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全體小販瞬間作鳥獸散,不出三秒鐘,廣場上只剩下了跳廣場舞的人群。
時桑風捲殘雲般地收起了東西,而後一扛麻袋,左手拉著謝衍,右手拽著林爾,還不忘招呼著剩下的姑娘們:「愣著幹嘛?!跑啊——等著東西被沒收啊?」
還沒經歷過這種場面的女孩子們在這一聲大吼之下,紛紛是如夢初醒,立刻跟上了時桑的步伐。
大概是因為他們這群人拖家帶口,城管沒追別人,就跟他們屁股後面追個不停。
時桑喘得像只狗一樣:「我操,為什麼就逮著咱們幾個追?」
林爾翻了個白眼給他,心說一句,你這不是廢話嗎?
人家那些賣東西的小販頂多是就是兩個人,再多點的,是三個人,他們這個九中義捐小分隊倒是好了,上來就是十幾個人。
遠遠看去,烏泱泱的一大群,買東西的人還沒賣東西的人多。
不追他們,那追誰?
七轉八拐地出了廣場,無頭蒼蠅一樣的躥了大半個小時,時桑回頭一看,城管大隊還是跟在屁股後面追個不停。
「這樣不行啊,要不我們還是分開走吧?但是大家都記住一點啊,誰要是被逮到,千萬別說是九中的,我們寧死也不能給母校抹黑。」時桑大義凜然地道。
「……」
可真是個愛校的小乖乖,林爾面無表情地想。
分開之後,城管大隊果然只追著時桑而去了——那個裝玩具的大麻袋在他肩膀上扛著,其他人因為手裡空空如也,很容易地就融入了人群之中,成為了一名普通市民朋友。
林爾和謝衍並排站在綠化帶的邊兒上,臉上不帶表情地看著那群窮追不捨的城管大隊,嗚呼啦呼地在自己面前飛奔狂嘯而過。
林爾連話都不想說了,她這輩子就沒有這麼狼狽過。
既跳廣場舞之後,兩人的黑歷史紀念冊上再添濃墨重彩的一筆。
這個市民廣場離謝衍家很近,時間還早,兩個人斷然不可能再換個地兒擺攤,於是從廣場上出來之後,就回了謝衍家。
進門第一件事,林爾就去了洗手間。
她要好好洗個手,洗去今天的晦氣。
剛擰開水龍頭,林爾忽地又想起了一件事。
剛才和時桑分開之前,時桑匆匆忙忙地給他們這支擺地攤小隊的人一人塞了一袋子洗簌用品,還說了一句「反正賣也沒賣掉,你們拿著自己用吧」。
他的那個大麻袋裡不只有毛絨玩具,更多的是亂七八糟的生活日用品,大到洗澡盆,小到挖耳勺,像個小型超市似的,裡面東西應有盡有。
林爾關了水龍頭,去客廳把那一袋子東西拎了過來。
打開一看,裡面什麼沐浴露啊,洗髮水啊,洗手液啊,肥皂啊,一應俱全。
果然是個小型超市。
林爾往下翻了翻,最後拿了塊肥皂出來。
肥皂的包裝和平時超市里賣的那些不太一樣,是個橘黃色的塑膠袋的包裝,隔著薄薄的包裝紙,還能嗅到一股奇怪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