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衍半是開玩笑的語氣:「小同桌,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男人的頭只有女朋友能摸,男人的肩膀只有女朋友能踩,你這次占我便宜可是占大了啊。」
林爾抓了一根棒棒糖,借著燈光辨認上面的圖案——好像是顆草莓,頭也不回:「安靜點吧,謝同學,你再不閉嘴,別說是摸你的狗頭了,我現在還要踩你的狗頭。」
「……」謝衍從善如流地閉了嘴。
從謝衍牌墊腳石的肩膀上跳下來,林爾拍了拍手上沾到了花草葉子,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這才往石欄的方向走。
謝衍站在天台邊上,他的站姿不太端正,稍稍側著身子,手肘松松的搭在石欄上,修長的指間還抓著罐啤酒。
林爾把剛才塞進口袋裡的棒棒糖拿出來,在掌心裡隨意地拋接兩下:「謝甜甜?」
謝衍聞聲回過頭來,狹長的眼尾稍稍一抬:「嗯?」
這好像還是她第一次叫他這個名字。
「給你的。」林爾說著,抬手拋了個東西過來。
謝衍抄在兜里的那隻手伸了出來:「什麼?」
林爾沒答,只是把校服外套的衣鏈拉了下來。
謝衍接住那東西之後,垂著眸一看,才發現是個棒棒糖。
草莓味的。
再抬起眼來看她的時候,林爾已經迎著風靠在了石欄上,自顧自地拉開了一罐啤酒,小口的喝了起來。
酒精的味道在空氣中瀰漫開。
兩人各自拿著罐啤酒喝著,都沒說話。
直到林爾喝完兩罐,又要去拿第三罐的時候,謝衍的眼睫動了動,忽然伸手過去,連啤酒帶著她的手一併按住:「還喝啊?」
「才喝了兩罐。」
「兩罐還不行啊?有句話是這麼說的,適量飲酒,過度傷身。」
「……」
又來了又來了,才認識了一個月,謝衍就想當她爹了。
林亦安都沒這麼管過她。
林爾翻了個白眼,把他的手掰開,然後單手按住易拉罐的邊緣,食指勾著上面的拉環,把它拉開了:「就這種酒——」
她拿起那罐啤酒,示威似的在他眼前一晃,「我能喝到你叫我爸爸。」
謝衍:「……」
徐徐的晚風從對面吹來,散了幾分白日裡的燥熱,已經九月底了,也到了夏末初秋的季節,雖然白天溫度依舊居高不下,但夜裡的風已經逐漸有了涼意。
林爾晃了晃手裡捏著的那罐啤酒,直起腰換了個姿勢,百無聊賴地開了口:「謝甜甜,你還記不記得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
謝衍側頭看她:「北護城河那裡?」
「不是,其實是在梧悅廣場那邊。」林爾微微仰了仰脖子,後腰抵在石欄上,「當時你剛從公交車上下來,有個女孩子拿著大喇叭在跟你告白。」
謝衍有點兒印象,他對那個女生倒是沒什麼記憶,但對她的大喇叭記憶極深。
就是因為這個喇叭,還讓他被同車的乘客大媽教育了一番:「小伙子,你們年輕人談戀愛可以,但不能影響其他人啊,你看我這助聽器,都快被你女朋友的喇叭給震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