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衍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手裡雖然拿著手機,在玩植物大戰殭屍,但顯然也沒認真在打。
屏幕上,向日葵的腦袋已經被殭屍啃了好幾口,看起來岌岌可危。
「你在這兒放個堅果。」林爾指著屏幕說。
林爾一動,謝衍就察覺到了她的動靜,垂著的眼睫抬了起來。
「醒了?」他把手機隨手一放,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溫度雖然沒降下去,但體溫也不再往上升了。
感覺到額頭傳來的微涼觸感,林爾後知後覺地問:「我怎麼在這裡?」
謝衍手上的溫度向來比旁人都低,她不自覺地蹭了兩下。
「你都燒迷糊了。」謝衍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喊你喊不醒,我就把你帶醫務室來了。」
還說自己沒發燒,再燒下去,都他媽要成遊戲裡的太陽花了。
「……哦。」
許是腦袋確實燒得有些厲害,聽見謝衍說話,林爾盯著他反應了半天,才慢吞吞地點頭「哦」了一聲。
謝衍微皺著眉,看著她的表情,又問一聲:「嗓子還疼不疼?」
「疼。」林爾老老實實地答。
「頭疼不疼?」
「疼。」林爾又說。
他問一句,她就答一句。
「發燒了吧?」謝衍擱在她額頭的手還沒收回來。
林爾一頓,隨即肅然搖頭:「那沒有。」
謝衍:「……」
行吧,沒有就沒有吧,他也不知道她怎麼在這個問題上格外堅持起來了。
反正針都紮上了,到底有沒有發燒的問題也不怎麼重要了。
有些頭疼地嘆了口氣,謝衍起身去外面倒了杯水回來,而後撐著床沿看她:「先喝口水?」
林爾搖頭,看著他的眼睛,口中鏗鏘有力地吐出來了兩個字:「堅果。」
謝衍:「?」
冷不丁地聽到這倆字,謝衍沒聽明白,垂眸問:「什麼?」
林爾啞著聲音,一雙淺琥珀色的眼睛帶著蒙濛霧氣看他:「我是說你的遊戲。」
謝衍:「?」
林爾:「你先放了堅果,我再喝水。」
謝衍:「……」
不是,你都發燒成這個樣子了,還惦念著什麼堅果啊?
兩雙眼睛無聲地對視著,瞳色一深一淺,半晌,謝衍深嘆一口氣,重新開口了,語氣聽起來是一種稍帶著幾分頭疼的無奈:「你把水喝了,我就放。」
「不行,你先放了堅果,我再喝。」林爾表現的很有原則。
謝衍:「……」
林爾指著給他看:「你這兩排向日葵都快被啃光了。」
謝衍:「……」
又是一陣相顧無言。
謝衍拗不過她,只能拿過手機來,往她指的地方放了個堅果,想了想,又點著屏幕埋了個地雷,等把殭屍炸飛之後,他捏著手機邊兒,往她眼前一晃。
而後又是一聲長嘆:「堅果放了,地雷埋了,殭屍飛了,現在能喝水了,嗯?」
「能了。」林爾遲鈍地點了點頭,這才接過了杯子來。
乖乖喝了半杯水,林爾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忽然一頓。
「怎麼了?」謝衍的視線一直沒離開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