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桑就已經夠自來熟的了,但還是完全比不上賀寅。
因為賀寅的熱情已經快要溢出來了。
他是一個自帶bgm的男人。
看著賀寅的時候,人的腦海里就會不自覺地浮起一首旋律:
「燃燒!燃燒!燃燒!用你的熱情燃燒!
燃燒我的一切!燃燒我的生命!」
「……」謝衍完全插不上嘴。
賀寅實在是太能說了。
其實平心而論,謝衍覺得自己和他是真的不熟,充其量就是見過一次,外加互相知道名字的交情,而且見過的那次賀寅還穿了女裝。
要是林爾不說和她一起來的人就是河馬,謝衍走路上都認不出來他是誰。
但賀寅就是有這樣的一種獨特魔力,他只要一開口,把幾句熱情洋溢的場面話漂漂亮亮地砸下去,就能硬把這種「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情誼給直接升華到了「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的摯友上面。
最後還是林爾聽得沒耐心了,讓賀寅收起了自己無處安放的屁話,老老實實地滾去蹬他的傻逼三輪車了。
賀寅的健身房沒白去,動感單車也沒白蹬,如今終於派上了用場。
蹬起三輪來,業務能力格外熟練。
在他的賣力蹬輪之下,這輛老態龍鐘的破爛三輪車重新吱呀吱呀地動了起來,迎著淒風冷雨,迎著濃雲海霧,緩慢而卡頓地向前一米一米地龜速行駛著。
大概是因為這輛三輪真的快要不行了,車軸轉動起來的時候,鏽跡斑斑的鐵絲之間總是吱呀吱呀地響個不停。
聽起來就像是一個即將報廢的破舊老風箱,卻仍舊是撕扯著喉嚨,奮力發出嘔啞嘲哳的聲響。
謝衍有理由懷疑這三輪車可能走不到目的地就要散架了。
沒一會兒,賀寅就出了滿頭的汗。
謝衍看了他一眼,又撇頭看向林爾,林爾正點著手機,不知道在給誰回消息。
謝衍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說話。
對不起,雖然他覺得賀寅蹬得確實是很辛苦,但他仍然不想幫賀寅去蹬。
就……偶像包袱還是有那麼一星半點的。
謝衍都不能去想像自己坐在駕駛座上,吭哧吭哧去蹬三輪的那個場景。
那畫面也太令人窒息了吧!
蹬了大半個小時,賀寅氣喘吁吁地喊了停:「不行了,累死我了,我要喘不上來氣了。」
他把三輪停在了路邊,擦了一把汗,喘得像條老流浪狗。
「我忘了,沈老闆的店壓根就不在這個區。」賀寅說。
林爾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謝天謝地,他終於意識到自己想一路蹬車蹬過去這是個不切實際的舉動了。
「打個車吧。」林爾說。
「行。」賀寅這次沒有持反對意見。
三個人下了三輪。
攔出租之前,賀寅不知道給誰打了個電話,他嘀咕著:「我得找人把車騎回去才行,誒誒——哥,你別先攔車,等我找的人過來之後。」
他的後半句話是對謝衍說的。
林爾忍不住插話道:「你就把三輪放這裡不行嗎?」