的聲音低低的。但蘇以沫敢肯定,後面這一句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你想幹嘛?」
蘇以沫:「……」
果然就知道他不會說什麼好話來著。一個幼稚到愛欺負自己兒子能和自己兒子比大小的男人,她還能指望他說啥呢?
院子裡相當於一個小的公園,不少的人坐在長凳上休息。
陸寒琛把她抱了下來,倒也沒有人覺得奇怪。畢竟這裡是醫院。估計別人以為她腿腳不便了。
曬曬太陽,心情也好了不少。當然,如果感冒全部好了。現在可以出院她心情會更好一點。
還有重要的是,在一次看著這熟悉的醫院,她心裡已經沒有之前那般的恐懼了。
她想,她是放下了。
她想,這次之後。在也不要生病了。在也不要讓身邊的這個男人擔心了。她要和他,好好的生活。把五年來所失去的,都找回來。爸爸媽媽,也一定希望她可以幸福快樂的生活著。
「老公,出院後我們回蘇城吧。我想回家了。」
「好。我們回家。」
……
第二天,陸寒琛去給她辦理了出院手續。她在病房裡等著他,順便將東西收拾一下。
小月說要來接他們,結果到現在還沒有到。
「辰辰,給舅舅打電話問他到哪裡了。」
「哦。我現在打。」
蘇月剛剛將車停在醫院門口旁邊,辰辰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餵。辰辰。」
「你到哪裡了?」
「醫院門口。你們下來吧,我在車上等你們。」
「你不上來了?」
「醫院是公共場合,我能大搖大擺的出現麼?你忘了上次買早餐被人認出來了。也不知道是誰把照片發到了網上。現在好了,大家都知道我出現在花城了。」
蘇月說的正是那天送他姐來醫院那天早上。結果去給陸寒琛買早餐的時候他雖然帶著墨鏡卻還是被認出來了。最後也不知道誰把照片發到了網上。這幾天,他出門一直都刻意的打扮了。就是又怕被粉絲認出了,圍攻。
他被圍攻了倒不要緊,他早就已經習慣了。他姐病才剛剛好。肯定不能這麼聲勢浩大的出院。到時候要是在出點什麼事那就真是天下大亂了。
辰辰也知道他舅舅的顧慮,對著電話講道:「你在車上等著,我們馬上就來。」
掛了電話,蘇月無聊的在車上等著。
「快追,他在那裡。快追。」
蘇月坐在車上正無聊著,遠遠的就看到了馬路的對面三個男人追著一個三四十來歲的男人。後面追著的男人嘴裡還在大喊著什麼。
對於這種事情,蘇月是沒有什麼好奇心的。
那張臉,曾在蘇月的腦海里閃現過無數次。
他一眼就認了出來,甚至可以很確定,這個男人是五年前的罪魁禍首的肇事司機。
是他!
就是他!
他可以很肯定這個男人就是那個人。就是他害死了自己的爸媽,就是他害得自己在病床上趟了幾年。就是他,認姐姐不得不接受另外一個男人的逼迫離開了蘇城。
憤怒!
憤怒然然的燒走了他所以的理智。
那一刻,哪裡還記得自己是公眾人物。從車上下來,追了出去。
只是,馬路的面對小路很多,人也多。一睜眼的功夫,早已經不見幾人的身影了。
蘇月看著這人來人往的街頭,沒有那個男人的身影了。
來不及多想,朝著醫院跑了過去。
「寶貝,現在爸爸不在這裡。媽咪跟你說,我們是一家人,以後不可以在耍小性子和爸爸抬槓了知道麼。」
「媽咪,你應該和你老公說,讓他別欺負我一個孩子了才對。媽咪,你不能有了老公就不要寶貝了。」
蘇以沫笑了笑,看著自家的兒子,「你們兩個,我都要。」
「我一點也不喜歡他。」辰辰驕傲的撇著嘴。
蘇以沫倒好覺得有些好奇了。「為什麼不喜歡爸爸?」
「就是不喜歡他。那麼幼稚的一個男人,動不動就欺負小孩子。我都懷疑我不是他親生兒子了。媽咪,會不會我真不是他兒子?」
但他這張臉又在很嚴肅的告訴他,他就是那個幼稚男人的兒子。
蘇以沫嘴角猛的一抽。
門口,男人走了進來,淡淡開口,「我也懷疑,你是不是在醫院裡抱錯了。」
「我覺得也是。我們除了臉長的像,一點也不像親生父子。不過現在長的像的人太多了。陸少,要不咱倆現在去做個親子鑑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