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謝衍眉梢一挑,側頭問了林爾一句:「沈老闆也土?」
「土。閱讀��林爾咽下口中的那杯白茶,予以了肯定。
難得碰見一個跟自己頻率相搭的人,謝衍頓時起了興致,繼續問道:「多土?」
林爾以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看他一眼,然後放下了手裡端著的那杯白茶,慢吞吞地說:「跟你不相上下的土。」
謝衍:「……」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能傷害兩個人。
繼續喝一口白茶,林爾又說:「但他只是偶爾土一下,你是經常土。」
謝衍:「……」
好了,知道了,謝謝。
從現在開始,就學著閉嘴了。
大排檔里的客人多,菜上得慢,尤其是烤串之類的東西,但他們晚上也沒別的事,就慢悠悠地一邊喝著啤酒聊天,一邊等著上菜。
兩瓶啤酒下去,秦柯的話也開始多了起來:「有時候想想,我覺得林叔說的很多話乍聽起來有點兒無厘頭,但仔細揣摩一下,你會發現他說的那些話其實很有道理。」
鑑於當事人林亦安不在,身為親閨女的林爾就替自己老爸接了下秦柯的話茬兒:「他說的哪句話?」
「太多了,但每一句我都願意奉為生活的金科玉律。」身為林亦安隱藏的小迷弟的秦柯這樣說道,「別看他總是那副紈絝公子哥的模樣,但我覺得他是咱們這群人中——不對,不止咱們幾個,還得包括我爸。」
秦柯數了一下朋友圈子,又繼續說道:「還有賀叔,弦姐,溫炎哥他們,我覺得林叔才是咱們所有人中活得最清醒,也是最灑脫的一個。」
林爾還不知道林亦安會在秦柯這裡得到這麼高的評價,她挑了挑眉梢,托著腦袋看向秦柯,道:「如果林亦安聽見你的這個評價,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說不定會高興得孔雀尾巴都在天花亂墜地顫。
「我這是在說實話。」秦柯心不在焉地把玩手裡的易拉罐,臉上的表情卻是挺意外的正經,「我願意把林叔稱之為人類高質量男性天花板的存在。」
林爾:「……」
朋友,你是不是有點兒誇張了啊?
像是看到了林爾的眼神,秦柯索性舉了個實例出來:「木木,你沒發現嗎?其實好多人都想當你媽。」
「……」
林爾不得不承認,這句話倒是真的。
就她知道的那些想當她媽的人,都要從江州市區排到二環開外了。
還不說那些她不知道的。
林爾微微歪頭,嘆息:「狗爺,你說這句話會讓我以為你也想當我媽。」
「哦……那倒不至於,我還沒有那麼喪心病狂。」秦柯伸出一根手指來,朝她晃了晃,肅然道,「我是直的,只會讓你多喝熱水的那種直。」
「我倒是看出來你直了。」賀寅咽下嘴裡的那口啤酒,抹了抹嘴巴,也加入了這個話題,「不過你這樣突然提起林叔來,很容易讓人誤會啊。」
秦柯晃蕩著手裡的易拉罐,身子往後一靠:「我這不是突然想起來他說過的一句話嗎?然後就往下聊起來了。」
賀寅:「什麼話?」
秦柯:「不為感情流一滴淚,只為錢財夜不能寐。」
林爾:「……」
林爾:「這是林亦安說的?」
倒是充滿了林亦安式的風格,不過他應該不會當著小孩兒面說這些吧?
大部分的時候,他在他們這群小孩兒面前還是比較收斂的。
林公子也有一顆相當江州模範老父親的心。
雖然他這個模範父親的形象可能豎立得不是那麼成功。
「就是林叔說的啊。」對於林爾的疑問,秦柯點頭予以了肯定。
「跟你說的?」林爾又問。
「哦那倒不是,是跟我爸他們幾個聊天的時候,我聽見的。」秦柯說,「而且我還聽到了他跟賀叔說的另一句很有哲理的話。」
賀寅插話道:「見一個愛一個,不行就換下一個?」
自己的台詞被人提前搶去,秦柯面露驚詫之色:「你怎麼知道的?」
賀寅老老實實地說:「因為他們扯東扯西地開茶話會的時候,我也喜歡聽牆角,我覺得林叔說話挺有意思的。」
某位牆角的女兒林爾:「……」
正在埋頭喝魚湯的溫淼暫時放下了美食,也跟著抬起了頭來:「我可以作證,林爸說話是真的很有意思。上次我就聽見他跟我哥說,對象沒了,可以再談,但良心沒了——」
賀寅猜測著接話道:「就壞事了?」
「不是。」溫淼以一種「你還是不夠了解林爸」的眼神看他一眼,然後才說道,「他說,良心沒了,談得更多。」
林爾:「……」
啊,確實像是林亦安會說出來的話。
但,這句話真沒問題???
聽歸聽,都別當真啊。
賀寅將這幾句話反覆揣摩了半天,然後重重一點頭:「好像是這個道理,但是——」
溫淼瞅他一眼:「但是什麼?」
賀寅終於抓對了一次重點:「但是林叔這幾個至理名言適用的前提是——得有個對象才行。」
溫淼聞言,深沉點頭道:「這對你來說,確實是個大問題。」
賀寅:「……」
賀寅摸了摸自己的心臟,感覺自己被這句話給扎了一下。
大概是瞧見了他臉上的那個悲痛欲絕的表情,林爾支過腦袋來,沒什麼誠意地安慰了他一句:「沒事兒,河馬,其實你仔細想想,談不談戀愛的也就那樣。」
賀寅西子捧心地抬起頭來,望向林爾。
林爾切實地給他舉了幾個例子出來:「你看,飯你可以自己吃,課你可以自己上,電影你也可以自己看,這樣說起來,和你平時的生活也沒太大的區別。」
「也是。」賀寅臉上傷心欲絕的悲慟表情散了些許,像是要自己說服自己似的又道,「其實談戀愛也就那樣,我自己好像都行。」
「但可以幫忙擰瓶蓋。」溫淼咬著筷子,忽然這麼添了一句。
這一句出來,賀寅臉上的那副悲慟表情徹底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極度的震驚,他說:「貓爺,你還需要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