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桑慢吞吞地扭過脖子來,顫巍巍地伸出手指著沈妄的鼻子,烏溜溜的黑眼睛瞪得又大又圓,像是氣憤至極:「哦我親愛的上帝啊,你快看看這隻愚蠢的土撥鼠!!」
忽然成了土撥鼠的沈妄:「……?」
時桑瞪著他,咆哮道:「瞧瞧你說的話,簡直就像是隔壁瑪麗蘇嬸嬸的草莓派一樣糟糕!我發誓,你要是再問我怎麼了,我就要揪掉你的假髮,讓你看起來像一個虔誠的圓冬瓜,我的老夥計!」
「……」沈妄一個冷漠的大白眼砸過去,扯了下嘴角,繼續冷漠開口,「我謝謝你啊,還有,我不是假髮,不過我看你倒是真該買頂假髮了。」
時桑:「?!」
一句話,就戳到了時桑的死穴里,時桑頓時憤怒起來,張牙舞爪地嘶吼:「哦你這個該死的!愚蠢的!土撥鼠!你居然說我該買頂假髮了?」
「行了,閉嘴吧。」沈妄的反應更冷漠了。
他似乎是嫌時桑太吵,直接單手按住時桑的腦袋,往桌子上一壓,然後不耐煩的「嘖」了一聲,說:「我發誓你再他媽瞎嚷嚷,我現在就能讓你變成一個虔誠的圓冬瓜。」
「……」時桑慫巴巴地偃旗息鼓了,「凶、凶什麼嘛?」
時桑繼續慫巴巴地搬著自己的小凳子,往走道里挪了挪,然後接著嘶吼:「為什麼我們之前從來都是我單向付出?我也好想雙向奔赴!你什麼時候才能讓我走進你的世界,讓我真正的了解你?」
他捏著成績單,捶胸頓足。
「我真的好想,好想,好想,走進你的生活,我好想要了解你,你怎麼就不可以簡單一點兒?我他媽從來就沒懂過你,數學!!!」
再次被吵到的沈妄:「……」
沈妄僅有的一丁點耐心徹底宣布了告罄,他拿起桌子上剛發下來的座談會通知表,啪地一下糊到時桑的臉上,嗤聲道:「閉嘴行不行?別嚎了,午休時間嚎什麼啊?一個化學成績就讓你這樣了?那明天的座談會你還不得以死明志?」
「……」大概時桑是真的被打擊到了,他把糊在臉上的通知表扯了下來,心如死灰地癱倒在椅子上,喃喃自語地道,「好啊,座談會好啊,座談會可真好。」
沈妄:「?」
沈妄愣了一下,低頭看他,語氣緩和起來:「三兒,你沒事兒吧?你是……驚嚇過度瘋了?」
這應該不是他剛才呼的那一巴掌的事兒吧?
時桑不理他,只魂不守舍地低喃著:「它具體是好在哪兒呢,它究竟是好在哪兒呢?嗯,它好就好在好他媽個蛋。」
沈妄:「……」
孩子瘋魔了老不好,多半是真的,別搭理,由他自生自滅就好了。
時桑捏著成績單碎碎念了半晌,結果回頭就見謝衍睡的是一派與世無爭的安詳,不禁怒從中來。
這個變態,數學又是一百五。
鐵打不動的一百五。
同樣都是人,怎麼人和人之間的智商差距就這麼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