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落在操場各處的一班的學生們拖拖拉拉地過來集合了。
「來來來,都站好了,我先來評價一下你們的體測表現。」
整理好成績單,體育老師把叼著的狗尾巴草從嘴巴里拽了出來,晃蕩著繼續往下說,「你們的這個體測表現吧,我用十六個字就能完全概括出來。」
全班同學:「?」
體育老師先是指了指女生,表情淡定又自若:「八百米爬。」
一班女生:「……」
指尖一轉,體育老師再指向男生,吐出四個字來:「引體上吊。」
一班男生:「……」
手指又一轉,體育老師指著全班學生,用手指憑空畫了個大圓圈:「還有,立定跳近,仰臥躺倒。」
全班同學:「……」
謝謝,有被冒犯到。
體測完,離下課還有不到十分鐘,體育老師看了眼手腕上的手錶,然後揮了揮捏著的狗尾巴草:「行了,剩下的時間就自由活動吧,只是有一點,不准去醫務室偷懶啊。」
「是——」
學生們沒精打采地拖著長腔回答。
解散之後,林爾往跑道邊兒上的樹蔭下走。
天還陰著,太陽躲在雲層後面,只露了個隱約的輪廓出來,空氣里難掩悶熱。
林爾找了個乾淨的地兒坐下。
沒過一會兒,謝衍也坐了過來。
林爾眼尾的餘光瞥見謝衍的身影,她也沒說話,只是情緒不高地往下壓了壓帽檐,以肢體語言充分地表達了「我不想說話」的意思。
她一直都不怎麼喜歡夏天,一是怕熱,二是怕曬,所以一到夏天,林爾就提不起精神來。
謝衍側頭看了她幾秒鐘,倒是沒說話,只是忽然從兜里拿出手機,在微信上給她發了條消息過來。
謝衍:【寶,你永遠都不知道,你不搭理我的時候,我哭得我新買的蕎麥枕頭都發芽了。】
林爾:「?」
林爾:「……」
林爾有點兒懵。
沒等她反應過來,謝衍的下一條消息緊接而來。
謝衍:【今天被工長罵了,說我拌的水泥太稀了,工長生氣地把我鐵楸都給錘爛了,還問我水是不是不要錢,我不敢反駁,他不知道的是我並沒有多放水,只是拌水泥的時候很想你啊,眼淚全掉進了水泥里。】
林爾:「???」
啊這……這是什麼?
林爾正在發懵中,謝衍的第三條消息緊隨而至。
謝衍:【寶,我現在不拌水泥了,因為眼淚太多,我開始扛水泥了,剛才工長終於誇我了,他說「你挺能扛啊,一扛就是一麻袋」,我瞬間就哭了,是啊,我什麼都能扛,就是扛不住想你。】
林爾:「……」
林爾要窒息了。
救命,這比土味情話更致命。
懷著一種複雜又難以言喻的心情,林爾抬頭看了他一眼,終於回了他三個字。
林爾:【給爺爬。】
謝衍秒回道:【寶,你已經好幾分鐘都沒回我消息了,但在我孜孜不倦的騷擾下,你終於捨得回我了,你說「給爺爬」,這其中一定有什麼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